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得來全不費工夫(3)
上章修改了結尾,看文的親,不要說接不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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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到了!居然當我耳旁風……那個女人,太可惡了!太可恨了!」
韶華院中,陸湘琴丟掉了大家閨秀的舉止,氣急敗壞的直嚷嚷。茜色松鶴延年隔扇外,衛小樓自顧端起一杯青白瓷的茶碗,冷笑連連,
「你這會子發狠有什麼用?那女孩也不過十二三歲,還未長開呢!瞧著衣著舉止,也不似出身顯貴,不過跟雲鵬早識得幾日,怕甚?你往日的心機手段都到哪裡去了?才剛見面,一個回合沒交,就患得患失起來!」
兩句話擠兌得陸湘琴啞口,是啊,這才哪跟哪兒啊,她怎麼好失去了分寸?想到這,就忍不住咬牙——都怪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孩,把她的全盤算盤都打亂了!一出現,就把雲鵬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走,連她說話都沒聽見!
該死的!
她這裡神色不定、氣怒交加,那邊衛小樓卻又輕笑起來,隔著雕花扇拱手向付玉書道,
「慧兒姑娘,你的冰雪聰慧可是自幼聞名。我等千里迢迢來新鳳,又趕在郡首兩位公子之前,為的可是同一個目標。大家都在一條船上,若是錯了什麼地方,還須得你慧眼提點才好。」
不說還可,一說,陸湘琴想起付玉書的表現,自始自終都是淡淡的,原以為是讓著自己,現在卻不由得多心了,
「慧兒姐姐,我連沾衣那蹄子都沒告訴,只喚了你來,可不能不出力呀!」
聲音嬌滴滴的,撒嬌中隱藏著一絲求懇和不滿。
付玉書聽了,總是閃爍優雅智慧的眼眸垂下,望著手中裊裊升起的茶霧,抿了抿嘴角。秀美的頸項露出雪白一段酥膩,顯得高雅如天鵝。
不待她開口,唐煜發出一聲冷哼,「我看你們走錯了路子。」
他一身玄衣,身形高大挺拔不容忽視,即使坐在一邊也給人以壓抑,「剛剛提到風花雪月,看他倒是很有興趣。莫如叫上花燦,興許事半功倍!」
「那怎麼成!」
陸湘琴跟衛小樓異口同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還是衛小樓一臉羞愧、憎恨的下了結論,「他已經廢了!臭了!聲名狼藉!莫要連我們也拖累了!」
……
道不同,不相為謀。四人合計了半天,也沒參謀出什麼好的對策來,只決定見機行事,料想一出身卑微的村姑也翻騰不出大浪來。
且說付玉書離了陸湘琴,默默的走在花紅柳綠、萬紫千紅的小花園中。天氣晴朗、風和日麗,蜜蜂嗡嗡的停留在一朵又大又紅的芍藥**中,沾得幾根細足都是花粉。隨手擺動著空空蕩蕩的千秋架,耳邊彷彿傳來的兒時的歡聲笑語。
一時間,付玉書似有些沉醉了。
直到那抹黑色高大的陰影,漸漸與她的影子重疊。
「慧兒姑娘!」
玉書睜開沉靜淡定的眼眸,認出這道醇厚聲音的主人,沒有轉過身,只側著頭,略微福了一禮。
「慧兒姑娘,剛剛有話怎麼不直說?那陸湘琴,似乎還是姑娘舅母嬸娘的外孫女?既是意趣相投的好友,又是知心知己的姐妹。」又為同一個目的而來,何必藏藏掖掖的。
「沒想到唐公子還知曉小女跟韻兒這層親戚關係。」付玉書淡淡一笑,斜睨了一眼,聲音悠悠的,
「公子可不像是對這等細微小事關心的人。」
「事無大小,除了超凡脫俗的得道高人,有誰真正能置身事外呢?唐某隻是在決定前來時,對同伴做一定的了解罷了。」
付玉書聽了,細白的手心一下握住鞦韆索,眼眸下垂,「那唐公子,一定知道陸家、付家、衛家的窘境了?行此下策,讓公子見笑了。」
唐煜擺擺手,「姑娘高抬唐某了。唐某可不是那等光風霽月、白玉無瑕之人。說起來,我唐家人丁稀少,還不如陸、衛二氏呢。唐某隻是奇怪,姑娘明明不贊成,為何不出言反對呢?」
「反對?反對又有何用?美人計自古便是最直接、見效最快的計策,若韻兒真的誠心如意,那我等的煩惱不都解決了?」
付玉書撫著鞦韆架上粗糙的繩索,眼光迷離似看透了天空外最薄的一層雲紗,嘴角卻苦澀的抿著,
「雖然,我從沒聽說過,端木家族三百年來五代以內,曾有子弟為美色所迷!」
雲鵬,看似淺薄、簡單,一眼就看穿了,可他畢竟是端木家族的人,身體里流動著端木家族強悍不屈的血液,哪會輕易被女人玩弄與鼓掌中?
