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如果有一天這個世界還有十……個小時,就毀滅了,我站在你面前,你想做什麼?」一個穿著運動服,盤著頭髮的女人站在許攸家裡面,手掌拿著一副畫著獨眼巨人從另一個世界跳下的黑白畫紙。
「差一點就畫完了,先放回來。」
「快說!我等著上班呢!」
「那你還過來?額……非說不可嗎?假想很幼稚。好,我說。但是,先說好,我說的肯定會奇怪一點,那段時間裡,我會去街上看看,」
「看什麼?」
「看末日是什麼樣子。這裡,我覺得我有必要提一句,我跟那些你看的漫畫里的偏執性變態不一樣。我只是想看一下,平常人類秩序遵循社會規則,在規則瓦解后,會是什麼樣的真實的混亂。」
「就這?還說不是變態!」
「我覺得我還是要解釋一下,」
「停!中老年人,就是話多!」
「我只有三……算了。」
「然後呢?話說回來,你那個時候上街,不怕被打死嗎?停!我現在不想聽這個問題的答案。說,然後呢?」
看到對面那個身著緊身褲,因為當健身教練的緣故,身材好到爆炸,塗抹過化妝品的鵝蛋臉,白的好像要發光的女人,許攸心裡沒有一絲漣漪是假的,但是,這種事情哪有那麼簡單。
她喜歡自己?
看起來似乎有點,從那次粉絲見面后,就要了他的聯繫方式,一直纏著他聊天,又找上門來,給他做了幾次飯。但是,有時候喜歡和厭惡界限往往非常單薄。
他現在比對方大了十二歲,現在看著還可以,再過上十年?
許攸是現實主義者,她喜歡自己似乎是因為自己的作品,但應該也跟自己經濟收入、獨處環境,個人不是很醜有關。也許有看他這麼個老男人,性格沒有那麼死板,比起她現在見識的一些小男生成熟一點,才會頻頻把注意放在他身上。
甚至他可能只是這個女人抓不到的一條魚。等抓到了,就想丟掉。畢竟老魚,肉質不好。而且身體不好……
其次雙方的父母和親戚等等!
在觸足現在這份職業,曾經鬧得家裡雞飛狗跳,十多年過去了,他也和過去想的一樣,就這樣一直下去。
許攸不想破壞這份平靜。
「就這樣挺好。」
只要她不厭惡,不會哪一天就消失了。
心裡念叨著,眼前的畫面忽然模糊了。
「你真噁心!」
「啪」
「以後我們再也不要見,滾開啊!」
明明越不想去想,這樣的結果反而會從心裡湧現。
在那尖叫聲快要覆蓋耳膜,許攸驚醒過來。
那種驚慌和五味雜陳的感覺瀰漫在心頭裡。
不過只是眨眼睛,便都消散。
最後那兩句話,不過是夢裡他預想的那種可能,只是在夢裡,他當真了。
那種被她厭惡的結果。
「都來到另一個世界了,我怎麼還在做這種夢。」
從床上坐起來,許攸穿了衣服,來到外面。
外面的天還很黑,空氣帶著夜間獨有的深寒和清新。
夜色里,許攸聽到了跑步聲,往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竟是板臉男生已經在外面跑了起來。
「五點多嗎?」
許攸去了木屋的廚房,找了個碗接了點水,漱了漱口,把臉澆了一遍,清醒多了。
「誰!!」
許攸耳朵忽然聽到什麼東西動了下,條件反射的側頭瞪著黑暗裡的灶台位置。
看了四五秒后,眼睛才慢慢適應了此時黑暗的環境。
灶台那裡的地上,似乎放了不少木頭,還有一個黑影坐在那裡。
「啪塔」
許攸手裡拿著案板上的菜刀,回身先把燈開了。
刺目的燈光,一切亮了起來。
許攸忍著眼睛刺痛看過去,就見地上鋪滿了用斧頭劈開的暗紅色木頭,坐在中間的是昨天給他補課的老人。
「怎麼睡在這裡?那是什麼?」
許攸把菜刀放回案板上,看著老人身下掉在地上的那本黑色書籍。
剛剛似乎就是這本線裝的書籍掉地上,嚇了他一跳。
「老師?」
許攸走過去,輕聲叫了叫。
謝韋毅沒有任何反應,雙眼緊閉、臉色慘白,要不是許攸能聽到他的呼吸,都懷疑他是不是凍出問題了。
一陣寒風忽的不知從哪裡吹了過來。
凍得許攸打了個冷顫。
他上身只穿著單薄的有些髒的藍白校服,裡面的衣服很少,忍不住雙手抱著手臂,搓了搓。
「刮」
在地上被老人掉在地上的那本書,竟是吹的翻了頁。
許攸不由看過去。
偌大的深黑色的字體在上面標註著:「██抹去了文明的印記,██也創造了全新的世界。」
「而你將成為生靈的救主,██」
「██、██、……」
許攸情不自禁的在心裡念了出來,然後驚悚的發現自己似乎莫名其妙忽略了其中幾個字,但是每當他看過去的時候,就好像忘掉了那幾個字。
「這到底是……」
許攸向著下面看過去,大片留白的中間,只有一個極其繁複雜亂的黑白印章。
細細的線條,像是魔鬼的觸角,不知道翻轉了多少次……
看著印章的第二秒,許攸的眼睛暗了下去,好似變成了兩個空洞的水晶瓶。
「██」他的嘴裡彷彿上了膠捲的髮帶,機械的呢喃著奇怪的字母音。
一道模糊的近乎於虛幻的人影,在許攸身後悄然出現。
恐怖的是那人影無喜無悲的眼睛,似乎隱約向著下面的許攸看了一眼,又好像恆久不動的死物,冰冷的雕像。
【發現高級聖印修鍊之法】
【是否消耗1技能點學習?】
【滋】
【發現通往超凡入聖門徑】
【你因此觸發了一次世界級重要支線B級隱藏轉職任務】
【任務說明:融合傳承自世界之初誕生的神格】
【任務獎勵:聖騎士職業】
許攸手腕上的諸天登錄器發燙,一連跳出無數條彈框。
在最後的彈框出現后,許攸背後那道人影就好象獲取了什麼許可權,猛地向下壓了下來,好似靈魂出竅的鬼魂,在回歸。
虛幻的人影,前胸在貼合許攸的胸口的瞬間,一道纖細的如同尖刺細針一樣的光束,猛地綻放了開來,瞬間收納了一切。就好象老式的照相機,透著燒焦的煙味般,把那道人影拍了進去。
一切歸於寂靜。
唯獨鐘錶的聲音,從空氣中走過。
「嗒」
「嗒」
「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