第一百三十章 咱真真懂事
然後陶母問起她在學校的事，學習累不累，吃得好不好？能不能吃飽？有沒有同學瞧不起她欺負她……
細細碎碎的想得到的都問了個遍，哪怕之前在信里說過的，也又問了一遍。
陶真真來之前對這個娘家的不耐煩，在此刻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陶父陶母是老實人，在兒子兒媳面前甚至有些軟弱，可是對姑娘卻是一片疼愛的心。
她耐心的回答著老人的話，當然是報喜不報憂，眼睛掃過父母有些變白的鬢角，臉上不知不覺中露出的愁苦，心裡有些自責自己的「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態度。
「媽，我一切挺好的，別說我了，說說你們吧！」她說著伸出手去摸了摸母親耳邊的白髮，「媽，這怎麼不到一年，頭髮都白了呢！」
劉秀花正好進來，立刻接言道：「還能是因為啥，肯定是讓老二家的給氣的唄！」
陶母把正要說的話憋了回去，支使她道：「老大早上就沒吃飯，你去給他弄點吃的，老二他們不管回不回來，咱總得過年，你們把那棚子撬開去，拿點吃的出來……」
算是把她支出去了，這才拉著姑娘的手，朝著姑爺子歉意的笑笑，「讓你見笑了，唉……」
「媽，你說這話就外道了，家裡人口多哪有鍋沿不碰馬勺的，我們家不也這樣。」楊衛國趕緊安撫住丈母娘。
陶母聽得心裡看向他的眼神溫和裡帶著慈愛，她咋就沒攤上這樣的兒子，唉，姑爺是半拉兒，有這麼個姑爺也行，最起碼她姑娘有福了。
「媽挺好的，就是你爸這摔了腿得養一陣。」老太太也是報喜不報憂的態度，不過有些事瞞不過去，她低聲道：「你大嫂去找你了？唉，這些不省心的玩意兒。」
「媽，到底咋回事？就是因為喜子上學的事？」
「事兒多了，這事那事的，你別管了……對了，你回來能呆幾天？」陶母不想讓女兒摻和進來，這事都覺得自己有理，幫了這個得罪了那個。
「六七天吧！」陶真真原本沒想多呆，可是現在她有些遲疑了，「媽，我大嫂說想分家……你們是什麼意思？」
陶母愣了愣，「分家？」她看向自家老頭，「她爸，你看呢？」
陶父往這邊歪了歪頭，「分就分吧，再擱一塊，這兄弟情份都沒了，唉，早該分的，是我捨不得……」
陶母卻有些猶豫，「那，老二媳婦能幹嗎？還有，分家咱兩個咋整？是跟老大家還是跟老二家啊？」
按理說分家應該跟老大，可是老大媳婦摳索的，而且楊家分家時是跟的老二，她有些搖擺不定。
哪知道陶父卻搖了搖頭，「誰也不跟，咱自己過。」
「啊？自己過？」陶母和楊衛國異口同聲道：「那哪行啊？」
陶真真卻覺得老爺子想得開。自己過有啥不好的，兩口子又不是多大歲數了不能幹，到時候讓幾個兒子每人拿多少錢，自己想干就干想吃就吃，多好啊，何必看兒子媳婦的臉色過日子。
可是，她的想法和這裡的養兒防老的觀念不符。
陶父有些灰心失望，「你看看這幾個，為了點小事打成一團，都讓人笑話，你說咱們還能指著哪個？」
陶母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可是，可是真要自己過，以後咱們老了動不了咋整？他們誰能管？」如果在一起，該養的那個不管也得管。
陶父的眼圈也紅了。
陶真真看得心酸不已，她強笑著勸解道：「媽，爸，你看看你們，哪就至於如此了。我三個哥哥嫂子雖說有些小矛盾，可不是有句話說嘛，遠的香近的臭，等分了家，以後日子好了，年紀也大些了，就知道當老人的不容易了。你們放心吧，他們不敢不管你們，真要不管我也不幹呢，再說，不是還有我嘛！」
陶母忙看了一眼楊衛國，見他始終看著自己姑娘沒有一點不悅的表情，微微鬆了口氣，「俺有兒子，三個呢，再不好也用不著你，你只要和姑爺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生怕她說那些話被楊衛國嫌棄。
陶真真又勸了幾句，楊衛國看出來老人的小心翼翼，就在旁邊附和著，說得多了，老人家看出來了，女兒真是說了算，女婿對女兒是真好，啥都聽她的。
這下可算是放心了。
「媽，這幾天你們二老好好想想跟誰過，等過了年就把家分了吧。」陶真真說著站起來，「我們也該回去了，等後天初二我們再回來看你們。」
陶母連連點頭，「快回去吧，別讓你婆婆等時間長了，不用惦記我們，他們這麼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不過沒有這次鬧得大，也沒想到大兒媳婦把姑娘給折騰回來了。
劉秀花端著大餅子進來了，「咋就要走啊？擱這吃點再走唄？」
陶真真瞥了她一眼，「那行，我們要留下你給啥好吃的？」
劉秀花：「……嘿嘿，我給你弄點肉，你等著，前幾天剛殺了只雞——」
看那心疼樣，陶真真也不逗她了，「我們走了，畢竟過年，嫂子你也別太摳了，那雞該燉就燉吧，爸那身體也得補充補充營養……」
又叮囑她：「這幾天就別提分家的事了，大過年的別讓人心裡不痛快，我二嫂回來你們也跟別吵了，啥大不了的事。」
劉秀花嘀咕道：「還大不了？你這說話又大方了。」看她盯著自己，就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等過了年再說。」
可又忍不住抱怨：「你看你大哥被老二打得，這哪是親兄弟啊，這分明是仇人。」
陶真真已經從母親那聽說，老大挨打純是因為她惹的，老大替她擋著，結果她跑了，估計就是那時候跑去找她去了。
她沒接這話，跟過來送她的三嫂說：「我們初二回來，三嫂你們該回娘家就回娘家，不用管我們。」
以前都是這樣也沒見這些人有啥不好意思的，倒是這回她這麼一說，三嫂的臉都紅了，「真真，以前都是嫂子……」
陶真真擺了擺手，她不是翻后帳，她是真這麼想的。
家裡沒有這些人還肅靜。
「我是說真的，嫂子過年也得回娘家啊，這正常，三嫂不用多說，我又不是那不講理的，我回娘家非得讓你們這些當媳婦的留在家裡招待。將心比心哈。」只是不給留吃的就有些太不夠意思。
那一句「將心比心」又讓三嫂紅了臉，倒是大嫂毫不在意，估計也沒聽懂，「我就說咱真真懂事！嫂子有啥事就愛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