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蛙王子

()第二章青蛙王子

不到數日，后丹天轉回，面容悲傷的抱著一個陳舊的罈子。大家都知道這是她兄長的遺骸，想到后丹晨生前磊落，豪爽風姿，乃是清河府數一數二的人物，居然埋骨異鄉，都上前安慰她。后丹天不是尋常女兒家，悲傷了一陣子，很快就強自恢復了。

雲鵬的靈翼，也給了她最好的轉移視線機會。

「師箴，回到清河，府邸中所有的材料認你挑選，也為我做幾件飛行靈器，每件三千。」

靜兒聽聞，點點頭，討價還價，「成交，我製作三件。」

她們不是知心閨蜜嗎？居然也談錢？

這回不僅是袁璽存了意見，連嚴謙都覺得，妹妹是不是太過鑽進錢眼裡了？他現在可不信靜兒單純的只是「陣修」，需要大量的靈幣布陣練習——憑著這手高明的煉器技巧，還有御空飛翔、封印之術，幹嘛要修行枯燥無味的陣法啊？

仙雲宗，到底是什麼門派？靜兒什麼時候拜師入門的？

另一個感覺很尷尬，有著無窮疑問的人，是晏冰。

他和靜兒的關係……曾經很親密，親密到還以為能一生一世的相守。那麼喜愛，那麼真誠的期待，可現在才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知道靜兒來到九幽這麼危險的地方，他奮不顧身的趕來相救，原來，靜兒根本就不需要。從救人者到被救者，這其中的轉換，對一個男子的尊嚴來說，實在難以形容。

尤其在面對徐巍、唐煜別有含義的眼神，對他的神經韌性，是一大考驗。

終於在某個午後，他忍不住了——

「靜兒，我有話想跟你說……」

靜兒跟他來到一處林蔭茂秘密處，這裡的天空終日都是陰雲密布的，時不時下點小雨，冒出兩隻遊盪的陰魂，嗖嗖的刮著冷風，不是談情的好去處。

「你找我？」靜兒表情一如既往。

曾經，這種單純的，乾淨的，彷彿不曾沾染塵世一點煙火的表情，還有明亮而真誠的眼神，就是讓晏冰心動的原因。可現在，卻是他最大的嘲諷。

「是。我想問問你，為什麼……為什麼……」

話到口中，他想不出質問哪一條。是問，你為什麼隱瞞自己的修為，還是問，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呢？裝成柔弱女孩，欺騙大家，很好玩嗎？

靜兒猜測出晏冰可能……對她有意見。

「其實我……」

沉默了一會兒，她不知道如何表白自己的想法。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

「其實你們兩個，都掩藏了自己的真實性情。你呢，裝成人人都喜歡的正人君子，她呢，裝成男人都有保護**的弱女子，都將自己的真心藏起，以假面相對。這就是為什麼，我不看好你們兩人的原因。」

后丹天從后款款走出，面上一點也沒偷看人家說話的尷尬。

「師箴，晏冰比你想像的要複雜，我認識他很久了，知道他看似陽光，其實心中一直藏著陰鬱和憂傷。你太簡單，無法理解他的內心，也太強大強大到不必遵守任何道德守則——這太危險了。如果到了某一天，晏冰因為某種原因離開你，即使是天下人都能接受的理由，可只要你不認為，我怕你會惱怒羞憤的殺了他」

表面上談論晏冰的複雜心性，不適合做夫君，暗中卻警告晏冰：小子，你看錯了這女孩不是柔弱單純的無知少女，她有分分鐘殺掉你的實力

而且，她不在乎什麼青雲老祖不在乎什麼仙葭第一高手

這才是她危險的地方。

晏冰怔了怔，靜兒也微微皺皺眉，兩人對視，清澈的眼中都是對方的面孔。

扯破了最後的屏障，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同了。

好像，又沒什麼不同。

情之一字，怎麼形容的出呢？似近似遠，似淡似濃，也許上一刻如膠似漆，下一刻就相看兩厭了。

后丹天見狀，暗自嘆息，她真不看好這一對。

晏冰內心敏感易傷，偏偏又身份特別，將來一定會承擔非常重要的責任；師箴則簡單單純，可行事隨心所欲，不受拘束。兩人真要是結合的話，難保情侶不變成怨侶。

「要不這樣，大家就像朋友那樣來往，多一些了解，多一些體諒，或許不久之後，就明白合適不合適了。」

這個提議很好，晏冰和靜兒都欣然接受了。

放下心靈負擔，晏冰覺得輕鬆多了，他未來會有很多機會，慢慢詢問他想知道了一切。不用急，不用急……

……

回到營地，唐煜、徐巍、嚴謙、袁璽等嚴陣以待。

「出了什麼事？」

后丹天大吃一驚，連忙沖了過來，只見被眾人包圍的，是一隻全身綠褐色的巨大「牛蛙」，足足有磨盤大小，表面坑坑窪窪，帶著黏黏膩膩的潤滑感，兩隻眼睛鼓出來，大嘴一張一合，「你們好。」

