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宗大典(上)
()第一章開宗大典（上）
梁冰雲的縱身一跳，不可謂不狠決
雖說三層並不太高，可誰沒事跳著玩啊？尤其是眾人眼中，一個體弱多病、纖柔孝順的女孩，不是萬般無奈、走投無路，怎麼會好端端的跳尋死？
急匆匆趕來的梁母當場昏厥。
梁父也一個趔趄，差點摔個馬趴。
不少梁家的僕役，看見自家大小姐輕身一縱的身影，都咬牙切齒的橫著靜兒——彷彿無聲的說，都是你若不是你，怎會讓人一家子骨肉離散？
哪怕靜兒在第一時間，仙綾一卷，將梁冰雲接了下來，絲毫不曾損傷。
所有人都知道，若是靜兒不做出妥協，梁冰雲的性命……遲早還是要死的。
若是不肯救，何必前來？擾亂人一家的平靜。
既然決定要救，又為何提出無法接受的條件？陷人與兩難之中？
靜兒被逼到了進退不得的地步。
后丹天親眼看見了全過程，蹙著眉，直嘆息。
沒想到這梁冰雲如此烈性，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看來就算沒有師箴的橫插一腳，自己把注意打在她身上，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跟隨她的小丫鬟名喚輕羅的，瞧見旁人都在忙亂，捂著嘴輕笑，「大小姐，奴婢不這麼看呢」
「她恐怕摸不準師箴姑娘的脈搏，才這麼一跳。其實又不高，真的跳下來也不過傷胳膊傷腿，下面那麼多人在，不至於性命垂危——反倒是她的病不能耽誤了。」
「她是在試探師箴姑娘。若是真想收她為徒，怎能眼睜睜看著徒弟死？必然出手相救。若是還袖手旁觀，要麼根本沒勞什子的《yu女心經》，要麼，就是圖謀非常、其人心思陰狠毒辣，梁姑娘可據此判斷，倒歇了心思。」
后丹天微微一怔，隨即轉過彎來，果然不過，她也嘆息，「不惜用自己的身體來賭博——這梁冰雲，對自己都如此狠，不愧是我看中的師箴她，有麻煩了。」
……
這一跳，確實改變了很多問題。
梁父瞬間蒼老了許多，一提到女兒，兩手發顫，嘴唇抖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囫圇話兒。梁母呢，自從被死命掐著人中清醒后，就視靜兒為無物，正面走過，絕不會偏頭看看。
而執拗偏執的梁秀潔，更是近乎仇恨的看著靜兒，彷彿不共戴天之仇。若不是被人攔著，恐怕衝到靜兒面前，吐口水了。
收徒未成，先結了一門仇家。
不用多說，日後的梁家絕對不會是「仙雲宗」的助力，即使梁冰雲真的拜入門下。
嚴謙被這種莫名狀況，氣得肋骨生疼。
好心腸來救人，條件當然是雙方開了。哪有患者方不樂意接受，還用跳迫得人進退不得的？難道不救她，靜兒就變成了十惡不赦？是靜兒害得她重病嗎？
他覺得是梁家的人品本性有問題，上下老少都是不講理的，因而十分厭惡梁家人。這個印象，十多年後都沒扭轉過來。
小貞也偷偷勸姐姐，「姐，我覺得梁冰雲……很排斥做你的徒弟誒就算她答應你了，也不會用心的。何苦一定要她呢？」
「不如收我？我多聰明啊又可愛機靈。還會給姐姐端茶倒水，洗臉洗腳呢。」
