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小馬誕生
馬房裡好馬無數,倪音的選擇困難症犯了,經過漫長地糾結之後,她最終選擇了一匹名叫百里的黑色的馬兒。
時也幫她把百里牽到外頭,正準備先帶她去溜一圈,馬房的獸醫小秦跑出來,興奮地朝時也招手大喊:「生了!生了!」
「誰生了?」倪音問。
「星光。」
星光……
倪音反應了幾秒,終於想起星光是誰。
星光是時也的另一匹戰馬,大概和貝塔同一批的,曾經有一段時間,時也也騎著星光征戰四方,拿下了很多的冠軍。
貝塔意外離開之後,倪音也好奇過怎麼不見星光,原來是懷孕了。
「去看看。」時也說。
「好啊。」
他們穿過迴廊,進入最大的一間馬房內,剛出生的小馬駒伏在星光的身邊,全身都是黏黏的液體,星光正溫柔地舔舐著她的孩子。
倪音從來沒有見到過剛出生的小馬駒,滿是新奇,她湊過去想將小馬駒看得更清楚,星光不認識她,瞬間警覺了起來,用身體將小馬駒護得嚴嚴實實。
「啊,不好意思。」倪音輕聲對星光道歉,然後往後退了退。
「母親本能。」時也笑著說。
「是的,和人類一樣。小馬看起來好健壯啊,腿好長啊。」
「像它爸爸。」
「它爸爸是?」
「它爸爸叫Kaka,是一匹汗血寶馬,也是一匹戰績赫赫的冠軍馬。」
星光和Kaka曾是賽場上的對手,它們實力相當,交戰多次,成績不相上下。也許同是高競技水平運動員的緣故,它們之間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覺,由此生了愛情。一次比賽過後,由於工作人員看管不力,馬廄的門沒有鎖好,Kaka躥進了隔壁星光的馬廄,那一晚之後,星光就懷孕了。
那時貝塔剛離開不久,星光又懷孕了,時也的內心其實很複雜,他思索再三,還是不忍剝奪星光做媽媽的權利。
星光懷胎十一個月,時也命獸醫好生照顧,不僅給她換了更大的馬房,而且飲食營養也管控得更均衡更全面。這幾天臨產,獸醫更是日夜值守,生怕星光生產的時候出現意外或是難產,好在,一切順利,星光平安地生下了它的孩子。
「那小馬的爸爸那邊,知道星光懷孕的事情嗎?」
「知道。」
時也和Kaka的主人William經常一起比賽,也認識很久了,星光意外懷孕之後,William非常愧疚,但也非常期待小馬駒地降臨,他經常和獸醫小秦聯繫,關心星光的情況。
他們正聊著天。
馬房裡的其他馬匹忽然發出了嘶鳴,這嘶鳴聲參差不齊,聽著略顯怪異。
「怎麼了?」倪音問。
「它們聞到味道了,知道小馬出生了。」時也說。
「它們這麼叫是什麼意思?開心嗎?」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星光懷孕的事情,同一馬房的馬兒都知道,它們現在大概是在歡迎小馬的出生。」
「真好啊!」倪音感慨,「動物之間的感情和人類一樣,奇妙而真切,這匹小馬駒很幸福,因為它是在大家的期待中帶著愛出生的」。
「是啊。」
兩人並肩站在馬廄外頭,看著新生的小馬駒,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
「你給小馬取個名字吧。」時也忽然說。
「我嗎?」
「對,你也算見證了它的出生。」
「好啊,那我想想啊。」倪音沉思了片刻,說:「不如叫它阿爾法吧?」
「阿爾法……」
時也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瞬間明白了倪音取這個名字的含義。
α,阿爾法,β,貝塔。
阿爾法和貝塔都與希臘字母α和β諧音,小馬取名阿爾法,既有紀念貝塔之意,又寄託了希望阿爾法能力超於貝塔的美好希冀。
「在希臘字母之中,α排在β之前,我希望將來小馬阿爾法跑得比貝塔更快,排名比貝塔更靠前。」倪音看著時也,「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
「這個名字很好,就叫它阿爾法吧。」
倪音點點頭,再一次嘗試著往前進了一步,她看著星光懷裡的小馬,輕聲說:「阿爾法阿爾法,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小馬阿爾法像是聽到了她的叫喚,動了動細長的脖子。
時也靠過來:「看來它很喜歡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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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看完小阿爾法,從馬房出來,去換了騎馬服。
倪音沒想到,燃夢竟然有正合適她穿的整套新馬術裝備,跟量身定做的似的,分毫未差。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黑色的上衣類似宮廷小西服,款式新穎,內搭立領的白色襯衣,下面是白色的馬褲和靴子,整套下來,自己都覺得自己好酷。
時也拿了頭盔和護具進來。
「怎麼樣?」
「這也……太合身了吧!」倪音驚喜。
「合身不好嗎?」
「倒不是不好,就覺得好神奇啊,好像是誰量了我的尺寸似的。」
「我量的。」他指了指自己。
「你?什麼時候?」倪音立馬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她怎麼不記得他什麼時候量過她的尺寸?
