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福禍相倚

「哎！別打了！」

周衍抱著頭亂跳，大聲道：「都說了不是故意的，有事說事，別動手啊！」

「齷齪！無恥！」

影瞳追著周衍，咬牙切齒喊道：「暗黑之道的人都沒你這麼無恥，我堂堂影祭司，被你當成傻蘿莉？還飛機場、白.虎？我打死你！」

周衍一邊跑一邊道：「你到底要怎樣才消氣啊！我叫你姑奶奶成不成！」

影瞳忽然停了下來，饒有興趣地看著周衍，眯眼道：「那倒不必，你告訴我...你封印的記憶是什麼？為什麼會有飛機場和飛機這種奇怪的東西？」

周衍頓時愣住，他沒想到影瞳還記得這個。

影瞳笑道：「飛機，飛行機器的意思？那個外形有點像燕子，或許真的是飛行機器，但卻感受不到任何規則的波動。」

「把這個東西給我講清楚，我就放過你。」

「啊...哈哈哈！」

周衍尷尬笑了幾聲，攤手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無可奉告。」

影瞳道：「你那粗淺的夢境壁壘，根本擋不住我。」

周衍無奈道：「我...我大不了不睡覺。」

「呵！」

影瞳笑道：「你以為你是天地之境的修者，已然辟穀？」

周衍想了想，然後道：「我拉著北搖明月睡覺。」

聽到此話，影瞳瞬間炸毛，大聲道：「你以為我會怕她！我一點也不比她差！上次只是因為有月亮而已！」

「停停停！」

周衍嘆了口氣，道：「每個人都有秘密，你也說了這一次幫你完成任務之後，就給我自由，不至於非要刨根問底吧？」

影瞳道：「我好奇不行么？」

她忽然靠過來，挽著周衍的手臂，吐氣如蘭，親昵說道：「或者說...我讓你佔一下便宜，你告訴我這個秘密？」

「白讓我佔便宜我都不敢...」

周衍把她的手撥開，連忙道：「印月井印月井，我去給你找印月井總行了吧。」

「哼，轉移話題有意思么？」

影瞳翻了個白眼，想了片刻，又道：「不過你真的該去找了，太學宮近兩天變得很複雜，再不找來不及了。」

周衍疑惑道：「很複雜？什麼意思？」

影瞳冷冷一笑，道：「你以為棲陽宮那個雲湛是來幹什麼的？還有萬劍宮的二弟子司馬雲雷，恐怕都是為了印月井而來的。」

周衍道：「印月井，對他們光明之道也有用？」

影瞳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走，進學校，邊走邊說。」

她拉起周衍的手，親昵的靠在他的身上，掩人耳目，說話也不容易被聽見。

周衍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學生服的影瞳，完全像是個活潑的小姑娘，和她平時完全不一樣。

影瞳鄭重道：「昨天晚上，我收到了印月井的詳細信息，裡邊的門道倒是不多。」

「只是說，這個井是很久之前一個聖賢挖的，請了強大的陣道規則師刻陣，封印了一個古老的魔物進去。」

周衍心臟一跳，規則師...

