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仙雲朵朵

()第三章仙雲朵朵

天碧青如染，風靜雲自閑。【]

景色宜人的聞笛庄，迎來了最重要的日子。

山丘上搭建的祭台，上有兒臂粗的檀香，裊裊的升騰起變幻莫測的青煙，熏染的萬泉祖師畫像如在霧中，薄紗遮掩了一行左下落款小字——即便有好奇心重的探頭探腦，也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

嚴靜、梁冰雲師徒兩人，皆是妝扮的慎重莊嚴，穿著拽地寬袖的袍服，頭戴玉冠，在眾人的矚目下，踩著紅地毯上迤邐而來。按照預定的環節，一絲不苟的叩拜。

焚香禱告上天，向大地祈福。

靜兒作為新任的仙雲宗主，終於完成了開宗立派的任務，素來清麗的面龐多了一絲端莊嚴肅，凜然不可侵犯。她端坐在金絲楠木寬背椅上，肅然的接受弟子的三叩九拜之禮。

站，跪，叩首，起。再跪，再叩首，再起……

一連串的動作，代表著她的真心臣服，更代表著靜兒終於在異界，落地生根。小小的蒲公英種子要發芽了，誰知道它將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光麗色？

眾人眼中的梁冰雲，不管是認識的，還有不認識的，都耳聞過她的故事。少而敏慧，容顏清俊，品性嫻雅，可惜靈根劣質，曾在珈藍玉珈集會飽受排擠，之後修身養性，行事亦步亦趨，少有越界之事。

為何選中她做弟子了？

不少人暗中嘀咕。

梁父在賓客中間，與梁母、梁秀潔相互依靠在一起，看著骨肉至親，對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女孩行叩拜大禮——這意味著，日後的榮辱禍福，有大半操控與他人之手憂心、煩惱，種種心思，不足為外人道。

「……予自拜師之日起，遵守宗門戒律，聽從師傅教誨，盡吾之全力延續宗門、光大師門。必不辜負吾師之信任，如違此誓，人神共棄。」

晴朗的聲音，一字一字的傳揚開來。

梁冰雲宣誓之後，再次叩拜，無人看得出，她在叩拜的時候沒有一絲勉強，反而激動無比，眼神中充滿了鬥志與希望。

觀禮的客人雖不甚多，也有五六十人，形形色色、來歷各不相同。加上聞笛庄本來的丫鬟、僕役，足足有一百多人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她鄭重的誓言。不知怎麼，梁子榮一陣不安，覺得好像要失去這個女兒似地。梁母斜斜的靠在小女兒身上，想要說什麼，可死死捏著帕子，什麼也說不出來。

靜兒站在祭台上，居高臨下，扶起自己的開宗大弟子，對旁邊梁家人的表現，心知肚明。她喜歡快刀斬亂麻，最討厭拖泥帶水。

因此，拜師之禮一結束，索性當著全場人的面，將自己到梁家之後的始末，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拜師，是她以救人為條件，強逼的。

