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嫉妒成魔
他們都常年累月跟葯打交道,用毒對他們來說真的是信手捏來的事。
「文俊師兄,真的是你?為什麼啊?」白如雪震驚得大叫。
這時,那個文俊才一步一步走過來,只是,他臉上彷彿染著暴風雨前的黑暗一般,有些滲人。
其實他也有點喝醉了,可似乎他內心裡壓抑的事情,帶來的激動,已經超越了他的酒勁兒,酒,便成了他的幫凶。
「為什麼?連梟,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
連梟虛弱地說,「我真的不知道,我自認為,我與文俊師兄向來無冤無仇,平日里文俊師兄也非常的照顧我,我內心裡念著文俊師兄的好,可今日文俊師兄你為何要對我下此毒手?我真的不明白。」
連梟說著,眼圈都紅了。
「哈哈哈哈,行,既然你真的不明白,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我們師兄弟十幾人,你排行老五,既不是先來的,憑什麼師傅最看重的是你?
就像這次去參加大公主貼身太醫的應徵,師傅憑什麼連個考驗的機會都不給我們,直接選了你去?就算排隊那也應該從大師兄排到我,之後才輪到你連小五,這不公平……」
文俊借著酒勁嘶吼著,身上的斜襟棉布衫已經被開了半扇,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癲狂。
「即便這樣,就值得你對我下毒手嗎?我記得小時候,我因為一次不小心,掉進了冰窟窿里,是你拼了命把我拉上來的?」連梟說到這裡,眼淚觸不及防就流了下來。
「不要跟我提那件事,每每想起那件事,我就懊悔的整夜睡不著覺,當年我就不應該救你,你若死了,我們師兄弟都不會像現在過得這麼痛苦……
師傅只看重你,師妹也只喜歡你,要是沒有你,師妹一定會是我的,所以,連梟,別怪我心狠,你本來就是無父無母,多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聽著文俊師兄這誅心一般的話語,連梟怔怔的,眼淚含滿眼圈,卻再也沒有落下來。
他只是低聲感慨,「嫉妒,真的會把人變成魔鬼嗎?」
「你才是魔鬼,你搶了師兄弟們所有的光芒,今天你一朝得勢,當了五品官員,還跑回來大擺宴席地炫耀,你讓我們師兄弟的人生,都活在了灰敗裡面,所以,你最該死,師傅總說你是醫學奇才,可今天你不還是死在我的手上了嗎?哈哈哈哈……」
文俊正笑得癲狂而得意時,白頭翁突然出現在了人群中。
「你太小看你師弟連梟了,如果他這麼輕易就能被你下毒,他連皇宮都出不來。」
文俊一怔,忙問,「師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只是,這次還沒等白頭翁回答,突然的文俊感覺到胃裡一陣極致絞痛,他腿腳發軟地後退幾步,下一秒,一口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
「啊!連梟,你也給我下毒了?」
連梟怔怔地看著倒地的文俊搖了搖頭,「我沒有。」
白頭翁臉色冷厲地對文俊說,「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派連梟去皇宮,不會派你去的原因。」
已經很虛弱的文俊眼神迷茫地看著空氣,似乎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這時,連梟已經站起了身,他抹了一下嘴角,剛才是他自己把嘴角咬破了一點,這不但能讓大家看到他嘴角流血,也能讓大家看到他因疼痛而臉色變得慘白。
沒辦法,他想知道有人要殺他的真相,只能出此策略引蛇出洞。好看對方不打自招。
只是,他真的沒想到,他的師兄會這麼恨他?是一個師兄這麼恨他,還是所有的師兄都……連梟不敢想。
他走到白頭翁身邊急切地說,「師傅,師兄還有救嗎,我並不想他死。」
白頭翁搖了搖頭,「來不及了,毒是他自己下的,無色無味,無葯可解的鶴頂紅,必死無疑。」
連梟的心猛然間抽痛了一下,他的心思很複雜,他不知道自己該婦人之仁,還是該一狠到底?
「師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文俊那快要沒有焦距的眼神看向白頭翁,他不甘心啊,剛才還得意萬分,一眨眼那個邁進地獄之門的怎麼就變成他自己了呢?
白頭翁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說,「連梟發現你在給連梟倒酒的時候,利用你的長指甲給連梟下了毒之後,他就將目光看向了我。
他都看出來有問題,我更加不會不知,我知道他這是還顧及一分師兄弟間的情分,所以要我做主,而我,利用寬袖,趁你喝酒、說話、看向如雪走神的時候,把那杯毒酒換到了我的面前,而後又從我這裡,換到了你那裡。」
文俊聽完白頭翁的話,原本就慘白無色的臉,更加灰敗了下去,如今不單虛弱,還帶了滿滿地絕望,「原來師傅還是那麼向著連梟,竟然對我下毒手,我可是……你親手養大的啊!」
文俊的眼淚流了下來,身子也再支撐不住,完全躺到了地上,只是眼睛還不甘心閉上,茫然地看著白頭翁。
白頭翁卻再次冷冷地說了一句,「是我養大的沒錯,我可以容忍你的平庸,但不能容忍你的愚蠢,明知道我對連梟如親生兒子一般看中,你卻偏偏要動我的底線,這般的愚蠢,想來活著以後也只會給我增添麻煩,那不如早點離開,就當我白頭翁眼瞎,沒養過你。」
白頭翁說完,又轉身看了看其他徒弟,徒弟們一個個都驚魂未定,灰敗地低著頭。
連梟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文俊,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師兄!」白如雪想要跟上去。
連梟推開她的手臂說,「我想靜一靜。」
「好吧!」
白如雪答應一聲,連梟自己走了。
「大家都散了吧,子玉,你派人來收了文俊的屍體。」
被叫子玉的是白頭翁的大徒弟,平日里都是他替白頭翁打理瑣事,「是,師傅!」
白頭翁一聲令下,大家各自忙活去了,雖然突然死了一個師兄弟,其實在大家心目中都掀起了驚濤駭浪,可誰都不敢表現出來。
夜晚,睡在郎中府,連梟睡得很不踏實,他做了一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