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別緊張。」許攸看著潘陳麗那雙慌亂的眼睛，握著她一瞬間變得僵直的脖子，聲音輕柔。

「嗯…哦……你」潘陳麗腦袋輕搖了下，要是之前的許攸，不，之前的許攸也不會對她這樣，更不敢這樣。

放在前幾天，潘陳麗肯定會直接推開許攸。

但是，今天，包括昨天，許攸的身上，好像多了一種無法形容的魔力。

她現在看到許攸，竟然會心跳加速了。

這就不正常！

「只是演戲。」許攸說道。

「呃啊」本來還沒什麼，聽到許攸這句話。潘陳麗臉色變了，猛地推開許攸，甩開他握著自己後頸的手，然後向下看了一眼，整理情緒，又抬頭看著許攸，臉上好笑又有點不滿的說道：「什麼啊，演戲，哪有這樣的？演……你，你為什麼找我啊？」

「因為……」許攸神色自然道，「你答應了。」

「那我不知道，」

「那你去不去？」許攸問道。

潘陳麗一滯，又問道，「你想怎麼樣？你先告訴我？」

「不就是之前那些。」

潘陳麗向後退了一步，捂著半邊臉呼了口氣，像是不高興到了極致，「我服了我服了，那你為什麼去武道社啊？去那裡幹什麼？那裡都是外班的人吧？」

「你很想知道？別停下，邊走邊說。」

許攸走在前面。

潘陳麗在後面看著許攸的背影，有點不滿，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說不出什麼，之前許攸打翻李家榮和馬旭東的身影還在她腦海里回蕩。

「怎麼覺得……！呸呸！」

「你覺得像黎秉恆、李超桂那些是什麼樣的人？」

「就……有點壞吧！」潘陳麗一怔，道。

「有點？」

「你們男生的事情，我怎麼知道。你們男生宿舍，是不是一直被他們宿舍欺負啊。我聽一些女生說。」潘陳麗道。

「我要成為比他們……還惡的人。」許攸聲音不帶一絲起伏的說道。

「啊？」潘陳麗一愣，瞅著旁邊的許攸臉孔，那張臉孔，怎麼這麼平淡，平淡的好似在說真的。什麼惡……這麼中二的語氣，他是在……開玩笑嗎？

「蟲子」潘陳麗忍不住想起許攸之前說李家榮那兩人的語氣。

「嘶！」

「當然只是表面上。」許攸後面的話不緊不慢的說完一半。

「可你……」潘陳麗壓下心裡怪異的感覺，想到許攸要去武道社，「你和那些人聊天？一不小心，要是吵起來打起來？那些人裡面，62班那個，他在班上睡覺，連他們班的班主任都不敢管，一個人住一間宿舍，你……」