但她也妥協、退讓了。

依照她原本的脾氣，對梁家一而再、再而三挑戰她的底線，早就拂袖而去哪會容忍這麼久？救人還救出仇家來了？

隨著她的述說，原本就看熱鬧的客人又添了一筆談資，交頭接耳，瞥來的眼光都是意味不明的。可靜兒不在意，她甚至希望這些人去宣揚，最好鬧得天下皆知。

——仙雲宗跟梁家沒有任何關係

——梁家人，至今天之後，再不能踏入仙雲宗所屬之土地

——梁冰雲的婚嫁，她做師傅的不予干涉

所有條件都公開了。

日後的梁冰雲哪怕做不到今日所立下的誓言，也不緊要，《yu女心經》依然會傳下去，救她的性命。

但是，如果梁冰雲有朝一日背叛師門，將本屬於仙雲宗的秘法私傳外人，或者為了其他種種有危害宗門的嫌疑……天涯海角，她也會廢其修為、斷其筋骨，將其徹徹底底變成廢人

粉面含威的靜兒，不復以往的隨和可親，她字字如刀，刀刀見血，將近在咫尺的大徒弟割得面無人色，厚重袍服下的嬌軀搖搖欲墜。

大乘期的高手，氣勢想收就收，想發就發。

靜兒故意將大部分的威壓都集中在唯一的弟子身上——倘若她承受不了，這個首席弟子趁早別當了

果然，沒讓她失望。梁冰雲強忍著泰山壓頂般的威壓，動作艱難但不失規矩，跪下，恭恭敬敬的一拜，再拜，

「弟子得師傅活命之恩，不敢有負師傅重託。既為仙雲弟子，生生世世永不悔改。」

「你要記住今日的話。」

「弟子銘記於心，時時刻刻不敢忘懷。」

「這就好。【]」

醜話都說在前頭。恩威並濟，雙管齊下，想來將前途都系在宗門的梁冰雲，知道如何取捨。做師傅的，不會阻攔徒弟享受天倫之樂，但公是公，私是私，可不能混淆了

命冬藏、秋滿，帶著梁冰雲下去，靜兒這才笑看眾位賓客。

眾賓客中，有來自金鼎門的弟子，也有來自仙木宗的，很多小門派聽都沒聽過。大約是來看看這個新成立的「仙雲宗」有無背景，值不值得拉攏。不過，看到一出意外的「訓徒記」，倒也讓他們看得津津有味。

靜兒並不在乎他們輕蔑藐視的目光，實力，是靠自己爭取的，不是靠別人賞臉給的。青雲門等大宗門沒來，是他們的損失和疏漏，早晚有一天，仙雲宗會讓天下人刮目相看。

「各位來賓，各位親友，今天，是仙雲宗開宗立派的大好日子。我，師箴，代表仙雲宗感謝眾位的大駕光臨，共同見證這個重要日子。可能各位心中有些疑惑，仙雲宗僅有我師徒二人，也配稱為仙門？」

「對此，我只能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仙雲宗究竟是怎樣一個門派，大家可以拭目以待。」

「今日之後，仙雲宗將會封門，不接受任何人拜山。三個月後，正式對外招收弟子——第一批只招收女弟子。具體情形，待我大弟子冰雲閉關結束之後，再行宣布。」

剛開宗立派，就封門自閉？

這還真是叫人疑惑啊

不理會眾人的議論紛紛，靜兒祭出前世仙雲宗的金銘寶鼎。這是跟隨她來到異世的六件准仙器之一，這幾夜她萬事不管，就是將手頭所有靈石吸收完畢，用來祭煉它了。

「各位，想來一定很奇怪仙雲宗為何名仙雲宗？」

金銘寶鼎發出錚錚的聲音，漂浮在半空中，神秘的銘文如同活了過來，在銹跡斑斑的鼎上涌動著，發出神秘而古老蒼茫的氣息。少頃，古鼎銘文停止了旋轉，自大鼎內部飛出一團白茫茫的東西，好似棉花糖，飄飄渺渺的浮在空氣中，靜兒手一指，便自動飛到一位客人腳下。

「這是仙雲宗的禮物『仙雲朵朵』，是我本人的一點小小謝意，感謝眾位在百忙之中抽空光臨。」

那位客人吃了一驚，因為軟綿綿的東西纏在腿間，感覺好生怪異。他下意識的想躲開，跳躍到身後，而仙雲朵朵依舊忠心跟隨著。他使出靈力，驅除這古怪東西。

不僅是他，很多莫名得到這種雲朵的人，都想盡法子丟掉它——因為搞不清什麼用途啊說不定是勞什子仙雲宗主，用來跟蹤、毒害人的呢？

金銘寶鼎不斷飛出雲朵，隨著靜兒的指指點點，在場中人全都有了，包括靜兒最不喜歡的梁秀潔。甚至她還在襁褓中的親生女兒，也得了一個縮微型的小小雲朵。

小貞是第一個發現功效的。

她才不像其他人，第一個想法是姐姐要害人。這些人也真笨，即便有什麼害人的心思，也不會在這種場合啊她古靈精怪的觸摸著，感知它的彈性，很溫和。揉揉捏在一塊，又拉長……一鬆開，又恢復原狀了丟在地上，踩一踩，居然軟綿綿的，輕輕的跳起來，結果雲朵接住了她

