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終於回家
「您怎麼在這兒?」李節雲是帶兵巡邏,往這處一撇便看到了薛守仁。
薛守仁原本戒備的狀態因為對方是熟人而放鬆了些,「出了什麼事,為何城中會戒嚴?」
李節雲看著薛守仁的樣子,看著像是要進城,便向他解釋了一番。
「若是您又什麼事情,可以托屬下去辦。」李節雲悄聲說道,「且您若是這個時候進城,怕是會泄露行蹤啊。」
李節雲雖然也很像知道薛守仁如今到底住在何處,但既然薛守仁不讓他知道,他便不會去調查,可這不代表宮裡那些人也如此。
「您還不知道吧,宮中近日似乎是有人在調查您的行蹤。」李節雲也在留意,只是如今尚未查到。
薛守仁眸光一沉,雙手不禁握成了拳。他當初掛印便是不想再回去了,沒想到他們還不肯放過自己。
「沈清如今在宮中還未出來,還請你稍加打聽留意。」薛守仁知道此刻進去必然不妥,若是暴露,怕也是沒有安寧日子了。
李節雲沒有多問,只要是薛守仁開口,他便會照做,「您言重了,為您辦事,節雲自當是盡心竭力,還請您先回去靜候。」
李節雲向薛守仁保全行了一禮,這若是讓那些士兵們見了,一定會驚掉下巴的。畢竟能夠讓軍中副將軍行禮的那可是屈指可數的。
薛守仁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的,沈清尚未歸家,他便一刻也放不下。
這要是放在以前的薛守仁,一定會覺得不可思議。有一日,能讓他心緒不寧,牽腸掛肚的不是軍務戰況,而是一個女子。
而這一次的刺客之後在嚴刑拷打之下也都招了,他們並非是受人指使,只是看不慣當今皇帝那喜好征戰,連年苛政,所以才想著來入宮行刺。
既然如此,那麼這戒嚴也就不必再繼續了,在皇帝眼中,這些不過都是烏合之眾罷了。
第二日,沈清已經是歸心似箭了。明明該是昨日就回家的,也不知道薛守仁該如何擔心自己呢。
那些賞賜,除了現銀之外,原本趙禹城口中的秀坊,說是等到三日之後落成了便可以來看了。
然而沈清在走出了宮門一段距離之後,便碰見了之前救了她的人,「李大哥?」
沈清瞧著李節雲似乎是專門在這兒等著什麼人的,並且還備了馬車。
「嫂夫人,總算是見到您了。」李節雲身為軍中統帥,自然是清楚宮中事宜。「之前碰見了薛大哥,托我來打聽情況呢。」
「薛大哥見嫂夫人一直不回,便急得不行,但城中戒嚴,也進不來。」李節雲說著,便讓沈清上馬車。
「多謝你了,這次是要麻煩你了。」沈清聽見對方說薛守仁擔心自己,想著這樣一個向來面無表情,做什麼都不緊不慢的人,也會有這樣的時候。
沈清如今這心裡就像是吃了蜜一般,嘴角上揚都快壓不住了。
「我這邊還有些事情,嫂夫人吩咐車夫即可。」李節雲守著規矩,也不去打擾薛守仁。
沈清在墊著軟乎墊子的馬車上,看著道路兩邊的繁華景象,想著日後這兒便也有一家屬於她的綉坊了。
這幾日的事情就好像是帶著一種不真實感,直到再次見到自家的一間半茅草屋,沈清才覺得終於是回來了。
薛守仁今日也沒有上山去砍柴打獵,而是一直靜坐在家中,等著沈清。
「夫君!」沈清的聲音這會兒不覺帶上了委屈,小夜鶯終於飛回到了自己的小巢中,並且還見到了那個能保護自己的男人。
薛守仁就像是得到了某種指令,「嚯」得一下站了起來,大步朝著沈清走過去。
沈清一下撲到了薛守仁懷中,聽著耳邊隔著衣物卻依舊強健有力的心跳,昨日的受到的驚嚇便成了委屈,和著眼淚流了下來。
「無事了,回家了便好。」薛守仁不會說那麼多哄人開心的話,只能是輕撫著沈清的薄背,感受著手下的顫抖,心也不自覺的跟著一顫。
自家的小妻子這次肯定是受驚了,這樣的事情定然是第一次見。
薛守仁頭一次覺得宮中守衛不嚴,那些個侍衛們平日里肯定是疏於訓練了。
「夫君你都不知道,當時那地上都是血和死人,我都嚇傻了。」沈清帶著哭腔的聲音悶悶的,將臉埋在薛守仁的胸口,眼淚都將衣裳弄花了。
「不會再有了,日後咱們也不去那宮中了。」薛守仁向來是耍得了刀槍劍戟的手在聽到沈清說刺客的時候卻也有了顫抖。
他不能想象若是沈清在宮中出了什麼事情該如何,他覺得他一定會去宮中,不管會不會被發現了身份。
待到沈清這情緒終於是發泄出來了,才驚覺自己剛剛的失態。都已經是嫁為人婦了,居然還像小孩子一般大哭,沈清此刻臉色微紅,別過臉去。
薛守仁對於自家小妻子的反應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但隨即便也鬆了口氣。
感受到了胸口處的涼意,薛守仁微微垂頭看去,卻被沈清先一步打斷了。
「這衣服髒了,我這就幫你洗了。」沈清這會兒臉色越發的燙了,像是要毀屍滅跡般的,雙手迅速的扒拉著薛守仁的衣服。
沈清此刻臉頰泛紅,鼻間和雙眼也是如小兔子一般紅紅的,薛守仁不覺看楞了,也就放任著沈清的動作。
原來薛守仁覺得女子柔弱而麻煩,也不敢想象若是有了夫人會如何。
可如今見著沈清梨花帶雨的嬌弱樣子,薛守仁只覺得自己的心也是軟成了一片。
之後,沈清想起來了還有一件大事沒說,剛剛真是一哭便把正事都給忘了。
「夫君你知道嗎,這一次我進宮見了太后,見了晉王,而且晉王還說要給我在城中開一家綉坊呢。」沈清驕傲地說著。
一直以來都是薛守仁在養著她的,有了銀錢也都是給她買好吃好喝的。在他能力範圍之內的都已經是給到她最好的了。
所以她也想為薛守仁做些什麼,想將這個家操持的更好。
「晉王?」薛守仁眯起眼睛,低聲念著這兩個字,此人可並非是個能輕易看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