九歲的小姑娘，個頭竄得挺高了，只是肥嘟嘟的臉頰肉乎乎的，硬伸到靜兒面前，討好的笑著。
靜兒無奈的拍了拍小妹的腦袋，揉了揉她的嬌嫩臉蛋，「別胡鬧了。」
一開始，靜兒也被氣得夠嗆。
兩世為人，還沒被人氣成這樣呢
尤其梁冰雲還是她精挑細選的徒弟，居然「不敬師長」到這個地步太可恨了
可隨即，靜兒豁然想通了。
大徒弟心機雖然多多，可她夠狠，更夠聰明啊
知道自己掌握的先機不多，乾脆用此舉表明自己的意願別想用性命威脅控制她她雖然愛惜自己的生命，絕不能接受牽連父母家人為代價
如果靜兒真心誠意收她入門下，就一定要接受她的條件。
如果假意……那她的作為，也會使得靜兒「其他計劃」流產，什麼也得不到。
好手段啊
從另一個角度想想，靜兒的氣，全消了。
在徒弟唯唯諾諾、軟弱無能，與智慧超群、果決機智之間，想來都會選擇後者？
現在的仙雲宗，百廢待舉，從宗門選址到人員補充，從結交友門到發展勢力，哪一件是容易事？找一個溫室中花朵簡單，可一個心志成熟、手腕靈活的徒弟，入門就可以做事，不簡直是從天下掉下來的嗎？
所以，她退讓、妥協了。
梁家上下，不是擔心她借收徒之名，控制梁家嗎？
好她立誓今生絕不再踏足梁府半步，不接受梁家財物，包括徒弟以「孝敬」之名貢獻的飯食、衣物在內的任何東西。
梁家擔憂她的宗門不成器？會耽誤女兒的前途？
好她宣布正式收徒之時，就是仙雲宗的開宗大典屆時，將會廣邀賓客，她會當場承認梁冰雲的「首席大弟子」稱號，日後的宗門事務，大半交由梁冰雲處置。仙雲宗的好壞，除了師傅，也有弟子的原因在內。
還有什麼意見？
最後，梁秀潔低聲的提了一句，「那姐姐日後的嫁娶、生子……」
靜兒眼眸的微閃，流露出一抹不符合年紀的靈光，乾脆的說，「我不干涉」
這一句話，無疑鬆開了頭頂上的「利刃」，讓梁家人徹底鬆了口氣。
大不了一輩子碌碌無為，大女兒的最重要「嫁娶自由」總算保住了
條件總是雙向的。
靜兒付出如此「苛刻」的代價，梁家也保證，日後建立的「仙雲宗」，他們家不會給予任何幫助，所以也不能插手仙雲宗的內務。梁母、梁秀潔若是思念她們的女兒、姐姐，只能托信轉交，讓梁冰雲出來見面，卻不能踏足仙雲宗的所屬土地。
梁家上下，等於除冰雲是仙雲宗弟子之外，跟仙雲宗沒有任何關係
開宗大典上，要把此條光明正大的宣布——靜兒一一都同意了。
合約上，立了手印，兩方各執一份。
梁秀潔親眼看父母收好了「收徒合約」，心中大石落定，驚喜的連忙告訴姐姐好消息。梁冰雲呢，知道靜兒做出這麼多的讓步，倒也開始相信她的「誠意」。而且琢磨了一番，確認不會讓梁家因仙雲宗的事情受到任何牽連，終於，點頭了。
畢竟，她的體內寒氣越來越盛，簡直快成冰人了，繼續下去，誰知道還能活幾日？
仙雲宗首席大弟子入門風波，徹底結束了。
后丹天後來聽說解決的辦法，一口茶噴出，差點岔了氣。
梁家最後付出的代價僅僅是，大女兒梁冰雲背上「徒弟」的名頭，終身不能改拜其他人為師。但嫁娶自由，所生子女可以投入仙雲宗門下，也可以改投他門。另外，治病的酬勞還有五萬靈幣、三處地處偏遠的小莊子，外加一直跟隨梁冰雲的侍女、婆婦們。
這麼多……估計連梁二小姐一半的嫁妝都不如
好厲害啊
