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嗯？製藥一般來都是木石相結合搭配著用的，怎麼會全是這些東西？」

三不救眼睛一眯，信心滿滿的接過來一瞧，但因為不太清楚霍湄的目的，看著這紙上的內容也是一知半解的。

霍湄給他問的一愣，把食指放在嘴邊咬了一下，方才不好意思的笑笑。「啊，我可能寫的不太全，不過這裡的都是主要成分，師傅可有想起什麼配方是能夠將這些葯全都用進去的？」

「嗯，你不說老夫倒是差點忘記了，確實有這麼一種葯，但是因為藥效不太強，而且等它發作又實在太過累贅，所以老夫並不怎麼上心。」

聽了霍湄的解釋，三不救倒也覺得是情理之中，眼睛一轉還確實想起了些什麼，霍湄當即就來了精神。

「師父請說。」

「說起來這種要實在也是有年頭了，本是百年前的一位老人做出來的，原想著可以減輕病痛時來的痛楚，誰知道起到了反作用，一時緩解疼痛，卻讓沾染了此葯的人完全上癮。」

三不救說著，還很是嫌棄的搖了搖頭，興許在他看來，能做到百利而無一害的藥品，只不過是小菜一碟。

霍湄看著他這般不屑一顧的表情，心裡反倒是很歡喜，這世上並沒有幾個人的醫術能夠和三不救並肩，便是柳柔雲從小學醫，也不見得能聰明到哪兒去。

「那敢問師父可知道它的具體配方，我覺得你所描繪的樣子，和五石散倒有幾分相似。」

「有自然是有，但是這麼隨便的就給了你，老夫實在也覺得太虧了點，畢竟老夫也不散的什麼好人。」

三不救沒有否認，但是瞧著他這副姿態，只怕是霍湄不給出些什麼報酬，這個配方還要不回來。

霍湄想著，眼睛滴溜溜的一轉，當著他的面打了個響指，嘴角也很是驕傲的揚起來。

「自然是有的了，我怎麼可能會讓師傅您老人家吃虧呢？而且誰敢說師傅你不是好人，師傅，你這班費盡心思的想要教授我醫術，難道還不夠說明你希望，你的一身本事流傳後世人嗎，既然有這麼遠大的志向，又怎能擔不上好人一聲稱呼呢？」

要論說好話，霍湄可是不甘示弱，即使知道她的話大半都不是發自肺腑，但好歹心裡聽著高興。

三不救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本不想這麼輕巧的跟她定下來，但嘴角忍不住上揚的弧度，還是出賣了他的本心。

「也罷，就算老夫今日心情不錯，就算是贈予徒弟的禮物吧，你拿紙筆來。」

「是。」霍湄心下一喜。很是殷勤的把櫃檯上同樣早就備好的筆墨紙硯，全都給他擺在桌子上，滿臉期待的等著他將配方寫完。

就像大多數醫生都有的通病一樣，三不救這一書行雲流水的草書看起來龍飛鳳舞，但要要看得懂還是得費那麼些力氣。

霍湄仔細的瞅了一遍，索性裡面大部分的藥材和自己整理的，還能對得上號，辨認起來也不算那麼難受。

「這個師傅，你既然都給我把配方寫出來了，為何沒有順便將解藥也寫了呢，總不可能這個葯沒有治療的解藥吧？」

話音落地，三不救眼睛一瞪，這次霍湄的激將法居然沒有成功，他將毛筆往桌上一拍，傲嬌的抱起雙肘。

「哼，若是沒有解藥，只怕這味毒藥到現在還在市面上流通呢，你既然身為老夫的徒弟，那必然有本事自己將解藥研製出來，還非得等我把正確答案告訴你嗎？」

話雖如此，但作為有來有去的交換，這麼半途而廢，也實在叫人心裡太難受了點。霍湄嘴角一抽，對於他這說法不置可否，但心裡的不痛快卻是實打實的。

「行啊，老夫已經把你要的東西都拿給你了，你也該讓老夫瞧瞧，你最近又研製出什麼新的毒藥沒有。」

「嗯――行吧。」霍湄一抿嘴巴，幾乎都差那麼點就不想給了，但是轉念一想還是很靠譜的把揣在懷裡的那個小瓷瓶給他拿了出來。

「只要無色無味，而且極容易飄散在空氣中，也十分難治的成功，所以師傅若想研究此葯的話，可得小心再小心，今日時候不早了，我就不多留師傅了，師傅慢走。」

說著，霍湄略有些嫌棄的擺擺手，三不救聽著她的話，果真沒有將上面的塞子打開，只在瓶子外面嗅了嗅。

「既然如此，你就應該把此葯的配方交給我，偏偏這葯你就給了我這麼一瓶，要是不小心浪費了，你可會再給我多的？」

「既然製作方法如此艱難，我又怎麼可能做得出第二瓶呢，不過師傅是何等人也，自然不能和我一般計較，」霍湄清了清嗓子，才不至於自己在與他對峙的時候笑出聲來。

「至於這配方嘛，就如同師父方才所說的那樣，若不是自己親自經手過，又怎麼會知道厲害之處，那便請師父費心吧。」

「好啊，你現在倒是真的出師了。」三不救點點頭，對於霍湄這番理論倒是沒有多說什麼，他起身正準備離開，霍湄也連忙站了起來，十分鄭重的囑咐道。

「臨行之前，徒兒在特意囑咐師傅一句，這瓶子裡頭的葯，師傅若沒有萬全之策的情況下，千萬不要打開，凡是有人沾染到它，沒有人不死的，師父請多小心？」

三不救聽著她的話，起初只是有些好奇，但她這般再三提醒過後，反倒叫他的興趣勾起了那麼幾分。

「為師的本事，難道你還不清楚嗎，你作為徒弟的都能夠製作得出，難道為師還沒有本事做出解藥來，你便放心吧。」

說著，三不救還給了她一個分外堅定的眼神，便推開窗子，迅速的離開了此地。霍湄隨後上前把窗子小心的關上，然後轉過身來護著搖搖欲滅的蠟燭，終於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笑。

哈哈，人都有生老病死，那瓶子里的空氣但凡是活人呼吸了，到時候總是會死的，除非能研究的出長生不老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