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線索
罐頭廠由於是被警方突擊封鎖，導致其中有些處理好甚至是沒處理的好的肉類。
在這幾天的時間裡，一直接受著陽光的暴晒肉類，已經徹底變質，並且散發出一種腐臭味，這種味道是蒼蠅最喜歡的味道，所以附著著數不清的蒼蠅，甚至還有些變質的肉里已經長出了正在蠕動的蟲子。
嗡嗡！
王征剛踏進罐頭廠，便驚動了附著在肉類上的蒼蠅，數不清的蒼蠅不斷地在空中和他的身旁繞圈，翅膀煽動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這是加工現場，但不是案發現場。」王征自言自語道。進入現場之後，他很敏銳的便捕捉到了問題的所在。
毫無疑問，根據一路上對案件資料的查看，可以很確切的知道，犯罪人所食用的罐頭，B市只有這一個加工點，所有的肉類都是從這裡加工裝箱，然後才送到超市售賣得。
王征沉默了良久，最終才邁動步子，走到一頭掛在鉤子上的死豬面前。
現場的一切都足以表示，罐頭廠員工走的很匆忙，原因應該是警察突然到訪的關係。
掛著死豬的地上，靜靜的躺著一把帶著血銹的尖刀，刀背上停留著幾隻大個的蒼蠅，在對照著豬脖子上那一條切斷動脈和氣管的傷痕，不難推斷出，這便是殺豬時候常用的工具。
當然，除了脖子上的傷痕之外，豬的身體上也有傷口，它的背上有一些被高溫燎過的痕迹，部分的毛髮捲曲發出焦糊的味道，轉到它的面前，可以很直觀的看見，它的腹部被人割開了一條很長的口子，內臟有一半裸露在外面，腸子有一小部分在地面上的盆子里。
盆應該就是暫時存放內臟，所使用的容器。
「脫毛，割喉，然後在打開它的腹部，這樣就能夠拿到形狀保留完好的內臟組織。」王征好像發現了什麼，眼神有些興奮。
「我是一個屠夫，哦，不對，我是一個員工。」
王征閉上了眼睛，輕輕的邁動了步子，罐頭廠內部的畫面都被他刻畫在腦子裡，他閉上眼睛的同時，腦子裡便出現了一副罐頭廠的畫像。
他輕輕的彎下了腰，拾取了一把地面上的尖刀。
「殺任何動物之前，都需要先放血，必須要保證動物是死的，不然瀕死的動物掙紮起來，一個人的力量控制不住。」
王征說著，向前走了一步，到一頭死豬的前面，輕輕的舉起刀子，扼豬了一頭死豬的脖子，充分的張開並且用力，他的手背上出現了鼓脹的筋脈。
「你們準備好處理下一步，不要拖沓，不然活干不完了！」王征對著空氣說道。
說著，他右手便抬了起來，側舉著尖刀緊緊貼住了手指，撲哧一聲狠狠地捅入了豬的脖頸，然後對著手掌的紋路，用力的劃下，只不過不受控制的刀尖，卻划傷了他的大拇指。
「恩？」
王征睜開眼睛，獃獃的看著自己的左手拇指上的傷口，不斷有血液從傷口中滲透出來，滴落在地板上，一滴滴的流在了一起。
「王征！你沒事吧？」
一直在遠處盯著的古俠等人，正好捕捉到了王征割破手指的一幕，一下子全都跑了上來。
「這裡的器械很不幹凈！刀上的鐵鏽會引起你的破傷風，那血銹上有更多的傳染病，你太亂來了！」白靈也顧不上四周難聞的氣味，馬上拿出隨身的醫療包開始為王征縫合傷口。
「愚蠢！」高峰的表情也很不悅。
這是專案組正式開始的第一天，還沒有搜索到有用的線索，就傷了一看，怎麼想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這裡的擺設跟你那天……」古俠說到這裡看了一下畫眉，發現對方臉色依舊冷淡，才再次開口道：「想象的，很不一樣，更加的寬敞，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狹窄。」
「廢話，殺豬的地方，不弄得寬敞一些，怎麼工作？」高峰皺了皺眉眉頭。
「破傷風……寬敞。」王征獃獃的低下頭，看著自己已經被白靈縫合好的傷口，忽然眼前一亮，「這罐頭廠靠近高速，遠離市區，是不是有班車提供員工上下班？」
「沒有。」高峰像看著白痴一樣看著王征，繼續道：「這罐頭上是一個私人的小企業，我來時就給廠長做過筆錄了，他窮的都快尿褲子了，罐頭廠的盈利只能夠維持他的日常開銷，哪可能給員工什麼福利待遇？」