而師箴呢，不僅要親自挽救梁冰雲的性命，還要將師門獨門的秘技相傳，以「衣缽弟子」相待……可梁家跟仙雲宗沒有半毛錢關係開宗大典要公開宣明此事
后丹天搖頭嘆息，對梁家人的討價還價、趨利避害的功力佩服不已
「他們不去做商人真可惜了。」
可她的小丫頭卻皺眉不解，「大小姐這麼看重師箴姑娘，輕羅一直在旁看著，覺得她不是個吃虧的主呢雖然這件事怎麼看都是梁家佔了便宜，可輕羅總覺得不對呢。」
「咦，你這丫頭長大了，也有自己想法了？說說看。」
現年十三歲的輕羅，還沒有日後后家總理大管家、一把手的威嚴，只是個不太起眼的小丫鬟，因為長得喜人，圓圓的臉，可愛的小酒窩，才被后丹天帶在身邊。
「是。輕羅覺得，素來看病吃藥，都只有聽醫師大夫的，什麼時候可以挑三揀四、威脅討價了？尤其梁大姑娘的病，沒有師箴姑娘就只能等死？他們應該好言好語的捧著，討好著，這才對嘛」
「可他們沒有，害怕師箴姑娘圖謀梁家的家業……這也太可笑了若是他們知道，師箴姑娘與端木府的瓜葛，還會這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么？簽了這勞什子合約，看似師箴姑娘吃虧了，其實輕羅覺得，說不定是故意的呢」
「畢竟梁家人一個個，說好聽的，叫謹小慎微，說不好聽的，就是防範心太強，一點風吹草動都看成危險。這種人，哪裡是師箴姑娘要的合作夥伴？說不定，她也藉機撇清跟梁家的關係呢」
后丹天聽了，不由讚許的點頭。
失去了梁冰雲這個看中的臂膀，卻在身邊發現了一個好苗子，怎能不高興？
「好、好。想不到你這麼靈巧，往日我竟然沒發現。」
「都是素日里跟著大小姐，天天看著，熏陶著，才學到了點皮毛嘛」
「哈哈，你這丫頭，嘴抹了蜜嗎？」
后丹天開心的大笑起來。
……
小丫頭說得沒錯，靜兒的確趁機撇清跟梁家人關係。這樣的人，有事沒事，都一副你會害他的模樣，真不願意多打交道。
合約簽好后，她與嚴謙等人立即搬了出來，住到了一處莊院中——這是那三處莊子之一，當然，名義上已經歸靜兒所有。一應吃用鋪蓋、擺設，乃至伺候的人手，都是全的。
梁冰雲略做休整以後，也搬到了此處，開始了治療的過程。不得不如此，因為靜兒已經立誓，不會踏足梁府了。而所屬靜兒的莊園，因為馬上就是仙雲宗的地界，梁家人不得入內。
梁家人很快吃到了防範心太強的苦果——不能親眼看著梁冰雲是如何治療的，每每憂心，卻只能派人去打探消息。
入夜。
靜兒召了大弟子來到她的房中，所有擺設、傢具，都被清理出去，只留下兩根嬰兒手臂粗的蠟燭，不斷的垂淚。空蕩蕩的地步上，兩個蒲團，一前一後。
「坐。」
梁冰雲眸光微閃，俯身跪了，口稱，「師傅。」
這聲師傅叫得艱難。
因為靜兒比她小五歲呢可自己的性命掌握在人家手裡，她只能低頭。
端端正正跪了半個時辰，膝蓋好像爬滿了小蟲子，每一寸肌膚都在被噬咬，酸麻的好像不是自己的，額頭的汗大滴大滴的落下，很快就汗濕了衣衫。
梁冰雲知道，這是下馬威，抑或說是懲罰？可她不後悔，為了梁家，為了父母，重來一次她也必須這麼做。
可足足一個時辰過去了，靜兒還是閉眼打坐，彷彿對外面的事情失去了感應。
她實在忍不住，便跪為坐，那股強烈的酸麻感覺，才淡了點。
在師傅面前，這麼跌坐很不恭敬？
