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天血
「紅雪你怎麼了！」
完顏驚嚇得臉色都白了，連忙扶住蘇紅雪，一道道純粹的靈氣就灌注了進去。
蘇紅雪晃了晃腦袋，深深吸了口氣，才虛弱道：「謝謝師傅，我好多了，就是太累了。」
完顏驚沒有說話，用靈氣仔仔細細檢查了她體內各處，然後才終於鬆了口氣。
他面色鄭重，沉聲道：「紅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給我們一一說來，別隱瞞。」
話音剛落，外邊一道身影沖了進來，大聲道：「乖女兒啊！你有沒有事啊！」
周衍差點沒笑出聲，好傢夥，都這麼久了，你可算反應過來了。
蘇紅雪站了起來，連忙道：「哎呀爹，你怎麼來了呀，你快坐下。」
「坐下？要跟我下棋？」
蘇衛谷頓時大喜。
完顏驚無奈嘆氣，道：「先別管你爹，他反應慢，說說情況。」
蘇紅雪看了四周一眼，才緩緩把之前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只是忽略了幫忙調查北搖明月等關鍵信息。
這讓周衍不禁鬆了口氣，這丫頭，倒也還有點分寸。
而聽完之後的完顏驚卻是陷入了深思。
他臉色無比凝重，眯著眼睛，一字一句道：「古老忠誠的衛士，災難永恆的對手，行走於陰陽之間的使徒。」
「好大的口氣，這人到底是誰，回頭一定要好好查一查。」
說到這裡，他朝蘇紅雪看去，冷冷道：「你是不是糊塗了！輕易把我給你的護身寶貝拿出去，他萬一對你下毒手怎麼辦！」
蘇紅雪無奈道：「師傅，不是我缺乏防範心，而是那位前輩故意露出過一縷氣息，就那一縷氣息，都讓我興不起反抗的念頭，你給的寶貝在別人看來，不過是一件首飾罷了。」
「你...」
完顏驚張了張嘴，卻發現不好反駁，只有跺了跺腳，道：「這分明是問鼎巔峰的攻防法器，他竟然敢說這是破玩意兒！」
蘇紅雪道：「到時候還回來，應該就是聖物了。」
完顏驚愣了愣，不禁笑道：「那...師傅還能要回來嗎？反正這東西也是我送給你的。」
卧槽，這老狗好生無恥！
周衍目瞪口呆。
蘇紅雪連忙道：「不行不行，哪有你這樣做師傅的，還騙徒弟的寶貝。」
完顏驚老臉一紅，的確有點不好意思，嘆道：「那...他真的給你留了一式絕學？」
「嗯！」
蘇紅雪道：「我也有些不相信，總覺得沒這麼好的事，但那位神秘人好像挺欣賞我的，竟然真的給了留了。」
「那招式名字就叫《天血》，可惜過於深奧灰色，我僅僅是看了一遍，便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完顏驚眉頭緊皺，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莫不是什麼陰謀詭計？」
蘇紅雪搖頭道：「師傅...他要對付我，還需要詭計嗎？」
「那倒也是。」
完顏驚道：「不過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確也太奇怪了，這樣，你把《天血》寫出來我看看。」
蘇紅雪面色古怪，打量了他一眼。
完顏驚當即大怒：「放肆！我的確是想檢查一下，看有沒有問題，你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怕我偷學嗎？」
蘇紅雪點了點頭，看到完顏驚臉色一變，又連忙改口道：「不是不是，主要是《天血》是那位前輩給我的，我不能未經允許就私自傳播出去吧...」
姜萬里沉聲道：「你可以適當透露其中的幾句話，讓我們看看其性質。」
「這...好吧。」
蘇紅雪無奈一嘆，想了片刻，才輕聲說道：
「人於死盡之時覺寂，魂於輪迴之時悟孤，無聲盡處，靈感九霄，蒼天知亟，流血以續。此境一也。」
