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風雲將至
太學宮聖物覺醒，文字如飛，圖畫復甦，聖氣不斷激蕩。
文星出世，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一股聖潔之力，紛紛衝出了房間，仰望天空。
郭羽等幾個老怪物還在往這邊飛，一個個都激動無比，興奮大吼著。
「太好了，文星出世，這是聖人之相啊！我太學宮已有百年未出聖人了。」
「是啊，若這一次出現在我青州太學宮，那可真是長臉了啊。」
「老夫下一次去劍域，甚至去搖光神都，都面上有光了。」
「真奇怪，不知道哪位學生竟然有這樣的天賦啊，還是說某位隱居在太學宮之內的老前輩？」
幾個老頭子正說著話，但就是此時，一股覆蓋天地的威壓驟然降臨，宛如怒水決堤，將太學宮完全籠罩。
一時間，萬物寂靜，天地無聲。
聖物紛紛安靜了下來，各種天地異像也消失了，餘音不再，字畫也恢復了平靜。
這一股威壓，似乎超越了這片天地。
無數學子渾身都在發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紛紛朝天望去。
只見天空之上，那文星光柱之旁，忽然出現了一張巨大的人臉。
那人臉覆蓋了小半個天穹，宛如聖氣凝聚而成，縹緲無比，變化無窮，根本看不清模樣。
聖人之相，本就是眾生之相。
「這...」
郭羽臉色慘白，渾身發抖，顫聲道：「聖人親自降臨了...」
「青州太學宮學生們...拜見聖人！」
一個胖老頭高呼著，一眾老怪物激動得雙手施禮，鞠躬而下。
無數的學生也是激動無比，整個搖光神國，已經百年沒有見過聖人了。
今天，聖人竟然親自降臨了青州太學宮。
但周衍此刻卻是很難受，他死死咬著牙，低頭不堪天穹。
因為他感受到了天穹那張臉，他的目光鎖定了郭凝霜，然後又把自己鎖定了。
靠，你看她啊，她才是惹你來的，你看我幹嘛啊！
周衍生怕自己被看出什麼來，惹得聖人親自出手，搞什麼人道主義毀滅，那就完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兩個呼吸，或許是十多個呼吸，也或許足有上百個呼吸。
周衍才聽到天空傳來一聲嘆息：「天資普通，卻有堅韌之志，細微之心，善！夕死之境后，我收你為徒。」
聲音如撞鐘，轟然傳遍整個青州，狂暴的聖人威壓忽然消失，而天空的文星依舊照耀。
良久之後，一切才終於平靜下來。
而平靜下了的那一瞬間，周衍又感受到了一道道目光掃過了青州太學宮。
顯然，聖人親自降臨，依舊引得了各大強者的注意。
有的高人，甚至隔著數千里大地，都投來目光。
青州城南，一座廢棄的祠堂之內，地下深處，一個枯朽的身體瑟瑟發抖。
「媽的，怎麼又是文星出世啊，還把聖人給惹來了，我以為我又暴露了呢，嚇死人了。」
他喃喃說著話，又陷入了安眠。
而面對這些從各方掃來的目光，郭羽等人是雄赳赳氣昂昂，充滿了自豪，大步朝湖邊走來。
這一次，青州太學宮必然聞名搖光神國！
這一次，賺足了面子！
眾位老者紅光滿面，大笑不已。
郭羽道：「不知道是哪位天才啊！不但引得文星出世，還讓聖人親自降臨了，甚至還要收徒。」
胖子老頭激動道：「是啊，人家隔老遠一看，就直接看出來了，說的什麼來著？」
「天資普通，卻有堅韌之志，細微之心，善。」
「哈哈哈哈！連聖人都稱讚，實在太難得了，有這種福澤，前途無量啊。」
「畢竟聖人都親自發話，說要收徒了。」
郭羽點頭道：「百年聖人不出，今次為我青州太學宮而出，下次去劍域開會...嘿嘿嘿！」