如果以禮節而論，這是一隻講禮貌的大青蛙，吐字清晰，雖然強調有些怪。

「癩蛤蟆，今**休想逃離。大家一起上，殺掉這隻妖獸」

某「青蛙」一點也不慌張，不贊同的搖搖頭，它沒有脖子，搖頭的動作勢必牽連到整個身體。於是從後過來的靜兒、晏冰，就看到大青蛙屁股也一起搖動著。

「你們師長沒有告訴過你們么，妖獸是妖獸，妖靈是妖靈。獸類永遠是獸類，頭腦簡單，修鍊得再高，也不過是三四歲小兒的靈慧。而我們妖靈就不同了。話說回來，這禮節、禮貌的，還是從你們人類學來的。見面問好，對有地位的人尊重，對前輩高手，更是要表示敬意。難道我說錯了？」

袁璽吃驚的長大嘴巴，他，他居然被一隻妖靈教訓沒禮貌

徐巍沉穩，「那麼，有地位的妖靈前輩，來此有何貴幹？」

「貴幹有的，等正主來……哦，她們來了。」

后丹天一靠近，就嗅到這股獨特的氣息，惱怒的揚起纏臂繞，死死金光縈繞著，「綠贏，你居然出來了？可惡」

略微一想，她就知道肯定是自己進入噬魂台，取回兄長骸骨的時候，不小心留下一點縫隙，被這傢伙利用了

「師箴，我們聯合起來，把它封印回噬魂台不能讓它離開這傢伙在噬魂台待了三四百年，修為深不可測，若是任由它胡作非為，只怕天下大亂，我們兩個都成了仙道的罪人」

靜兒不喜歡被人用大帽子壓著，罪人？什麼罪？誰敢定她的罪？

再說，她靈力……靈石用的差不多了。雲鵬、徐巍給了不到兩千塊，好乾什麼啊？杯水車薪她這回出來，又是驅趕陰魂，又是給少華接觸封印，還跟隨後丹天與噬魂台上古封印大站了一回，末了，還動用三昧真火給雲鵬煉器。

早就將后丹天此前預付她的數萬靈幣，消耗的乾乾淨淨

若是應了，她只能動用儲存的元嬰之力。

這隻大青蛙，明顯修為高深，瞧他面不改色的自信，封印它，需要多少元嬰之力？萬一動武了，還奈何不了人家，怎麼辦？

到時她元嬰虛弱，毫無抵抗之力，不是任人宰割么？

「抱歉，因果相連。它既沒得罪我，我為何要封印它？」

當場拒絕

拒絕的毫不留情。

后丹天急了，這隻靈妖是她放出的，不管有意無意，若是被人知道，少不得背上終身洗不掉的罪名，咬咬牙，「三十萬靈幣」

利誘都出來了。

若是平常，靜兒說不定就答應了。可這裡是九幽密境，沒有元嬰之力，連最後的自保都不能。再說，三十萬靈石，遠在天邊，救不了近渴啊

嚴謙急急的看著妹妹，可靜兒朝他露出「我也無奈」的表情，擺明不願意插手了。

袁璽怒道，「嚴靜，你要置天下蒼生不顧么？這隻靈妖，若是殺害天下百姓，都是你造下的孽」

咦，硬賴上她了？

自己怎麼不上，期待別人當炮灰啊？

靜兒心也冷了下來，表情淡漠，「天下蒼生，與我何干？」

這句話說得太無情了。連唐煜那等心如磐石、堅定不移的人，都看了她好幾眼。貌似單純可人的女孩，內心居然如此冷漠？

其實他們都誤會了。靜兒在修真界時，仙雲宗大半祖師修行的大半是道家，講究的是隨緣。若是天下蒼生該有此劫，硬要篡天改命，不是逆了天意？與「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境界，不能相合。

說「與我何干」，不是真的冷酷無情，而是說明在天降災禍時，人力微弱難以回天，不如退而自保，干預天意的後果就是把自己也賠進去，於事無補。

大青蛙哈哈大笑，

「不愧是我看中的仙子大道無情，哪有那麼多的牽牽絆絆？你們人類自殺自伐起來，可比死在妖靈手下的，多太多了。憑什麼我是妖靈，就一定是邪惡的？你們人類，就沒有走火入魔的么？可憐可憐爾等看我是姦邪，我看你們，卻是大道之下的小卒，微弱卑小，是心魔的掌上玩物。不信，看爾等有幾個能成就空靈……」