小胖妞吃得太好，比平常九歲丫頭重多了，竟然被托起來，雙腳離地足有三寸多高？這種離奇體驗，讓她高興的不得了，試著驅使仙雲朵朵移動，也成功了

「哈哈，我飛起來啦」

小丫頭興奮的揮舞雙臂，雙腿不動，在地面上漂來漂去，眾人一看，竟然是被那奇妙雲朵托起來，立時都明白了，一個個也學著她，不消半刻，前來觀禮的人發現自己能飛了，高的足有三四尺，低得胖的如小貞，才離地三四寸。

可不管怎麼說，能自由的漂來漂去，真是……玄妙非常呢

也有人格格不入、心中不信，覺得靜兒發什麼雲朵，就是藏著惡毒心思。他們用盡所有法子，刀砍、火燒、用毒，終於消磨掉了仙雲朵朵——此舉讓他們後悔了足足半生。

這抹來自玄元古鼎的仙雲，是仙雲宗的秘技之一，「仙雲」本身是一種極好的煉器材料，除了魔道血腥之外的任何靈器，只要添加一部分，會有意想不到的妙用。比如靜兒前世的百里雲，不僅可以隱身，還可以飛翔，可以載人……

今日所有到達的賓客，人手一份，可謂出手大方至極因為很有靈性的寶鼎知道，這是開宗立派的大好日子，所以給面子的吐了一百多朵。日後的仙雲宗哪怕廣邀天下賓客，可它小氣的頂多吐出一兩朵來，再多就不肯了，才不管你是誰，傲嬌極了。

……

不管得到仙雲朵朵的人，是如何看待，靜兒一揮手，大半的仙雲自動托著主人遠離了聞笛庄。大白天的，整個莊子瀰漫起了一層霧氣，彷彿舞台上被噴了無數的二氧化碳。

仙雲宗，封山了。

門前的那兩棵垂柳，也靜止了，柳絮輕揚，絮絮的落下，然後，消失。

嚴謙、小貞、雲鵬，也被送了出來。

韓達與洛絳香看著彼此，感覺摸不著頭腦，唐煜、袁璽以及曲長歌，皆感到意外。

靜兒，這是在做什麼？

藏劍閣內，靜兒手中靈光一閃，漂浮起四柄金光閃閃的飛劍，虛空劃下一道封印之術，飛劍的光澤立時大熄，安靜的等待著。明心，也被布置下陣法，留下初階的秘法，等待人前來將它們打開。

四大婢女，春熙夏盈、秋滿冬藏，站在自家小姐的身側，如臨大敵的望著。靜兒對她們視而不見，徑直走到梁冰雲的面前，

「你的四個婢女精挑細選的罷？都是天靈根。嗯，忠心無憂，才能也有，可以收為三代弟子。除夏盈是火靈根外，三人都是水靈根，這是《入門心法》，你閉關之前可以傳授她們。」

「我仙雲宗沒有風靈臨空飛翔之法，但有『御劍之術』，等你築基完畢，可在藏劍閣內挑一把自己喜歡的，勤加練習。另外三柄，可傳你的弟子。」

「依你的聰慧，三月之後《yu女心經》當有小成。到時天生陰寒再不能傷你分毫，還會成為你築基的關鍵。我留下玉蟬一枚，小成之後，立刻傳信給為師，為師自會前來幫你築基。」

