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夢見
眼眸深邃,狀若深情,當真讓人迷戀。
英珠垂眸一笑。
皇上是可以給她女人想要的地位和恩寵,然而有些東西,是他給不了的。
都是他的女人,都是給他生育了子嗣,其中一個還是他心有虧欠的,他忍心為了自己處置那個人嗎?
憑自己一人之力很難查出真相,除非那人親口承認。
但想要從那人口中逼問出真相同樣不可能。
如今是否是那人已不重要,因為她們已是水火不容。
……
冬去春來,萬物復甦。
英珠的胎漸漸穩了,也開始顯了懷,偶爾會去御花園散散心。
年初,永和宮德妃病了一場,手裡的宮權交到了宜妃和惠妃手上。
此舉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德妃與惠宜榮三妃分理宮權多年,從來不曾出過差錯,一直未有變化。
如今只是生了個病就把宮權交了出去,怎能讓人不暗自猜測?
英珠也疑惑,皇上這突然讓德妃把宮權交出去,未免太過蹊蹺。
即便是病了,過些時候就好了,何必如此著急?
雖說德妃沒了宮權,對她的威脅少了,於她而言是好事,但她依然對此感到費解。
皇上這究竟是何意?
宜妃對此很是解氣,「烏雅氏對宮權一向在意,此次跌了個大大的跟頭,怕是要氣瘋了。
皇上必定是對她有了不滿,才會如此,呵,她烏雅氏也有今日,當真是報應。」
是嗎?
英珠暗自琢磨,莫非皇上知道了些什麼,才會如此對待德妃?
少了區區一份宮權,她自然無法滿意,但能看到德妃吃個大虧,還是讓她高興的。
盧嬤嬤眼瞧著德妃失了勢,暗中已攀上她這邊。
但她並非只是要一個盧嬤嬤的投靠。
一個暗香不會被她放在眼裡。
她給了盧嬤嬤一個選擇,端看對方是否能下這個決定了。
宜妃看她一眼,嘴角噙笑,「看來在皇上心裡,你比烏雅氏那個女人還要重要,終究是她失算了,本宮也未想到。」
是嗎?英珠心生迷茫。
曾想過無數次,皇上不會為了她處置德妃,當真的發生了,她又覺得不可思議。
或許並非只是因為她。
德妃的所作所為,換作任何一位皇帝都無法容忍吧。
正月,康熙頒布了南巡的旨意,同時確定了此次南巡隨扈皇子的名單,嬪妃無一在內。
這一日晌午,康熙握著英珠的手,道:「你身懷有孕,不便隨朕南巡,朕打算帶上幾位年長的皇子,胤礻我和胤禑留下陪你。
放心,朕一定在你分娩前回京。」
英珠頷首,「皇上放心,臣妾一定照顧好自己。」
康熙仍是不放心,眉頭緊皺,嘆了口氣,「朕真想把你帶在身邊,留你一人在京,朕著實不放心。朕會托太后照料你,安心等朕回來。」
康熙一走,她的安危勢必要少一層保障。
但是她不能每次都靠皇上護著,總要自己保護自己。
……
富察氏大著肚子來到前院書房,「蘇公公,主子爺在嗎?」
「富察主子稍等,奴才通稟一聲。」蘇培盛彎了彎腰,客客氣氣道了句,進屋稟告,「主子爺,富察主子來了。」
四貝勒皺了皺眉,放下書,道:「讓她進來。」
富察氏進了屋,屈了屈膝,「給主子爺請安。」
四貝勒道了「免禮」,問,「你怎麼來了?」
富察氏咬了咬唇,道:「主子爺許久不曾去奴才房中了。」面上流露出一絲委屈和思念。
四貝勒神情一柔,起身走過去,握住她的手,「爺這些日子忙,委屈你了,等爺有空了就去看你。」
富察氏抬眼,「聽說主子爺也要跟著皇上南巡,也不知主子爺能否趕得上孩子出生,想到許久不見主子爺,奴才害怕。」
四貝勒看向她隆起的腹部,沉默片刻,道:「今晚爺去陪你。」
富察氏歡喜點頭。
四貝勒恍惚睜眼,發現周圍的環境很奇怪,打量一下,臉色一變。
這是他的書房。
為何他會出現在自己的書房?
還是白天。
富察氏去了何處?
四貝勒緊皺眉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眼光一掃,驀然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臉上頓時露出了愕然和驚喜的神情。
瓜爾佳氏,是她。
四貝勒大步走過去,想要將她攬入懷裡,緊緊抱住,再也不鬆開,卻瞧見了另一個人,腳下一頓,臉上的表情凝固。
瓜爾佳氏坐在另一個男人的膝上,神情閑適,姿態親密,而那個男人神情柔和,卻十分熟悉。
那是他。
怎會?
四貝勒心裡翻江倒海,恍然覺得眼前像是一場夢。
許是他太想念那個女人,才會夢見自己與她親密的這一幕。
仔細看去,瓜爾佳氏的肚子大了許多,顯得有些笨重,卻依舊掩不去她的風情。
那眉眼間的自信和嫵媚入了他的眼,他的心,再也抹不去。
即便眼前之人是他,但他依舊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和妒意。
那是他,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見不得這個女人和任何一個男人如此親密,即便這個男人與他如此相像,甚至可以說是一個人。
尼楚賀驟然起身,推開那個「四貝勒」,一手扶著腰,臉上露出不滿的神情,「妾身有點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就不打攪四爺了。」
因為剛剛親密過,那嘴唇愈發紅潤,更顯得嬌嫩欲滴。
雍親王眉頭緊皺,似是忍耐,「乖,別鬧。」
尼楚賀翹起唇角,「妾身可不敢留下,畢竟孩子要緊。」
雍親王無奈,「也罷,爺忙完就去陪你。」
「好啊。」尼楚賀笑容燦爛,轉頭,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如此鮮活的瓜爾佳氏令四貝勒有些移不開眼,更嫉妒眼前的男人能夠擁有她的這一面。
當初的瓜爾佳氏從不曾對她有過如此一面,即便刻意與她親近,彷彿與他再親密不過,眼中也是帶著疏離和漠然,全然不似現在這般自在。
莫非他當真太想念她,也太渴望她與自己能夠如此親昵,才會夢見這般情景?
如果是,他希望這夢能久一點。
但看的越久,他胸口的怒火反而越盛,漸漸無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