話剛說完，就看到雲鵬從天邊飛翔著過來，速度極快，眨眼間就降落了。

看到大青蛙，他不似別人那麼敵對，而是哈哈大笑，「呀，好大的癩蛤蟆」

大青蛙眼睛都快鼓出來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兩隻盤踞的長腿動了動，扭了個彎，嘀咕道，「錯了，有一個……」

「喂，誰找來這麼大的蛤蟆啊看這長腿，多有力一定很有嚼頭……」

雲鵬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興奮，圍繞青蛙先生轉了兩圈，似乎再研究怎麼下手。

嚴謙受不了的搖搖頭。

徐巍臉上的嚴肅也在霎那崩裂，這傢伙，居然在想著吃？

只有唐煜緊繃著臉，想到，或許，事情有了變數？

……

嚴謙拉拉靜兒的袖口，將她引到角落，「靜兒，你真不願意出手幫忙？」

「這個……很複雜。」

「可是它是妖靈，誰知道它出去后，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話……」

「我……累了，哥，我要休息。」

靜兒急急轉過頭，裝作頭暈的模樣靠在一邊，嚴謙頓時啞口了。

演技也太虛假了

就不能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么

靜兒是不願意欺騙兄長，又不能說出她沒有靈幣，就要節約使用元嬰之力的秘密。

那邊廂，雲鵬跟大青蛙聊得痛快。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上古的妖獸，被封印進噬魂台的？只是聽說這裡有寶物，所以被人騙進去的？」

「唉」大青蛙的目光霎時變得深邃起來，「當年，我還只是萬妖之窟的一隻小小的蛤蟆妖，幸運的是，從小長在妖王座下，外妖畏懼我是妖王親信，對我巴結諂媚，養成我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性。」

「……也活該我受三百年的苦。誰讓我輕信人了么？幾句話哄騙了，輕易的跟那人離開了萬妖之窟，以為憑我的實力，可以縱橫天下，無往不利。唉，怪道人說，井底之蛙啊」

雲鵬心有戚戚，「你也太笨了什麼『寧為雞首不為鳳尾』都是假的。早晚雞頭被砍掉在裡面，過的很苦？」

「苦也算不得苦，就是那些沉睡了靈妖、靈獸們，都不愛說話，有一兩隻好的，也都蠢笨，聊不了天。我沒事，就把自己這些年的所學，盡數想了數遍，三百年的沉寂，終於讓我達到妖王的境界。呵呵，這回回到萬妖之窟，也不怕當年的無知被人嘲諷了。」

「我四伯父，就常年呆在萬妖之窟。他還在哪裡建造了一個人類居住的城池，好多人敬佩他呢」

雲鵬得意洋洋的說道。

「真的？那可不容易。妖王大多殘忍暴躁，混亂嗜殺，沒幾個像我這般學識淵博、講究禮貌的……」

晏冰、徐巍等人，看著雲鵬跟大青蛙越聊越投機，心中別提有多彆扭了。

這個雲鵬，就不能幹點正經事么

后丹天卻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如果能拖雲鵬下水，那妖靈被放出的事情，她的罪責會減輕很多啊。

「……對了，說了半天，還沒問那個哄騙你的壞人是誰？我幫你對付他太可恨了，騙你就罷了，還狠心把你封印在噬魂台，忍受三百年的寂寞煎熬……」

「嗯，他的確可惡。他叫青萍。」

「……」

一時間非常寂靜。冷場不是故意的，而是聽到最後兩個字，下意識的行為。

半響，晏冰才惱怒起來，沖了過來。與他素來不和睦的徐巍也怒不可竭，

「胡說什麼敢對老祖不敬」

三百年來，青萍上人，已經成了仙葭大陸的標誌，第一高手、青雲老祖，威名不可撼動，沒有任何人敢於挑釁。

如今，一隻大青蛙，居然堂而皇之的，宣稱青萍是個無恥小人？

兩人都拿起了武器，即便他們修為微弱，根本不是對手，但即使是死，也不能讓老祖收到這種羞辱

從這就可以看出區別了。

嚴謙雖然也是青雲弟子，但絕對不會為了一句羞辱的話，連性命也不顧；而晏冰與徐巍，不管平時多麼不對盤，這一刻，他們的心靈是相同的。

自己被侮辱兩句，能忍就忍了。可老祖受辱，絕對不能

大青蛙神神叨叨的坐著，輕飄飄的飄來一眼，「你們是他的後輩？嘖嘖。」

它的眼珠靈活無比，可以凸出來轉悠，在晏冰身上轉了兩圈，悠悠的嘆息，「你身上有他的血味，嗯，淡了些，是他的孫子？嗯？曾孫啊？」

「已經過這麼久了。唉，太久沒見面，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怎麼樣。」

不同於剛剛的指責，現在，他的語氣竟然有些懷念和唏噓。

「他肯定沒有告訴你們，我是誰？」

「我綠贏，生平最佩服的人，就是他了。當年他才十八歲，就敢往兇險的萬妖之窟跑，聽說他後來還去過神秘莫測的魔域……呵呵，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一般人，才跟他結拜了，聽信他的話，來到九幽。」