「如無意外，五個月後，你就是築基期的修士了，相當於地靈。不過，你的『地靈』體質特殊，功法更是玄妙，應該會令人很意外……唔，你可以再去一次珈藍玉珈集會看看。」

最後一句，說得意味深長。

梁冰雲知道那是什麼意思，激動的俯身下跪，彷彿只有這一個動作，能表達她心中的感激似地。

靜兒交代完畢，便離開了聞笛庄。

這裡名義上是她的莊園，可她卻沒什麼歸屬感，也許明知道只是個過渡，也懶得多做建設，只隨意的布置了個陣法，讓人如入迷宮，摸不著就罷了。

一出來，不待嚴謙說什麼，梁家的人前沖了過來，「我姐姐/女兒怎麼樣了？」

看來，他們是很不放心啊。

靜兒冷淡道，「閉關了。」

「我要去看她……」

話未說完，就被靜兒飽含威嚴凝視的目光嚇得一縮，「滾。」

「梁冰雲此後，改名冰雲。她是仙雲宗的大弟子，肩負重任，沒有多少時間兒女情長。每月初一十五，你們可以選擇一天的相聚光陰，當然，若是她需要見你們，另當別論。」

梁家與梁冰雲……已經是兩個概念了。為什麼那麼容忍，不就是為了這個結果么？

「現在她需要閉關化解體內的寒氣，三個月內，誰也不見，尤其是你們，若是打擾了她，別怪我不客氣」

靜兒目光炯炯的望了一眼粱父梁母，以及猶帶恨意的梁秀潔，飄然而去。梁秀潔還想要說什麼，被父母拉著，黯然的轉頭離開——三個月而已，等得了，到時再過來罷

不說梁家人，且說眾多賓客被靜兒送出門后，有的當場離去，也有的罵了幾聲才走的。袁璽、唐煜等人，是跟靜兒有些交往，所以還在原地等待。不說質問，總要給個交代？

事前什麼也沒說，一張請帖邀請，他們就來了，然後，話也不說明白，忽然把他們送走……耍人吶

「姐，」小貞嘻嘻的踩著仙雲，掄著胳膊撲到姐姐懷裡，「這東西真好玩。」

「小東西，你就知道玩。」

「可不么，我有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最能幹的姐姐，不玩幹什麼？」瞥見了抱胸而立雲鵬，又急忙加了一句，「還有最最英俊的小鵬哥哥」

說得正準備找靜兒不是的雲鵬，綳不住，撲的一聲樂了。

「靜兒，你也太、太過了？幹嘛把我們都推出來？不喜歡人參加，可以不邀請嘛既然邀請了，也不弄弄酒宴什麼，就一破雲朵，把人都踢出來……你知不知道這樣對你的小仙門造成多大的壞影響？」

「今日過後，恐怕有很多人說你的壞話」

「壞話就壞話。我不在乎。」

今天來的都是什麼客人啊？除了曲長歌、梁一道、唐煜等人，一個風靈都沒有說穿了，也就下等修士來圍觀，靜兒為什麼要在乎他們的看法？給仙雲朵朵，那是寶鼎很興奮，覺得開宗立派，須得大手筆——誰知道這麼大的手筆，沒人知道珍貴？

白白浪費了

「你接下來，你要幹什麼？我以為你會留下『指點』徒兒的修行。」

唐煜忽然插了一句嘴。

十五歲就開宗立派，確實早了點。不知道能存在多久呢？

靜兒卻沒有這個自覺。她沉思了一會兒，第一步已經邁出去了，接下來，當然是提高門派聲譽路人皆知

「呃，冰雲很聰明，不需要我x日看著。我打算遊歷天下，然後去參加仙蒹仙葭之爭，聽說擂台擺在天水郡？」

「啊？」

一句話驚嚇了眾人。

曲長歌蒙面，沒有人能看出她美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唐煜則是嘴角抽抽，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會把靜兒推向死亡的深谷；雲鵬暴怒，若不是正拉著小貞的手，只怕衝上來就要開罵了。

