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立儲
「父王。」楚青旋一禮,「這也談不上高興不高興,陛下賜婚,違抗者連罪家人。」
若單是她一個人,那她肯定是寧死抗旨,可她身後還有永親王府,就算沒什麼感情,可到底是把她養大的親人。
看著無聲抵觸這樁婚事的楚青旋,楚羅深深看了她一眼,淡淡開口,「陛下賜婚,無力回天。」
她對於這樁婚事是不滿意的,只是在不滿意又能如何,陛下賜婚,抗旨者死。
所以,她對這樁婚事再如何的不滿意,也不能表露出來。
「女兒知道。」楚青旋開口說。
楚羅看著不遠的斜陽,眯了眯眼,很快夜幕就來臨了。
見楚羅站著遙望天邊不說話,楚青旋也安安靜靜站在一邊,只不過她的目光落在石板上。
過了好一會兒,楚羅收回目光,開口,「回吧。」
楚青旋應了一聲,轉身跟著楚羅往殿內走去。
父女兩一前一後回到位置上。
永親王妃看了一眼楚青旋,見她還是那副溫溫吞吞的樣子,移開了目光,心裡依舊沒有多少的喜歡。
也就是個親王妃而已,又不是太子妃,有什麼可開心的。
如今太子未定,文晗不在也是好的,到時候等太子冊立了,她一定會支持文晗去爭一爭太子妃的位置。
她的文晗那是要做皇后的命呢!
至於樂瑤那孩子,做個貴妃娘娘就好了。
永親王妃美滋滋的想著。
只不過,若是讓楚羅知道了永親王妃再想些什麼,只怕會一臉嫌棄然後冷冷的丟出一句你在白日做夢。
楚子暉看了一眼楚青旋,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景江沅身上。
如果景江沅和景姒是胞胎的話,那景江沅還要比旋兒小几個月?
而且,一個流落在外的皇子能有多大的本事,識不識字都是個問題,更別提在爾虞我詐的爭鬥中活下來,就算是封了親王,那也配不上旋兒。
楚子暉從心裡不喜景江沅,甚至還動了殺意。
宴會結束。
楚青旋隨著楚羅一家人離開。
走出殿門,楚羅說道:「去和十一公主說一聲。」
楚青旋點點頭,慢下腳步等著景姒出來。
好一會兒,景姒才杵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出來了,見楚青旋在那兒,她還來不及開心一秒鐘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楚羅。
永親王是在等著這個榆木?
景姒頓時就明白了,楚青旋等著自己是要說告別。
「公主殿下。」楚青旋一禮,得了景姒免禮后,站起來溫聲開口,「臣女今晚上回家,明日一早進宮。」
景姒點點頭,開口,「記得帶兩身顏色明亮的衣服。」
整日穿得這麼素淡,小小年紀白白糟蹋了這副好容貌。
楚青旋抬眸無奈的看著景姒,「公主殿下,你這是在為難臣女。」
她家裡的衣服都是清淡素雅的,這一晚上的時間讓她上哪兒去弄兩身顏色明亮的衣裙?
景姒撅嘴,哼了一聲,「一點用都沒有,算了,本宮叫人給你做!」
瞧著她傲嬌彆扭的樣子,楚青旋目光溫和,「臣女先多謝公主殿下。」
「去去去。」景姒扭頭開口,然後處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
什麼嘛,她又不小孩子,那眼裡的包容縱容是什麼鬼?
哼!
苗羽看著自家公主殿下微微泛紅的耳根子,眼裡是欣慰和無奈。
殿下還真是口不對心。
楚青旋看著景姒走遠后,最後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這位殿下口是心非的彆扭模樣真可愛。
楚青旋邊想邊走過去。
永親王妃看了一眼楚青旋臉上尚未散去的笑容,淡淡開口詢問:「笑什麼?」
「回母妃的話,女兒覺得十一公主挺好的,所以笑了。」回答的時候,楚青旋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溫和。
永親王妃多看了兩眼楚青旋,最後嗤笑了一聲,話都不想說了。
十一公主,挺好的?
敷衍人也不是這麼敷衍的吧?
十一公主的嬌蠻任性那是人盡皆知的,挺好的三個字,完全和她掛不上鉤。
楚羅看了一眼楚青旋,邊走邊道:「瞧十一公主待你的態度,不錯。」
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還是能看到兩個小姑娘之間氣氛是不錯的,至少不是針鋒相對也不是表面做戲。
楚青旋點點頭,「百聞不如一見,公主殿下人挺好的。」
至少比楚樂瑤那塊朽木好了很多,雖然嬌蠻,但至少有顆人心,其餘的脾氣完全不是什麼大問題。
楚羅點點頭,道:「如此你陪讀也能輕鬆些。」
楚青旋笑而不語。
對她而言,在景姒身邊陪讀是真的輕鬆,當然了,如果沒有景江沅的話,她會更輕鬆更快樂。
次日。
金鑾殿上。
一旨立儲的聖旨炸的金鑾殿裡面熱鬧非凡。
景木霖在神色各異的注目下,寵辱不驚的接了聖旨,晉陞為珉國的儲君。
楚羅看著手捧聖旨不驕不躁的景木霖,目光悠遠了一瞬。
禮部尚書聽完孝雍帝冊封大典的要求后,拱手一揖應下后就歸列了。
楚羅抬眸,不巧,正好對上了孝雍帝的目光。
片刻,楚羅錯開目光,站在人群里,一言不發。
直至早朝結束,孝雍帝和楚羅短暫的互視誰也沒發覺。
景木霖才走出金鑾殿,就被四面八方的官員圍著道喜巴結。
一時間,他竟然寸步難行。
「太子殿下。」冰冷的聲音響起,圍在景木霖身邊的官員不由退散開來。
楚羅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景木霖身邊,一揖,冷聲道:「臣有話要說,還請太子殿下移步。」
景木霖頷首,跟著楚羅往一邊走去。
等走動人少僻靜的地方,景木霖溫聲開口,「多謝永親王幫本殿解圍。」
楚羅冷聲開口,「太子殿下是儲君,威信不可少,像今日這事,最好沒有第二次。」
說完,楚羅一揖,「臣告退。」
脾氣溫和是件好事,但作為一位儲君,被朝臣堵著寸步難行,這就是無能了。
景木霖一點就懂,只不過他看著楚羅走遠的背影,心裡多少有些狐疑。
永親王這個人冷若冰霜,從不與旁人多言。
如今竟主動給自己解圍甚至還提點自己,未免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若是說永親王巴結他,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在朝堂上能把父皇嗆得砸東西且安然無恙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巴結他一個晚輩。
懷著狐疑,景木霖離開了。
東宮。
景木霖看著自己以後的新住所,帶著身邊的太監不緊不慢繞了一圈,在奴才婢子們一聲聲『太子殿下金安』里,並不沒有所預想的開心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