說到最後，幾個老頭子頓時大笑，裝逼的資本，有了，而且很硬。
及至湖邊，幾人還未落下，涼亭中便傳來了聲音。
「爺爺！爺爺！這邊！」
郭凝霜揮著小手。
郭羽臉色頓時一沉，大晚上的還和周衍廝混，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
別人家的孩子，令文星出世，引聖人降臨，自家孩子，像個蠢牛。
他越想越氣，直接飛了下去，落在涼亭之中。
臉色寒冷，瞥了周衍一眼，冷冷道：「大晚上的你騷擾我孫女兒幹什麼！還不滾！」
「爺爺...」
「你還敢說話！」
郭羽大聲道：「天都黑盡了還和他在這裡廝混，你還要不要臉，你還...哎？」
說到最後，郭羽臉色微變，大喜道：「你朝聞道了？」
郭凝霜點頭道：「是啊爺爺，我聞道了，不過...動靜鬧得好像有點大...」
「不大不大...嗯？」
郭羽猛然瞪眼，驚聲道：「你說剛才的動靜是你鬧出來的！聖物覺醒，文星出世，天地異像，聖人降臨，你鬧出來的？」
郭凝霜道：「是啊，聖人還說要收我做徒弟呢，我的眉心有他留下的印記。」
郭羽仔細一瞧，果然感受到了一股綿綿不絕的聖意，雖然單薄，但卻悠長浩然，純凈無比。
聽說有人中了大獎，罵罵咧咧一查，卻發現中獎的是自己？
這就是現在郭羽的心情。
他渾身顫抖，猛搓著手，激動道：「不會吧！我乖孫女兒！老天爺！聖人啊！竟然是你！」
「我孫女兒！諸位！諸位啊，是我孫女兒聞道，引出了文星與聖人啊！哈哈哈哈！」
這老東西高興得手舞足蹈，說話都說不清楚了。
幾個老頭子也是笑了起來，對著郭羽紛紛抱拳，表示恭喜。
他們都知道郭凝霜父母早逝，孤苦伶仃極不容易，刻苦十餘年，有今日之果，實在大慰人心。
所以他們也是什麼誇讚都說出來了，聽得郭羽十分舒坦，那大嘴咧著都合不攏了。
「好！好！我的好孫女兒！」
郭羽按著郭凝霜的肩膀，激動道：「你沒給爺爺丟臉，聖人都誇你呢，太好了，你怎麼就突然朝聞道了？快給爺爺說說。」
郭凝霜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畢竟郭羽的川劇變臉實在太尼瑪精彩了。
她低聲道：「最近一個月，我每隔一天，都會來這個涼亭，聽周大哥給我講故事。」
「他講的故事很通俗，但卻很有趣。」
郭羽皺眉道：「周衍？他？」
「嗯！」
郭凝霜拉住周衍的手，道：「每每聽他講故事，我都覺得很心安，慢慢的，也有了一些感悟，今天聽他講完，我就有一種頓悟，然後沒有任何徵兆，直接就突破啦。」
「然後...聖人就來了。」
郭羽愣了好久，似乎不太相信，但又清楚自己的孫女兒是不會撒謊的。
他深深吸了口氣，才轉頭看向周衍，乾咳了兩聲，道：「啊..那個，周衍啊，剛才的話是開玩笑的，別吃心，別吃心哈。」
「你們年輕人嘛，晚上約個會看看月亮什麼的，很正常，我們也都年輕過嘛，哈哈哈。」
周衍一臉懵逼，這老東西臉皮之厚，堪比康叔啊。
郭羽大聲道：「諸位老友，今天我孫女兒聞道，引來聖人，不單單是我和她的喜事，更是我太學宮的大喜事。」
「希望諸位老友去寒舍暢飲幾杯。」
「好！」
「應當如此！」
幾個老頭子也顯然興奮得很，連忙同意。
郭羽拍了拍周衍的肩膀，嘆聲道：「霜兒有今日，你有一份功勞，來喝一杯吧。」
周衍緩緩點頭，看向天空。
烏雲盡散，雙月已出，夜風凄凄。
昨晚，許久不來打擾的影瞳找到了自己，說印月井之事已迫在眉睫，趕緊打聽具體位置。
今晚，機會就來了。
風雲將至，平靜的日子或許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