「員工住在哪？」王征追問道。
「距離咱們這步行十五分鐘左右的平房，那地方要拆遷已經沒有幾戶人家了。」高峰迴憶道。
「好！」
王征擺了擺手，笑著道：「這樣吧，我們兵分兩路，高峰你帶著白靈和畫眉去市局給罐頭廠的員工做筆錄，我和顧教授去平房看一看。」
「為什麼是我？」高峰臉色有些不悅，「我的身手不是更適合出外勤嗎？我能打十個。」
「就因為你能打十個，所以你才要回去。」王征苦笑道：「警方平常負責審訊的人，肯定沒有你有震懾力，而且我聽說你是首都警校最好的學生，我想審訊方面你絕對要比我們內行。」
「你這話我倒是愛聽。」高峰算是答應了王征的要求，但是卻指著畫眉兩人問道：「那他們兩個？」
「白靈我在路上聽說是最好的法醫，到時候如果有新的線索可以立刻檢驗，至於畫眉……」王征頓了頓，「她是最好的心理醫生，有她的幫助，你可以知道對方有沒有說謊！」
「好，我同意！」高峰再度看向王征的眼神里，有了一些讚賞。
「那你們呢？」古俠看向畫眉兩人問道。
「我還有的選嗎？」畫眉看著古俠，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我也沒意見。」白靈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為難的看著王征，開口道：「可是他的傷口，雖然我已經緊急處理了，但是必須要找就近的醫院打破傷風。」
「放心，在平房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衛生所，我可以到那裡去打。」王征晃了晃手裡的手機地圖。原來白靈還沒說完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搜索好地圖了。
「那就這麼定了，我們到時候見！」古俠拍了拍手，轉身給王永常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警方準備的車子便開到了罐頭廠，接走了高峰三人，至於王征和古俠，兩個人研究了一陣之後，還是準備步行前往，等到時候在跟他們聯繫。
「為什麼要支開他們三個？」走在路上，古俠忍不住滿肚子的疑惑，開口詢問道。
之前他看的很明白，王徵才不是真的想要讓高峰做筆錄，真正的目的是到平房去做實地勘察，只不過他卻不知道，對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高峰太衝動，而白靈太好奇，除非是找到了有用的現場，不然帶上他們兩個人容易造成衝突，而我也不確定我看的準不準確。」王征開口道。
「你都看到了什麼？」古俠很好奇。
「我看到了那個食客的影子，但是他很有可能不是這個罐頭廠的員工，也可能是，但做的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工作。」王徵信誓旦旦的說道。
「你怎麼可以肯定？」
「因為這個。」王征晃了晃手上的左手，笑著道：「模仿犯罪容易，想象手法容易，但是真正做起來很難，我仔細觀察過那些豬的傷口，無疑都是頸部一刀致命，我想高峰到時候審訊的，恐怕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師傅，因為殺豬之後需要處理的太多，一個新手是無法撐起罐頭廠的。」
「而且每天都要殺死幾頭豬的老師傅，是無法享受那種快感的，殺戮只會讓他噁心。」古俠好像也明白了什麼。
「沒錯。」王征點了點頭，開口道：「他一定是一個新手，在罐頭廠不受器重，再加上他有一定的生活閱歷，很有可能做過餐飲方面的培訓，但是卻沒接觸過鮮血，他需要血腥的刺激，還有可口美食！」
「好，犯罪潛質出來了。」古俠搓了搓手掌，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神中也爆發出來了，不屬於他年紀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