梁冰雲偷偷看了一眼，可靜兒依舊沒有什麼感應的樣子，盤膝而坐，面容沉靜，雙手捏著一個法印，肩后的青絲如瀑的垂下。
她……真是個美人。
近看也是，肌膚吹彈可破，嫩滑的同時白皙透明，不像自己，單純的蒼白、脆弱。
她的頭髮也這麼美，黑亮柔順，不知用什麼法子保養的。
還有她的唇，粉粉嫩嫩，唇形飽滿，色澤好像剛剛上了色的櫻桃。
手也很美。
這麼一個絕世難尋的美女，不想著如何利用自己的資本，嫁個好男人，為什麼要建立宗門？以為仙宗是那麼好建的嗎？古往今來，有多少仙宗仙門，都像流星一閃而沒，能留下一點記錄的，都算不錯了。
梁冰雲從來沒想過仙雲宗日後會有多大成就，只想著，好，如果你能救我一命，同意不牽連我的家人，並且說到做到的話，我就幫你。時間么，五十年？呵呵，太長太長。也許十年不到，我就可以回家了。
因為仙葭的所有仙門，都要在與仙蒹的鬥爭中，出一份力啊
只有師徒二人的仙雲宗……是可以預料多麼悲劇的。
時間就在暢想著飛快的流淌過，轉眼間，天亮了。
靜兒疏的睜開眼睛，手心微動，一起身，站了起來。
梁冰雲雖然沒瞌睡，卻也吃了一驚，連忙跪好，慌張道，「弟子不是有意不敬，實在跪得太久，膝蓋都已酸麻……」
靜兒一擺手，根本不聽解釋，「你回去睡，明日再來。」
第二日，也是重複孤單的師徒對坐。
第三日也是……
那邊的梁府知道了，梁母氣得要過來算賬，被梁父死死攔著，「女兒已經是人家的人，你去幹什麼？」
「不行，她根本就是撒謊騙人根本救不了我的冰兒。老爺，萬一冰兒有個三長兩短，而我們卻不在的話……嗚嗚。」又開始了抹眼淚。
梁父也心中猶疑，但他知道既然已經立下那種合約，就等於把關係撇清了這會子，自己先破了說好的條件，算怎麼回事？
「不能去早就寫明白了，只能讓冰雲出來見我們，我們不能去看她的你放心，她若是救不好冰兒，就算有后大小姐保著她，我也拿出先祖的信物，去請青雲老祖主持公道當年老祖在「廢墟」時，我們家可是幫了他不少忙咦，后大小姐？對了，我們去問問后大小姐，只說做父母的擔憂，放心不下，請她幫幫忙……」
粱父梁母自去找后丹天了。
到了第四日，梁冰雲以為又要乾巴巴的坐上一夜，誰知道靜兒竟然沒有打坐，而是盤膝而坐，目光平視的看著她。
她心中一緊，連忙跪好。
「不用跪了，坐著。」
梁冰雲口稱「不敢。師傅在上，弟子怎能放肆呢。」
聽了這話，靜兒似笑非笑，「收了，這種無用的規矩。你是我選中的衣缽弟子，若是天長日久的跪著說話，只怕把你的膝蓋跪壞了。」
梁冰雲聽說，臉上飛起一團暈紅，吶吶的不敢言。
三日來的冷淡相對，讓她心中多了許多忐忑不安。畢竟師徒名分已定，人家要是想折磨她，法子有的是。可靜兒不動聲色，顯得太高深莫測了。越猜不透，就越擔心。輾轉反側，竟多了點畏懼心理。
「你可知，我不喜歡你的家人。」
梁冰雲垂頭。
「尤其是你的妹妹。她說要拿自己的親生女相替，我初聽覺得好笑，因為若不是你的體質特殊，我不會動了收徒之念。她以為拿女兒應付一下，就能達到目的了？」靜兒搖搖頭，
「可後來再思，卻覺得她為人未免太狠毒。嫡親的女兒說拋棄就拋棄，她既然抱著那種揣測我的想法，難道不怕我害了她女兒性命？這種人，若是可能，我一輩子不想再見」
梁冰雲一句話也不說，恭恭敬敬的跪著。