「覺寂悟孤，蒼天流血，燈滅魂歸，軀殼何人？原天之血，亦人之血，欲救蒼天，殺人補天，欲救蒼生，殺天渡人。此境二也。」
說到這裡，蘇紅雪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頓時癱倒在地，渾身發抖。
「哇！」
完顏驚忽然跪了下來，一口鮮血猛然噴出，整張臉都蒼白了起來。
他艱難道：「這...這是什麼功法...竟讓我靈魂顫慄！」
姜萬里也是靠在石壁上，猛喘粗氣，喃喃道：「魔功！這是魔功！萬萬學不得！」
他全身都在發抖，用儘力氣大吼道：「那些話語之中，儘是逆天之相，暗黑之道都不及此功法邪惡，蘇紅雪你萬不可學。」
上官正張了張嘴，還沒說話，便直接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周衍懵了，這些話很可怕嗎？以前那個「周衍」也看過一次啊，只是耗盡靈魂之力，恢復了很久而已，但也不至於吐血啊。
一個個還自稱高手呢，幾句話就受不了了，真是菜雞。
剛想到這裡，周衍臉色忽然一變，只覺體內的靈氣突然狂躁了起來，快要壓制不住了。
不行啊，不能暴露修為啊，搞什麼鬼！
周衍死死咬牙，以至於靈氣在全身經脈衝撞，熱血狂涌，封都封不住，頓時七竅流血。
不單單如此，他身上每個毛孔都張開了，也滲出了鮮血。
憋不住了啊，再憋下去怕是要炸開了。
周衍終於一咬牙，全身狂暴的靈氣頓時噴涌而出，白光將整個山洞照亮。
頭髮一根根豎起，配著七竅流血的面孔，宛如魔神一般。
完顏驚幾乎是在同時就反應了過來，一道壁障撐起，將眾人牢牢護住。
他低吼道：「你怎麼回事！」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要動手了。
周衍甚至聽不到他說話，體內的靈氣像是瘋了一般不斷狂涌，令他身體顫抖不已。
他在心中急忙道：「老鐵，出事了啊，快泄露一絲氣息出去，唬他們一下，不然我身份兜不住了。」
太古魔物道：「剛剛那兩句話，有意思。」
於是一股極端邪惡的恐怖氣息瞬間席捲出去，那強大的威壓，至高的規則，讓完顏驚、姜萬里等人頓時癱倒在地。
太古魔物的威壓是極為可怕的，在太學宮一戰中，無限接近於夢魘的古空魂都無力承受，從頭到尾都需要孔聖枯骨和嚎哭之燈壓制它。
最後還是傀儡娃娃出手，才真正把它壓制住。
現在一縷氣息，便壓得姜萬里兩人喘不過氣來。
但周衍知道，這已經是太古魔物所能做到的極限了，它最多泄露一縷氣息，卻絕不敢泄露任何力量對敵，否則必然會被聖人感應到。
周衍趁熱打鐵，壓制住體內已經不再那麼狂躁的靈氣，表情故意變得猙獰起來。
他大步朝脫力的蘇紅雪走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不要！」
完顏驚連忙道：「住手！」
周衍齜牙咧嘴，面容扭曲，猙獰道：「我傳給你的東西，你沒資格傳給任何人！」
「但你卻敢把《天血》的總綱說出去！」
聽到此話，姜萬里頓時驚呼道：「他被附體了！是那個神秘人！他來了！」
周衍霍然回頭，寒聲道：「你想學《天血》？胃口不小，要不我把《神殞》《界闕》《寂靈》全部傳授給你？只要你受得起，我立刻就傳給你。」
姜萬里癱倒在地，連忙抱拳道：「前輩！我們知錯了！還請饒命啊！」
蘇紅雪也是嚇得臉色慘白，道：「前輩...前輩請饒命，答應你的事，我一定辦到，求你...」
周衍心頭鬆了一口氣，知道情況差不多了，算是掩蓋過去了。
在心頭給太古魔物打了個招呼，身體便直接往地上一倒，軟綿綿的靠在石壁上。
邪惡恐怖的氣息瞬間消失，山洞中恢復了寧靜。
完顏驚牙齒打顫，喃喃道：「我們是惹了個什麼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