「什麼」

天上劈下閃電，劈死幾個人，都不會讓晏冰、徐巍的憤怒表情變一變，而此刻……

「你胡說老祖怎麼可能跟你結拜？」

「有什麼奇怪的？」大青蛙短小的前腳抓了抓額頭，「我的禮節禮貌，都是跟他學的，他教我說話，教我做人的道理，我們曾經親近的三年同吃同睡，結拜成異性兄弟，不是很自然的么？」

「呵呵，對了，他的隨身法器，坐望台，還是我送他的咧」

坐望台？從來沒什麼坐望台。但是，老祖如今潛心修行的地方……叫坐望山

坐望？

眾人看看兩條後腿盤踞，前腳自然垂下的大青蛙，恍然，青蛙可不永遠坐著的么？

難怪叫坐望

「撒謊，你撒謊」晏冰渾身激烈的顫抖著。

他不相信，他絕對不相信

綠贏瞅了他一眼，眼中居然有些憐憫，「當年我們結拜的時候，曾發誓，他的孩子，就如同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也會視為親生。唉，雖然他一直利用我，但我卻不能違背前諾。孩子，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想去見見他，問一句話。」

「這麼多年了，估計以他的心性，修為比我還高。我問過了，得到答案，就會回到出生的萬妖之窟。」

……

算不上保證的保證，綠贏加入了七人小組。

他的到來，讓小隊的氣氛變得十分怪異。比如雲鵬，根本不在乎綠贏的來歷，一個勁的問妖界如何如何，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當然，避免不了提到青萍當年是如何哄騙他的。

晏冰就像炸了毛的貓，一聽到這個話題，就忍不住怒髮衝冠，對雲鵬惡語相向，一天下來，要生十七八次氣。

后丹天每到這個時候，就朝靜兒努努嘴。靜兒點點頭，對兩人之間的糾紛，撒手不管。

唐煜一直沉靜，幾乎像個隱形人，直到靜兒又抓了十幾條陰魂，還給他的時候，才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表情。

有綠贏在，離開九幽的過程，順利無比，靜兒都沒動用自己的「枯木」。再次望著外面蔚藍潔凈的天空，呼吸著沒有一絲陰暗濕冷的空氣，眾人都有再世為人的感覺。

「你現在跟他們直接回青雲門，還是……」

后丹天問。

綠贏神情高深——其實誰也看不出他的表情，沖著晏冰、徐巍和緩道，

「你們先回去，見了他，告訴一聲，我來了。我不是為報仇，就是想問問，當年……為什麼要那麼做。」

晏冰、徐巍，臉色不好，道別都沒怎麼用心，跟袁璽一起離去。

他們一走，綠贏跟著后丹天等人，再也不維持高人前輩的風範了，路途中，老是隨意的發出感嘆，試圖挑撥，

「青萍此人，我太了解了。他容不得別人比他高強。師箴姑娘，你的仙雲宗似乎名號不顯啊，將來在仙葭大陸開宗立派，只怕他不會礙著曾孫的面，對你手下留情啊」

「他唇舌如簧，巧言善辯，心機又深，當年不知多少門派因他而敗亡……你可要謹慎啊我說這話，完全是過來人的善意勸告，你聽聽，若信呢，就放在心理。不信呢，就算了。」

靜兒無所謂，很直白的告訴它，仙雲宗肯定要開宗立派的，這是她的責任。但是，師傅老頭兒從來沒指望她將師門發揚光大，成為天下第一什麼的，所以，就不勞累了，找個心性資質還行的徒弟，傳承香火，萬事大吉。

也就是說，未來的仙雲宗，可能只有師徒兩人——這樣的小門派，青雲老祖有時間來找麻煩么？

綠贏挑撥無果，也不氣怒，依舊笑呵呵的。

馬不停蹄的回到清河府，眾人剛準備落腳，洗漱這些天被陰魂纏繞的晦氣，就聽到一件桃色緋聞、三姑六婆、街頭巷尾，都在議論紛紛。

事件的起因，還是端木老爺子。

他不是宣布只有娶得柴漪妃的子孫，就是未來的家主么？幾個資質、才幹都很不錯的孫女不幹了她們聯合起來，匿名個柴漪妃送信，送禮，無微不至的關懷一段時間，引得柴漪妃印象良好——任那個女人也受不了這種泡妞手法啊

然後，直接求婚

女人向女人求婚，這叫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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