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拐賣的女大學生(8)
「燕,你回來了。燕,你終於回來了。我是爸爸呀,燕。」穿著卡其色襯衫的蔡教授緊緊摟住了懷中乾枯消瘦的女兒。
天知道在她外出旅遊消失的這些日子裡,他們兩個做父母的是怎樣的想念她。為了找她,他更是專門辭掉了自己在蘭大的教授一職,在外地各處路上奔波。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找到自己的寶貝女兒了。
他看到了盛家的軍車了,這次女兒能夠回來,真的要多謝了盛家了。可一向高高在上的盛家怎麼會和自己的女兒搭上關係,還特地把自己女兒給送回來?!
「爸,是女兒當初不聽話,讓你和媽擔心了。」蔡燕緊緊抱著自己以為再也不能相見的親人。她真是太傻了,當初為什麼不聽自己爸媽的話,堅持要一個人去外地旅遊。
「燕,受苦了。」不消想,只是看看她的燕兒就知道她在外面肯定受了不少苦。
家庭主婦打扮的蔡媽媽緊緊把自己女兒摟在了懷裡。是她不好,當初沒有阻攔著她的燕出門。
「媽……」在自己最親近人懷中的蔡燕,淚水早就迷濛了眼睛。
簡儀欣慰地看著蔡燕一家人團圓的境況,不由自主也跟著流眼淚了。一個丟失的女孩子背後是一個家庭。那些專門拐賣人口的人販子真是該死呀,還有那些從人販子手上買婦女兒童的,雖然可以理解,但行為半點都不值得原諒!
等蔡燕一家人情緒平復下來之後,蔡教授才看到簡儀的存在,竭力挽留簡儀留下來。他心裡也猜想到了,或許是自家女兒沾了人家的光了吧。
簡儀客氣地推拒了,在離開前很瀟洒地抱了抱蔡燕,希望她以後能夠有不同的生活。至於那些過去的往事,就讓它慢慢的被時間消解吧。
蔡燕心中明白她這次能夠逃出來多虧了簡儀的幫助,因而十分不舍簡儀的離開,可她也清楚天底下是沒有不散的宴席了。她希望這個命運和自己一樣多坎坷的女孩子,再接下來能夠擁有順遂的人生。
離開蔡家的簡儀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她現在已經從崮凹村逃離出來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報警,報警把王宇這個人渣抓起來。然後是趕快回到自己的學校繼續完成自己的學業。知識就是力量。這世界雖然有罪惡,可她可以拿著手中的武器和那些罪惡對抗。
然而簡儀出了蔡家以後,才覺得自己有些傻。她剛從崮凹村逃出來,身無分文,現在距離開學還有半個月。這半個月,她既不能夠回學校,也沒有家人,她該怎麼解決這半個月的生活。不,現在她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一個。至於王宇那個人渣,等她等會兒路過警局的時候,就進去備案報警。
就在她還在思考怎麼落腳的這個問題的時候,盛旭升和張雅怡已經坐著車趕到了蔡家。只不過兩個人並沒有坐同輛車,而是一人一輛。
盛旭升一眼就見到了惆悵著往前走的簡儀,吩咐司機停下了車。
簡儀聽到汽車的喇叭聲,抬起了頭,正好看到了抬腳下車的盛旭升。
他今天穿了件灰色的半領毛衣,一條黑色的休閑褲更是襯得他腿萬分修長。此時,簡儀對上他冷淡的眼神,只覺得萬分的委屈。可該委屈什麼呢?明明她和他這才是第三面之緣而已。
「走吧。」盛旭升叫她的聲音是那樣的理所當然。就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好多年。
簡儀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他的眼睛,然後鼻子一酸,一大顆眼淚就這樣直直掉落了下來,哽咽道:「盛旭升,我和你不熟。」
她原本想說的是,盛旭升我們明明不熟你為什麼要救我出來。
盛旭升嘆了口氣,伸手從車子前面抽出了兩張紙巾,遞到了她的手上,「我知道你和我不熟。可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你那雙眼睛,我就想對你好。你不要怕。我不會吃人的。」
他也不明白,面前的女孩子放在人群中是一個如此容易被淹沒的人,可好像她一哭,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成了他想要等待的、所期待的。
簡儀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胡亂擦掉了眼角的濕意,話語堅定,「我是蘭大的學生,我想要回學校讀書。」
「我知道。」盛旭升主動打開了後座的車門,示意簡儀進去。
在後面車輛副駕駛座里坐著的張雅怡肺都快氣炸了。她待在盛旭升的身邊多少年了,從來沒有見過他給誰遞過紙巾,也沒有見過他給誰開過車門。可今天,他竟然在被拐賣的女孩子面前破例了。
盛家的司機萬廣才看了眼旁邊坐著的現在張家小姐,以前小時候看著長大的張雅怡,微微嘆了口氣。
盛家是個怎麼樣的人家,外邊的人不知道,他們這些下人能夠不知道么。那是一個對所有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都無比冷漠的家族。
張雅怡的父親為什麼能夠成為新晉的富豪,還不是因為張雅怡有價值——能夠在盛家小公子不反感的前提下,幫助盛家看住盛家的小公子。可若是沒有這層價值了,張家也據不夠看了,誰都會起來踩一腳。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身旁坐著的這個女孩子才會如此氣憤和恐慌吧。
簡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好幾眼,他這是在給自己開車門么?
「再不進去是不是想要一個人坐副駕駛。」盛旭升輕輕往她背上推了一把。
簡儀這才確信了對方的車門的確是專門為自己開的。
「回家。」幫她把車門關上后,盛旭升繞過車身從另一側上車,關門,往後座輕輕一靠,閉上了眼睛,顯然不願意再說話了。
司機聽到小公子吩咐,迅速發動了汽車。只見得一道利落的弧線劃過了空氣中。
載著張雅怡的車子也迅速跟了上去。
明明閉上了眼睛,盛旭升的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他一向都是有潔癖的,就算是在崮凹村支教,他也一直是獨來獨往,從來不和別人一起吃飯,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更不會觸碰別人。
可他剛剛竟然觸碰了身旁的女孩子。
太奇怪了。
好像所有的事情,在碰到身旁的女孩子后都變得奇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