韓達表情最直接，「不可以。靜靜，那裡很危險，你不能去」

靜兒瞟了他一眼，「為什麼不能？所有仙宗仙門，不都是要去的么？我正好去提前了解，免得事到臨頭，慌了手腳。」

「可哪裡真的很危險每年都有兩成的仙門弟子死傷」

兩成的傷亡率，並不高，往年也有人覺得，自己不一定會是死的那一個。可笑的是，這麼想的人，往往就死了。修為高的，容易被人嫉妒死，修為低的，更容易炮灰。沒人知道，到底哪一種人能活到最後。參加三次以上的，都死掉了。

雖說仙雲宗成立了，可只有師徒二人，料想今年的爭鬥，不一定會派遣她們？是？

雲鵬覺得靜兒越來越異想天開，氣呼呼的說，「我明白，你是想快點出名嘛好讓你的小仙門有人氣，那也用不著送死去？你怎麼不去挑戰青雲老祖？他可是仙葭第一高手，勝了他，仙雲宗絕對名揚天下」

唐煜驚得瞪著雲鵬，嚴謙也急了，「你說什麼呢」

他們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果然，靜兒聽了，目光閃閃，真的沉思這種做法的可行性，

「你說的很對。我應該直接去找青雲老祖。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

與此同時，晏冰望著石壁清幽幽的燈火，豆大的火苗彷彿被風一吹，就滅了。他坐在枯草堆上，衣衫不整，神情萎頓。旁邊，是跟他一樣的徐巍——手腳都被困住了，帶著沉重的寒鐵鎖鏈。

「馮長老，你囚禁我就算了，連殊寒也一起囚禁，你就不怕老祖知道了，責罰於你？」

「呵呵，子峰，你不必威脅我，我對老祖的心，可昭日月何況，老祖若是能被你幾句話挑動，那也不是老祖了」

馮長老——青雲門的長老之一，掌門楊萍溪的心腹愛將。原本，他跟所有人一致看好徐巍，覺得這個年輕人不錯，略加調、教，會是青雲門的棟樑之材誰知道，徐巍竟然知道了老祖與那隻青蛙綠贏的事情？

知道就知道，沒什麼大不了，就像他當年，吃驚有餘，可對老祖的崇敬之心，絲毫不改這才對么

年輕人，是非不分，居然想上坐望山，問個清楚？

問什麼？他怎麼知道當年的情形有多麼危急

犧牲一個無關緊要的靈妖，換青雲門的百年太平——老祖有什麼過錯

飢餓了三天，還有從沒被圍困的經驗，讓晏冰、徐巍兩個天之驕子，嘗受到了人生的另一種滋味。尤其是被信任、尊敬的人所出賣。

「馮長老，你打算把我們圍困到何時呢？老祖快出山了？到時，我們兩人都不在，你怎麼解釋？」

「哼，這個不牢操心。只看這件事，就知你們的性子還需要磨鍊，進入坐望山修行？遠遠不夠資格我已經向門主稟明，馬彬武人品寬和仁厚，自入門來兢兢業業，從不曾行錯踏錯，門主已經同意了。」

「什麼，同意了？」徐巍震驚不已

馬彬武？當初宣布馬彬武、鐘意、晏冰、馮寶寶與自己參選的時候，還以為馬彬武只是陪選。畢竟，論人緣，他不如鐘意，論血統，不如晏冰，論資質，不如自己，論受長輩寵愛，不如馮寶寶。

誰曉得最後竟然是他入選了？

「荒誕怎麼能選他？」

「呵呵，為什麼不行？說起荒誕，還有一則新聞呢晏冰，你的心上人，那個叫嚴靜的小姑娘，她居然收了一個徒弟，建立了宗門——『仙雲宗』」

「你們覺得，兩個月後的天水郡擂台，會不會選她們上去『生死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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