「我知道，她是為你……你的感動或者心痛，我是外人，不好評說。只跟你說一句，今後的何時，不要讓我在仙雲宗看到她。」
「是。」
梁冰雲不僅不惱，反而鬆了口氣。
看來，她真是對仙雲宗沒有一點信心啊
靜兒見狀，也不生氣。
氣什麼呢？
「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收你為徒嗎？在你家中對我如此冷遇之後。」
「因為你的性格。」靜兒自問自答。
「你如此堅定，有決斷，頭腦清醒，這就保證了你不會輕易被人掌控。仙雲宗百廢待興，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不可能總留在宗門內，需要一個有定力、有手腕的弟子坐鎮。你是最好的人選。」
梁冰雲一驚，原來是自己的聰慧冷靜，才讓靜兒堅定了收徒信念。不知是懊惱，還是怎麼，胸口起伏個不定。
「你不高興？呵呵，我沒有騙你，能救你的《yu女心經》確實是我師門秘傳。若你沒這份本事，我早就走了。我走之後，你覺得你還能活多久？」
梁冰雲垂眸，再次恭敬的跪好。
「正式拜師之後，我會傳你《yu女心經》。在此之前，要借用你的才幹了。你家既然出了三個莊子，聞笛、折柳、雨霧，先挑一個作為宗門的據點。你覺得哪一個好？」
「嗯，聞笛。地方不大不小，距離廢墟很進，也有不少的修者來往。」
靜兒知道，折柳庄距離梁府很進，不到一里地，風景很美，有一大片湖泊，出產上好的蓮藕。而雨霧庄離梁府比較遠，但距離西陵的某一修者交換物品的坊市很近。
梁冰雲哪一個都不選，偏偏選擇了聞笛……她的心，一點也沒把自己當成未來的首席大弟子啊
不過，靜兒有信心，遲早得把這個「頑劣」的弟子教導得服服帖帖。連弟子都不能收服，她妄為修真界第一高手
「你覺得哪個日子好呢？開宗立派是大事，須得提前邀請客人。」
梁冰雲眸中一閃，這個日子，就是她治療的日子，當然越快越好。
「若依弟子的意思……就下個月一號。」
今天是五月二十了，十天安排，足夠了？
「好，就依你的意思。」
靜兒淡淡道。
「不知師傅想要邀請那些客人？」
「青雲門、慶余堂、鹿山學宮……」
靜兒把所有門派都報了一遍，聽得梁冰雲駭然，忍不住打斷，
「可是，那些是一門兩堂三宮的人啊？他們怎麼會來？」
「來不來，是他們的事情請不請，就是我的事了。寫請帖、送人的事情，也交給你了。」
梁冰雲心中一涼，這下子要出大糗了。
她拜的這位師傅，不僅心高氣傲，美貌絕倫，還有些很可笑的「雄心壯志」啊——她以為自己是誰，建立仙門就已經夠異想天開了。現在還想請眾多頂級仙門仙宗的人前來觀禮？
不過是個兩人門派啊
到時有人會來，才是怪事
不對，有后氏千金在，興許會來幾個阿貓阿狗，不被門派所重視的那種……
這不更羞辱人嗎？
而靜兒，心頭也有些起伏。
她想的跟梁冰雲完全是兩碼事。
仙雲宗終於要建立了……擁有獨特的修真體系，超越了現有的仙門理念，將來會在仙蒹仙葭創造怎麼樣的奇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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