「你說想學騎馬的時候。」
「用什麼量的?」
「眼睛。」
「你這麼厲害,用眼睛量都能量的這麼准?」
時也笑而不語,其實也沒有那麼厲害,倪音的身形和娜熱接近,又比娜熱高了兩厘米左右,燃夢合作的制衣師傅熟悉娜熱的尺寸,時也只讓她在身高上適當調整,她就制除了今天這樣近乎完美的驚喜。
兩人牽上百里,往訓練場去。
倪音看到室外的馬場,有很多工人來來回回,他們正在安裝教學區的白色欄杆,想來,時也這個培訓學校已經箭在弦上。
「你以前騎過馬嗎?」時也問。
「沒有,我只是喜歡看比賽,自己沒有騎過。」
不過,她一直想自己嘗試一下騎馬,那天在馬場看到娜熱和阿勒坦策馬奔騰,瀟瀟洒灑的畫面,她想學騎馬的慾望達到了頂峰。如果能像娜熱和阿勒坦那樣,和時也一起奔跑在草原上,那該有多美好。
「那你運氣可真好,第一次學騎馬,就遇到我這麼個好老師。」時也打趣。
「一般人教我,我可不學。」倪音傲嬌。
「挺巧,一般人我也不教。」
兩人相視而笑。
「來,上馬。」
時也朝她伸出手,正準備給她講解上馬的技巧,沒想到倪音握住他的手,借了他的力,輕鬆踩著馬鐙躍上了馬背,這讓時也有些出乎意料。
「你真的是第一次騎馬?」
「對啊。」
時也暗暗讚歎,那她上馬的動作還挺像那麼一回事兒的。馬背很高,一般初學者對上馬都有恐懼心理,倪音膽子挺大,而且身手也很敏捷。
「時教練,你是不是想誇我?」倪音坐在馬背上,笑嘻嘻地看著時也。
「別得意洋洋的,上馬下馬的動作不可以掉以輕心,用錯了方法,也是很危險的。」時也嚴肅。
「那我剛才對了嗎?」
「太快了!」
「哦……」倪音故意拉長了語調,她撅了下嘴小聲嘀咕:「教練還挺凶。」
「說什麼呢,我可聽到了。」
「沒沒沒,誇你呢。」
時也笑了一下,壓著眼底快要溢出來的寵溺,認真地給她講解:「握著韁繩,雙手各握一邊,無名指這裡過,從小拇指間繞出來,握拳,大拇指輕壓在拳心上。」
倪音按著時也的講解照做,但手勢終歸有些不到位。
時也輕輕握著她的手,耐心地為她糾正。
倪音居高臨下,手包裹在時也溫熱的掌心裡,痴痴地望著他,才發現時也的五官從高處望下去更英挺。
「時教練,燃夢開設培訓班之後,你會教別人騎馬嗎?」她問。
「暫時不會,教練會外聘。」
時也的主要精力還是自己訓練,參加比賽,為之後的奧運會做準備。
「暫時啊?」
「怎麼?」
「沒。」倪音轉開視線,看向別處,小臉悶悶的。
「到底怎麼了?」
「沒。」
「說。」
「我可不想你以後這樣手把手的教其他女學員。」
「不會。」
「以後的事情,誰說得准呢。」
「我保證不會。」他表情鄭重,就差舉起手比出發誓的動作了。
倪音看著他,覺得自己吃這樣莫名的飛醋實在是太可笑了。她應該信任他的,騎士只忠於他的公主,他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她不該患得患失,在他築起的銅牆鐵壁里,自己削弱自己的安全感。而且就算他以後真的開班,有女學員來上課,那也是工作需要,一切都是為了他的馬術夢想,作為他的另一半,她應該理解。
時也見她似乎還在不停地做思想鬥爭,笑著問:「是不是還要我重複那句話?」
「不不不,不用了,我知道,我都記在心裡了。」
「那繼續上課?」
「好。」
整個教學過程還算順利,倪音雖然有些小緊張,但相較於一般初學者上馬就方寸大亂的程度,她的表現已經值得點贊了。
「現在走走?」時也見她已經完全適應了馬背的高度,準備帶她進入下一個步驟。
「好啊。」
倪音躍躍欲試。
時也將調馬索掛在百里的口銜旁,牽引著百里,以他為圓心繞著走。
「速度我會控制,你不用擔心,自己放鬆,保持好我剛才教你的姿勢,先走兩圈試試。」
「好。」
百里的步伐很慢,但真動起來和靜止時的狀態還是不一樣的,倪音深呼吸放鬆,按照時也教她的騎坐姿勢,集中精神,專心於自己的動作,很快就找到了感覺,最初的緊繃感也消失不見了。
「你進入狀態很快。」時也忍不住誇她,「看著真不像第一次騎馬。」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這位同學,得意忘形了是不是?」
