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覺醒的記憶

胖子堅定的語氣，讓周易一怔。

他經歷的事兒，似乎胖子一點兒都不意外。

只見胖子轉身，直接將他的背包拿過來，將那個鐵皮盒子再度打開。

剛剛信封裡面只拿出兩三張照片，裡面還有很多東西，這會兒倒是沒啥隱瞞的，一股腦都倒了出來。

有王晟育和蔣雨珊的照片、有王家地產公司布局圖的照片、有那輛黑色悍馬的照片，還有一串兒東西滾落，周易伸手撿起來，上面已經生鏽，不過他還是能辨認出，這是自己車鑰匙上拴著的那個金剛經銅扣。

伸手摸向自己的背包，當時在水下，想用車鑰匙砸玻璃來著，所以鑰匙被拔了下來，摸出來放在一起，完全一樣，只是一個看著很新，一個已經生鏽。

胖子湊過來。

拿起兩個金剛經銅扣，比對了一下，咧嘴笑了起來，眼睛都直放光。

「我的鐵盒子，就放在防空洞裡面，只是剛剛要去見你，所以我過來拿出去的，我想是因為這裡是地下，還有幾十公分厚的鐵板隔絕，所以這樣的循環往複，沒有影響這裡，這也是為什麼我不在外面說的原因。」

周易眉頭緊鎖。

確實，眼前的一切，按照胖子的說辭可以解釋通，不過這樣循環是為了什麼？

胖子丟掉煙蒂，盯著周易的眼睛。

「我雖然想明白一部分，但是為什麼循環沒有找到原因，還有這兩個人的照片，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看你錄製的內容，我只是知道這個王晟育是殺害你女友的兇手，可為什麼我會有他的照片？」

周易拿起來照片仔細看看，上面是王晟育和蔣雨珊二人準備上車的畫面，按照拍攝的角度，似乎是從上往下俯視的鏡頭，清晰度不高，顯然是偷拍的。

照片背面，只是標註了名字，在王晟育的名字下面，劃了很多橫線，深深的橫線，還有一個紅色的×。

周易眯起眼，名字是自己的字跡，上面畫的×也是他的習慣，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要動手殺人？

從小到大，他都這樣一個習慣，選擇要如何做的時候，一般都是選擇不要的打叉，留下的才會選擇，如若是這樣，那麼按照這個標記，加上胖子的理論，自己當時就想殺王晟育？

緩緩抬頭。

周易看向胖子，分析了一大堆，沒有解惑不說，現在是越來越糊塗了，他最想做的是找到證據，讓王晟育能繩之以法。

不過，就目前的狀況看，這個幾乎不可能，王晟育可以完美解除嫌疑，車子是送給蔣雨珊的，現在這輛車壓根不知道去向，監控也沒有他的照片，即便找到車，也是蔣雨珊來背鍋。

「如若按照你的理論，這一切一直是循環往複，也就是說無論哪個我，一直沒有完成某個目的，所以不停的往複？」

胖子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堅定了許多。

「這些東西說明，你早就找過我，我也參與進來，只是一直沒成功，按照我的正常原則，絕對不會做超出我認知的事兒，那麼這一次是不是我們要嘗試一把？」

周易沉默了。

殺人這個詞，在他快三十年的記憶里，都是新聞裡面能看到的，真正讓他去做太難了。

抬手捂著頭，一些記憶的碎片不斷閃現。

監獄逃亡、飛車躲避警察、一抹紅衣，周易的頭，彷彿要裂開一樣疼痛，扶著身側的箱子，緩緩蹲下。

周易感覺身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想要逃離出去一樣，撕扯著他的心神。

那些記憶的片段沒有減少，反倒更加繁雜。

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只是看起來沒有現在這樣邋遢，穿著得體。

「.......周易你快走，別管我！」

「......混蛋停車，放了阿珠！」

「.......手段殘忍，拒不認罪，本院判定被告人周易二級謀殺罪成立，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

「......我是不是見過你？」

「......蘇菲亞謝謝你！」

「......可能是任務獎勵的印記，蘇菲亞小姐需要去除這個印記嗎？」

「......5......4......3......2......1......」

眩暈感讓周易一陣陣的神志不清，他咬住舌頭，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不管這些記憶預示著什麼，不管循環往複是否存在，誰都不能操控他，誰都不行！

漸漸的，眩暈感散去，那些記憶的片段，沒有像之前一樣消失不見，只是無法串聯。

周易身上被汗水濕透，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著。

胖子看向他突然的狀況，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不過他身上的干擾器此時嘟嘟嘟的響了起來。

胖子一愣，趕緊打開背包找出他的筆記本，湊近周易開始搜索信號。

干擾器能如此嘟嘟作響，一定是有什麼信號嘗試連接，可這裡是防空洞，這麼多次的循環都屏蔽的地方，能有什麼信號連接進來，一時間胖子來了興緻！

追蹤被甩掉，再度追蹤。

多次捕捉，胖子不知道自己連接了一個什麼系統，一些好似試驗記錄的數據，出現在屏幕上，胖子繁忙中不忘點擊錄屏。

這些記錄閃爍的非常快，完全超出胖子的知識範疇，似乎是個實驗室，做著相關的實驗，只是實驗中途出現了什麼狀況，這些人都在忙碌，而忽略了防護系統。

胖子一看來了精神，幾台電腦全都打開，想要盜取更多的信息，不過似乎是觸發了什麼，對方的防禦系統瞬間啟動。

胖子嚇了一跳，趕緊停止攻擊，快速退出。

這時候不跑，是等著對方追查到自己，他嚇得不行，趕緊隱藏蹤跡，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這才看向周易。

周易此刻，彷彿脫力了一般，身上已經被汗水浸濕，要知道這裡是防空洞，比室外溫度低了很多，他進來都覺得有些冷，顯然剛剛周易經歷了什麼。

「你怎麼樣？」

周易抬眼看向胖子，目光落在那些電腦上，隨後環顧了一周，將手機掏出來，完全是無信號的狀態。

他微微蹙眉，雖然這個胖子很有誠意，不過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是否有別的想法，周易警覺地問道。

「這裡完全沒有信號，你剛剛在操控什麼？」

胖子一臉興奮。

趕緊將電腦搬過來一台，指著那個干擾器說道：

「就在剛剛，你不舒服的同時，這個干擾器捕捉到一些信號，我還納悶呢，這裡是防空洞，我那個鐵盒子都能逃脫每一次的刷新，為什麼這次不一樣？

所以，我趕緊去追蹤信號，你看看這就是捕捉到的，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我看不懂內容。」

周易趕緊看過來，果然電腦上有很多的試驗記錄，裡面是全英文的，很多專業名詞，不過周易看起來並不吃力。

這上面提到最多的就是2020世界、奴隸、能量值等等幾個辭彙，而這些跟周易愈發清晰的記憶不斷重合。

似乎這是一個實驗室，而自己不過是實驗室的小白鼠。

腦海中存在的記憶顯示，2020年他經歷的一切，那份記憶裡面也有一個女友叫阿珠。

那個女友阿珠一樣死了，他歷盡艱辛被冤枉入獄，可還是為女友報仇。

腦海中這些片段想起來的時候，心口還能感受到那份疼痛，周易感覺自己彷彿要人格分裂了一般，抓著箱子不斷喘息。

胖子嚇了一跳，周易雙眼赤紅，頸部的青筋暴起，那面容太過可怕，小心翼翼地湊近問道。

「喂，我說周易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