韻兒想得太簡單了。
只是,她也沒有別的法子,還不如讓韻兒試試看。
付玉書想罷,又側身看了看一身玄衣的唐煜,見對方精神飽滿,一雙幽深的黑眸似能吸引人全部心神的夜空,淡淡道,
「唐公子特意過來尋我,不知何事?」
唐煜抱胸而立,黑色衣袂在微風中如瑟瑟而舞,
「只是有句話,想來提醒慧兒姑娘一聲……小樓說得對,既然我們千里迢迢的來了,就不能不做努力……如果……則……」
之後的聲音漸漸飄散在風中。
只有付玉書徒然瞪大了眼睛,半響才平復過來,
「就依唐公子罷。那女孩,確實是個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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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墜,彩霞漫天,又到了一日的傍晚。
嚴謙經過巷口的時候,耳朵一動,聽到一群人的踏踏腳步聲,「呸!給我打!狠狠的打!」
「菊畦的臉都被他丟盡了。老父老母都被活活氣死,似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乾淨!」
七八人圍攻一人,打得鮮血橫飛、拳拳到肉。忽地某人大力一踢,把那可憐的人一腳踢倒嚴謙的身邊。
就是不想管都不行了。
嚴謙低下頭,看著花燦的絡腮鬍子——幾個時辰前,這個人無辜的被他妹妹強硬的搶走青靈幣,這時候,他能甩手不管嗎?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在幹什麼?」
「你別管,這是我們的家事!」
「對啊,我們教訓教訓自己的少爺,輪不到外人來插手!」
原本只打算驅趕了事,聽了這話,嚴謙沉下臉來,兩眼圓睜,「教訓教訓少爺?你們是什麼人?」
該不會是……
「反了天了!為奴為仆的,居然敢弒主?」
天底下居然有這等背主的奴才!圍攻自家小主人,還理直氣壯名「教訓」?
嚴謙怒了!手指捏得嘎嘣嘎嘣響!畢竟是仙根者,氣勢不同常人。
「喂,你、你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他是誰?他是花燦,是菊畦的菊花燦!」圍攻中領頭的,見嚴謙不理會,急忙大聲喊,
「他自己的親爹親媽都被他氣死了,這等人你管他做什麼……」
「我不管其他,只知道縱有錯,也輪不到你們這些奴才指手畫腳!還不給我滾!滾!」
最後一字,中氣十足,駭得幾人慌忙做鳥獸散。
花燦迷迷瞪瞪的遮住眼,躺在地上呼呼的翻了個身,「怎麼不打了?嗯?老六?老八?怎麼都跑遠了?」
「咦?是你?」
嚴謙的臉在他視線中慢慢放大,晃了晃頭,還是沒消除,這才知道不是幻覺,呵呵的傻笑一聲,「我沒青靈幣啦!」
又掏掏身上的口袋,「喏,啥也沒有了。一文錢也沒有。」
說罷,仰著頭看,那雙形狀很美,但如今青紫斑斑的眼睛,迷離的似在嘲笑著什麼。
嚴謙極不歡喜,忍下怒氣道,
「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但男子漢、大丈夫,哪有這般自暴自棄的道理!連幾個下人都不把你放在眼裡!」
瞧見花燦無動於衷、麻木的模樣,他的拳頭緊握,生生忍著也暴打一頓的衝動,
「我欠你一個人情。」
青靈幣是還不了了,眼前這人他也不想多看,乾脆利落的解決才好,
「說罷,你可以讓我幫你做一件事情,只要我能做得到的!」
花燦愣了愣,呵呵的傻笑了兩下,往後倒去,也不怕地上泥土灰塵——他的渾身上下也足夠髒了。
「呵呵,我能有什麼事情?多活一日,受罪一日。除非,除非你能幫我去城主府,見到那個人,不然,讓我死在這裡……哈哈,人生自古誰無死?赤條條來,赤條條去……」
而此時,雲鵬抱著小貞,跟從著靜兒正往這條巷口走來。雲鵬大咧咧的聲音還在問,
「那麼臭的客棧你們也住得下?遜之真是,提前來新鳳也該告訴我一聲!白白受了一天的罪!哦?可憐的小貞,住不習慣吧?」
靜兒客觀的回答,「你不也沒先告訴我么?」
「咿」,雲鵬被頂得啞口,支吾道,
「我是太忙了,一時沒顧及到。我以為你們兩個來,肯定要來找我的嘛!」
「你以為?你以為的事情就是對的么?」
「我沒這麼說啊!哎呀靜兒,我們能不能一見面就吵架拌嘴?」
「……誰跟你拌嘴了?」
靜兒白了他一眼,搶過貞兒,哼的一聲在前面走。
雲鵬在後面唉聲嘆氣,為什麼他覺得靜兒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