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靈小鎮(4)
「大清早的吵死了,有病?」又一扇門敞開,有人打著哈欠走出來,聲音懶懶散散的。
走廊里的人紛紛側目,見一個十歲出頭的男孩站在門邊,他穿一套小西裝,栗色捲髮,漂亮得像個瓷娃娃,只是眼神陰鬱,神態完全不像個孩子。
有人皺起眉:「臭小鬼,怎麼講話呢?」
另一人注意到男孩手上脖子上的繃帶,低聲問了句:「這副打扮……這小孩是npc還是玩家?」
男孩沒理會他們,在聞到空氣里濃重的血腥味之後,那雙半闔著的眼睛就睜開了。
他走到屍體邊上,絲毫不介意鞋子沾上血水,語氣有些興奮:「這剝皮手法真漂亮,誰幹的?」
人群中走出一個長相甜美的小個子女生,耐心地說:「小朋友,不可以這樣說話哦。」
男孩嗤笑:「多管閑事。」
其他人摸不清這男孩是什麼路數,場面一時僵住,只有一個膽小的女生控制不住情緒,發出壓抑的抽泣聲。
雲敘白察言觀色,建議道:「這裡太血腥了,不如先下樓?」
其他人紛紛同意,一行人下樓去。
男孩雖然有些不情願,也沒反駁,散漫著步子跟在人群後面。
一樓大廳里,站著幾個人,大門敞開,兩個夥計拎著水桶沖洗門口。
旅店老闆抄著雙手,愁眉苦臉地在大廳里來回踱步。
雲敘白掃了一眼,見地面上放著兩個鼓鼓囊囊的黑色布袋,還在往外滲血,心裡猜到了前因後果。
他抿了抿唇,酒窩淺現,像不知情似的問了句:「老闆,你怎麼了?」
旅館老闆停下腳步,眉毛撇成愁苦的八字,指著地上的布袋說:「害,今天『開門紅』,門口死了兩個人。」
雲敘白又問:「被剝了皮?」
「是啊……」旅館老闆話音一頓:「你怎麼知道啊?」
長相艷麗的女人接了話:「三樓也死了一個。」
「一天死了三個人,我這生意還怎麼做啊,今晚可別再出事了,我承受不住!」旅館老闆說著說著,聲音突然拔高,像只被踩了一腳的尖叫雞:「哎哎哎!你在幹嘛?」
眾人被老闆的聲音吸引過去,才發現那個漂亮男孩悄不聲兒地打開了裹屍袋,正蹲在地上看。
別人避之不及,男孩卻看得興緻勃勃,手上沾了血也不顧。
「這孩子怪嚇人的。」
「是啊,看著有點病態。」
玩家們低聲議論。
男孩聞言,側眸看向人群,眼眸冷得嚇人,眾人打了個寒顫,閉嘴了。
男孩陰冷的目光對上雲敘白時,雲敘白對他和善的笑了笑。他瞪了雲敘白一眼,雲敘白毫不介意,笑得更加溫柔。
晨光映在那雙飛揚的眉眼上,男孩看得清清楚楚,只有這人,不用異樣的眼光看他。
男孩站起來,在血水裡跺了跺腳,慢吞吞地走向雲敘白。
男孩一走開,旅館老闆就指揮夥計拖走裹屍袋,他擦了擦汗,和顏悅色地和住客們說:「各位,餐廳里準備了早飯,你們去用餐吧。」
「老闆,三樓漏水,今日找人來修屋頂吧。」雲敘白囑咐完,又道:「另外,我要續住。」
雲敘白提出續住后,其他人也接連跟老闆提了。
辦完續住手續,玩家們聚在餐廳里,開始了第一次聚談。
「認識一下,我叫風笙。」長相艷麗的女人敲了敲桌面:「你們都是下載了一個叫逃生遊戲的app后,被拉進來的嗎?」
小個子女生攤了攤手,有些無奈:「對呀,我本來在上網課呢,下載完那個遊戲app后,就莫名其妙出現在這了。」
聽到「上網課」三個字,雲敘白感覺很親切,原來上網課摸魚的不只他一個。
雲敘白笑了一聲:「好巧,我之前也在上網課。」
「我是美術老師。」小個子女生上上下下打量著雲敘白:「你那麼小,還是學生吧?上課摸魚?哪個學校的?」
雲敘白愣住了:「…………」為什麼在副本里,還要感受被老師支配的恐懼。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所以說,上網課別摸魚,會穿越。」
哄堂大笑,雲敘白耳朵尖微微紅了。
一頓飯的功夫,玩家們雖然沒有變熟絡,但互通了姓名。
飯後有人提議出去找線索,但好幾個人想留在旅館里。
最後只有七個人決定出門。
美術老師名叫塵函,人甜聲也甜:「我們一起去找還是分開?」
「牛羊才成群結隊。」戴著眼鏡的男人嗤了一聲,給他們留了一個孤傲的背影。
風笙和身材高大的齊一柒站在一起,向雲敘白拋出了橄欖枝:「你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雲敘白看了看身後的人——一個溫柔話癆老師,一個奇怪的正太,還有一個臉色蒼白,身體羸弱的青年。
他垂了垂眸,淡聲說:「我和他們一起吧。」
風笙聳了聳肩,用一種「你站錯隊了」的語氣說:「遊戲世界很殘忍,善良是最無用的東西。」
見兩人走遠了,塵函支著下巴問雲敘白:「我們去哪?」
雲敘白早有打算:「去找那口井。」
「什麼井?」塵函瞪大眼睛:「不會是死過人的那口井吧?!」
雲敘白「嗯」了一聲,塵函臉色白了一些,漂亮男孩的反應和她相反,滿臉雀躍。
雲敘白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和雲敘白對視一眼,用沾血的指尖在桌面上寫了歪歪扭扭的兩個字:「嬌淮」。
「好聽。」雲敘白誇了一句,找旅館老闆要了一份活井鎮上的簡易地圖,讓老闆圈出井的具體位置后,找了個機會去檢查了被夥計拖到後院的兩具屍體。
他沒找到道具,心裡存了個疑,然後拿著地圖回到客廳,帶著幾人出發了。
路上雲敘白問了幾個路人npc關於井的事,路人的說法和旅館老闆的大同小異。
臨近中午,他們找到了那口井,附近的人家已經搬空了,屋頂上雜草茂盛,黴菌遍布,潮濕陰暗的屋檐成了烏鴉和蜘蛛的巢穴。
井立在空地上,連著壓水泵的井蓋碎成幾塊,堆在一旁,遠遠望過去,井口像長在地上的一隻眼,連著不見底的深淵。
「總覺得這裡陰森森的……」塵函揉了揉手臂。
嬌淮好像沒有害怕的情緒,迫不及待地跑到井邊,雙手扒著井口往下看,小腦袋都要埋進去的架勢。
雲敘白捏住嬌淮的衣領,把他拎了回來。
嬌淮側頭看雲敘白,眨了眨玻璃珠一樣的眼睛。
雲敘白瞭然:「看到什麼了?」
「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泡在水裡,抬頭看著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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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不來看我,是嫌我又短又小嗎,嚶
留個言讓我看看誰在追連載呀,開新文有點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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