潘陳麗說這些，是不信許攸真的能和那些人聊到一起。也是想告訴許攸，沒必要去……

「走了。」許攸沒有向著食堂方向走，而是徑直向著校門口的方向走去，「這些都是我要去考慮的事情，你要是害怕，現在可以回去，我出去買點東西。」

聽著許攸這渾不在意的話語，潘陳麗也不禁覺得心安，但還是嘴上強作「哼」了一聲。

「你去買什麼？」

……

食堂，二樓武道社。

走廊上是一排半透明的無框玻璃，兩個入口分別在樓梯口跟走廊裡面。

從外面看，整個武道社分為兩個部分，一個環繞著擂台、布置著各種器械的空間，以及後面封閉的休息室。

裡面閑坐的人很少，只有六七個，而且都是男生。

除了兩個站在擂台上，打著羽毛球，剩下的人都在地上拿著手機，或者閑聊、吃東西。

「現在怎麼辦？」樓梯上面，潘陳麗看著武道社裡面的幾個男生有些發怵，肩膀忍不住往許攸的方向靠了靠，小聲道。

「當然是過去。」許攸向著前面走了過去。

「你要直接進去啊？」

潘陳麗張嘴小聲的在後面叫道。

她還沒心理准……

咬了咬牙，潘陳麗跟在許攸後面，努力保持呼吸，別管許攸做什麼，她就是個路人。

「嘭」

前面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

潘陳麗目光獃滯，她看著一腳踹在玻璃門上的許攸，懵逼了一秒，眼睛里充滿恐懼和震驚：「你瘋啦！！許攸！」

「劈里啪啦」玻璃應聲而碎。

中間坍塌掉一個窟窿，上面的小玻璃碎塊搖搖欲墜。

還在裡面吹牛打遊戲的幾個人，同樣滿臉震驚，其中一個嚇得手機都扔在地上。

劉啟榮就是那個手機掉在地上的人，他的斜劉海貼在眼角，看著門口的許攸，心臟瞬間堵在了嗓子眼那裡。

「卧槽！那TM誰啊？」

他雖然平常一直跟在龐強身邊混，但是膽子真不是所有人里最大的，無非是厚臉皮，在龐強面前，比其他人更能說的上話。

這時，許攸「嘭」又是一拳，直接將上面出現裂紋的玻璃砸爛。

然後有條不紊的拿腳把邊緣玻璃一個個壓碎。

屋子裡，一片安靜……

許攸彎腰，從破碎掉的玻璃中間進來，一隻手在外面跟潘陳麗換過來的皮褲上，取出一包華子，看著望向他的劉啟榮，嘴角微微上翹，泛出一絲冰冷的有點邪氣的笑容，他用腳尖輕輕地磕點著玻璃渣子，點著后，吸了一口。

「賴家光呢？」

劉啟榮心臟一跳，本是準備站起的身體彷彿被一座大山壓住一樣。

「我、我們賴哥，他出去了！」劉啟榮聲音有些顫抖道。相比其他人，他覺得他還是有資格回答對方的問題。

擂台上，左邊那個平頭男生，心裡想的是對方敢這麼沖，應該跟賴家光一樣家裡有礦，他不太敢招惹這樣的人，在劉啟榮說出話的時候，跟著掂著臉的道：「賴哥跟他對象去外面，要不要我打個電話，跟賴哥說一下你找他？」

其他幾人，也紛紛在這一刻的許攸面前，當起鴕鳥。

門口的潘陳麗，小嘴成了o型，「他、他他他……許攸他在幹什麼啊！！」

潘陳麗的心裡依然充滿了恐懼，看到裡面那些男生似乎非常怕許攸，潘陳麗才更擔心，要是他們知道了許攸他們是61班的，會怎麼樣……

「啊啊！許攸瘋了瘋了，一定是瘋了！」潘陳麗心裡不斷地顫抖的叫道。

「這玻璃這麼辦啊。」一個馬臉男生忍不住小聲嘀咕了句。

許攸輕輕吸了一口手裡的煙，眼睛看向了他。

馬臉男生瞳孔一陣緊縮，低下了頭。先入為主的代入感，讓他根本升不起抵抗的勇氣。當然，這裡面也不是沒有劉啟榮跟徐振經這兩個在他們這些人里比較厲害的已經在許攸面前低下了頭。

許攸淡淡地道：「我來告訴你怎麼辦。」

馬臉男生胸膛激烈地鼓動著，他抬起頭，就想好說幾句話。

「去叫龐強，別跟我說，他也不在。」

許攸走到馬臉男生面前，丟出左手口袋裡的一沓紅色鈔票，「這一千塊，算我的。」

看著寫著一百元的鈔票掉落桌子上，劉啟榮眼睛眨了眨，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他的心裡瞬間湧起一陣狂喜還有慶幸，自己沒有招惹對方，是對的。

就算他們不知道眼前這個男生是誰，但像他們這樣大年紀的人，隨手丟出一千塊，就知道跟賴家光一樣，甚至比賴家光他家還有錢。

畢竟他們知道的賴家光他爸爸是這個學校董事長的親弟弟，但零用錢也就三四百。

「夠了，夠了。」馬臉男生的血管劇烈地一張一縮著，剛剛那一瞬間，他渾身都被恐懼填滿了，第一次發現恐懼是這種滋味。他有些結巴的道。

劉啟榮也在一旁叫道：「大哥，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們龐哥就在隔壁，我這就去叫！」

剩下的人一聽，直接沒有了其它念頭。

劉啟榮旁邊的一個芋頭男生，趕緊把他們之前玩遊戲坐的凳子讓出來。

「門口那個是？」一個長腿男生，注意到門口好像還站了個女生，問道。

潘陳麗聽到裡面有人叫自己，身子又是一僵，儘管已經努力控制面部表情，但是眼睫毛還是顫個不停。

「肯定是哥的女朋友！」有人回答。

其他幾人看著在那裡的潘陳麗，一個個也不敢多說什麼。

即使有人覺得有點眼熟，也沒多想什麼。

只是心裡好奇，許攸到底是不是他們學校的？難道是剛轉校的？還是外面的？

「哥，你叫什麼，」剛剛那人，看著許攸討好的笑道。

「許攸。」

「是是，攸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