文之聖賢，陣之規則。

陣道屬於智慧之道，遊離於光明與暗黑之間，是一種極為獨特的修鍊體系。

陣道體系的玄機、陣法師、陣道宗師、規則師，即對應暗黑鬼道的做夢家、入夢師、蠱惑者、夢魘。

除了光明武道之外，其他七種修鍊體系，都是四個大境界，並未有詳細的劃分。

但最終境界，卻都近乎於神明了。

故有文之聖賢、武之龍象、丹之天師、鬼之夢魘、屍之將臣、巫之先知、陣之規則、御之創造，同為天地神明一說。

既然印月井是聖賢所挖，規則師所刻，那便是神地。

而這神地卻埋葬著最可怕的魔物。

影瞳繼續說道：「魔物亘古不滅，不斷衝擊著規則師所刻之封印，即使這太學宮學子之朝氣，也壓制不住它的活躍。」

「幾千年過去了，規則師的封印漸漸被污染，魔物將要真正覺醒了。」

「到時候，必然是魔氣滔天，傾覆青州，宛如末日。」

周衍倒吸了一口涼氣，駭然道：「難怪你說，印月井裡邊的東西一出來，青州就沒了。」

影瞳道：「我來到這裡，就是想找到印月井的位置，到時候劫走魔物，這東西本就屬於暗黑之物。」

「在某種意義上，我也未必不是在救青州。」

周衍點了點頭，疑惑道：「那棲陽宮和萬劍宮？」

影瞳一笑，緩緩道：「天下皆為利行，十年一度的劍域比武大會在即，這一輩的天才強者雲集一地，各大宗門想要收徒，當然也有競爭。」

「畢竟這些天才質量極高，幾乎意味著宗門未來許多年的發展。」

「那麼如果在這次印月井之事上，有一個宗門脫穎而出，靠著強大的實力，鎮壓了魔物......」

周衍道：「那必然震驚劍域，名氣大漲，各大天才趨之若鶩，門派賺得盆滿缽滿，未來許多年都可以壓對手一頭。」

影瞳點頭道：「說的不錯，所以棲陽宮、萬劍宮這類劍域頂級宗門，一定是會出手的。」

周衍微微皺眉，不禁道：「那他們直接和太學宮合作啊，誰能鎮壓魔物各憑本事。」

「你開玩笑呢？」

影瞳道：「雖然都是光明之道，但光明武道和光明文道還是有區別的，不可能親如一家，這種大事太學宮不會讓外人插手的。」

「文人最在意什麼？」

周衍想了想，笑道：「面子。」

「對嘛！」

影瞳捂嘴道：「太學宮那群酸儒很在意麵子的，而且人家未必沒能力處理這件事，大不了請搖光神都的大人物來就是，但你武道的人去幫忙...世人怎麼看？」

「世人會說太學宮需要光明武道幫忙，文不如武，到時候打算學文的那些，得有多少跑去學武？」

「這裡邊玄機大著呢，武道想揚名，文道也想維護自己的尊嚴。」

周衍緩緩笑道：「而你們暗黑之道，又想拿回自己的東西。」

影瞳點了點頭，嘆聲道：「所以這次印月井波動，是災難沒錯，但也是機會。」

「福禍相依，誰又說得清楚呢，反正有利益就會有人去做。」

說到這裡，影瞳道：「那些個大派，無論是暗黑之道，還是光明之道，亦或是智慧之道，有傻子嗎？根本沒有的。」

「如果傻，就不會成為大派了，說到底是利益而已，立場也是為了利益服務的。」

周衍心中並不贊同，他認為光明之道還是有人在堅持大道的，未必全是為了利益。

當然，暗黑之道的修者這樣認為是沒問題的，畢竟他們是暗黑...就這德行。

想到這裡，周衍嘆聲道：「看來找印月井這件事，還是要慎重，不能被其他人發現了。」

「不錯。」

影瞳道：「大家明面上都是來求學的，太學宮看在同為光明之道的份上，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如果把事情擺在明面上，太學宮就只能趕人了。」

「而你我更不一樣，暴露身份是要死人的。」

周衍疑惑道：「我們有傀儡娃娃掩蓋氣息，但古敬呢？」

「他也有啊！」

影瞳道：「只是沒那麼高級，所以可以掩蓋氣息，但他一旦動用暗黑之術，就會被察覺到。」

「而我們用暗黑之術，只要不被當場撞見，太學宮那群老怪物是感受不到的。」

說到這裡，影瞳苦笑道：「只可惜我不能靠近印月井，其他人又沒有傀儡娃娃，而且當不起這樣的大任，所以只有讓你進來。」

周衍微眯著眼，他沒有問影瞳為什麼不能靠近印月井，反正她也不會說。

不過周衍至少知道，這一次印月井怕是熱鬧了。

光明文道、光明武道、暗黑之道全部湊齊了，到時候鹿死誰手呢？

還有那個古敬...

他會再找自己么？

真希望他來啊！

周衍輕輕嘆了口氣，搖頭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