「啊?」
「請注意你的措辭,第一次上課就內涵教練,小心教練不高興。」
倪音一愣,隨即哈哈笑出了聲。
「這位教練,我可不是故意的,我原只是想說自己看過很多馬術比賽,沒想到時教練你還挺多心。」
「尊重教練,這是基本。」
「好好好,我錯了,我以後一定尊重教練。」
「知道錯了還不表示一下?」
「嗯?」
時也仰起頭,指了指自己的左臉頰。
倪音瞬間會意,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四下望了望。訓練場地寬闊,周邊無人,挺適合干點壞事的。
她按著時也的肩膀,慢慢俯下身來去親時也的臉頰,哪知時也一轉頭,她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喂!」
倪音發出一聲嗔怪,快速撤開,她撤得太急,雙腿又夾了一下馬肚子,百里受驚動了動,雖然動的幅度不大,但還是導致她重心失衡沒坐穩,整個人「嘩」的一下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啊!」倪音驚叫了聲。
時也也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接她,人是接住了,但衝擊力太大,他直接被她撞倒了,兩人都倒在了地上。
「怎麼樣?沒事吧?」時也忙把倪音扶起,靠過來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倪音雖然躺倒在地,但並沒有受傷,時也接的那一下給了她很大的緩衝。
「沒事。」
「哪裡疼嗎?」
倪音坐在地上舒展了一下雙臂,動了動脖子:「沒覺得哪裡疼。」
時也鬆了一口氣,但仍是后怕不止,剛才是他大意了,要是那一下他沒接住她,後果不堪設想。
倪音見他驚魂不定,寬慰道:「我真的沒事。」
「怪我,騎馬是有一定風險性的,我不該逗你的。」
倪音想起剛才的那一個吻,臉微微發燙:「你這教練,專業的時候挺專業,但以公徇私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怪學員太漂亮,讓人心猿意馬。」
倪音笑起來,抬頭觸到他溫柔的眼神,心徹底酥了。
陽光肆意,將空氣里翻飛的曖昧因子照得火熱。
時也慢慢將頭湊過去,倪音被他的眼神牽引,也緩緩朝他靠近,唇瓣貼合的瞬間,倪音就感覺到了,這個吻與上一次不一樣。
上一次是他們的初吻,她小心翼翼,他也小心翼翼,兩人像共同品嘗著一顆糖,剋制且不逾矩,而這一次,糖果還是只有一顆,他卻有了爭奪之勢。
倪音微閉上眼,任由他將那顆無形的糖果推進她的嘴裡,又搶回他的領地。
不一樣的吻,卻是一樣的甜。
他吻了她很久很久,倪音覺得自己快要與那顆糖果一起融化在他的深情里時,一旁的百里等得不耐煩了,發出一聲哼叫。
倪音已經被吻得七葷八素了,忽的聽到聲音,以為是有人來了,慌忙從時也的臂彎里彈開。
百里又「哼哼」了聲。
時也回頭瞪了百里一眼,百里意識到自己可能壞了主人的好事,甩甩馬尾,原地轉了個身。
百里懂事的不看了,倪音卻反倒更害羞起來,他們這是讓一匹馬笑話了?
兩人還坐在地上,白色的馬褲已經有些髒了。
時也先站起來,把手遞給倪音,倪音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來,站起來的瞬間,卻被他拖進了懷裡,一把抱住了。
「今天先學到這裡,下次再教你。」時也在她耳邊說,說完,親了親她的耳廓。
倪音怕癢,往後躲了躲:「下次還以公徇私嗎?」
時也笑:「看情況。」
「討厭。」
「走吧,去休息一下。」
時也一手牽住倪音,一手牽著百里的調馬索,兩人一馬走了幾步,倪音突然站住了。
「怎麼了?」
倪音按著胸口:「剛才摔倒的時候,有沙子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