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約見
我一打開門,屋內的蒼蠅便成群結隊的朝我們襲來,得虧徐佳源眼疾手快,看到了一旁的雷達,直朝這些半空中的蒼蠅噴了過去。
只是,這蒼蠅實在太多了,我們在旁邊的小店買了整整五瓶,這才差不多將他們全部「消滅」。
而,在這些蒼蠅身後的,卻是一塊又一塊快要腐爛了的豬肉以及豬骨,隨著一陣又一陣的惡臭朝我們撲面而來。
徐佳源再一次的胃酸翻滾,別說他,就連我,都有點兒撐不住了。
未消滅的蒼蠅依舊成群結隊的依附在那些豬骨和豬肉之上,很難想像,某些店家為了節約成本,竟會來這裡買來豬肉和豬骨,給那些食客們享用,我也很難想像,當那些食客們知道,他們進嘴的豬肉竟會是這裡出售的,會不會就此崩潰。
「現在怎麼辦?等姜隊他們回來嗎?」徐佳源吐了三次,這才捂著嘴走進了這滿是腐肉的「倉庫」。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採樣帶回去檢驗,都現代社會了,居然還有這種收購別人吃過的骨頭回來當做新鮮豬骨賣的小作坊?這些肉要是進了食客的嘴裡,要真出了什麼事,後果不堪想象,還有,著重調查一下這裡有沒有比豬骨小的骨頭,有的話都搜集在一起。」
「行吧,但是,這……也太多了吧?」徐佳源站在門口,一臉無語的說道。
我看了一眼徐佳源,苦澀的笑了笑,順手便從一旁刑警手上拿了一塊塑膠手套,拍了拍徐佳源的肩膀,輕聲說道:「別埋怨了,我也來幫忙。」
說話間,我拿起一根豬骨便仔細端詳了一番。
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司靖和姜獵這才回來,他們身前還帶著大約在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個字不高,穿著一身滿是油漬的廠房服。
這人就是朱富貴,一個看似有些老實,實則讓人恨的牙痒痒的男人
「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是你們,我要知道是你們,我一定配合調查,我還以為是那些追債的人呢,您看,這,這不是個誤會嘛?」朱富貴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包香煙就給姜獵遞了過去。
「所以,你明明知道你欠著錢,也知道有人在追你債,還住在這種固定的居所守株待兔了?下次,編謊話,編個高明點的,你看看你屋子裡面的東西,是能配合我們調查的樣子嗎?」我瞥了一眼屋門,隨即走到他的身旁,笑著說道。
「這,這……我這不是沒想這麼多麼?而且,我放一些豬骨頭在自己家,也不算犯法吧?」朱富貴還是有些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朝我們說道。
我點了點頭,道:「在自家放置一些豬骨頭,豬肉的的確是不犯法,犯法的是,你居然將這些東西販賣給那些無良老闆,你可知道,有人要是吃了你這些早已腐壞了的豬骨頭,一旦出了事,你承擔的了這個責任嗎?而且,你房子里,可不光只是放一些豬骨頭這麼簡單,姜隊,先把他帶回去吧,我等搜證完成之後再回去。」
姜獵點了點頭,隨即便將朱富貴帶上了警車,而司靖卻留了下來,她告訴我,醫院裡的事有些蹊蹺。
我側身看了一眼司靖,後者繼續說道:「你走之後,我一直都在看監控,也問了當時在病區活動的幾名患者,有一名患者曾見過一名穿著夾克的人曾步行走上了天台,當時他並沒有在意,因為天台上大多都是病患家屬洗衣之後晾曬的地方,可細細回想,徐世昌去天台幹什麼?」
我抿了抿嘴,饒是點頭的說道:「徐世昌的衣服你檢查過了沒?」
「徐世昌的外套在病房裡面找到了,但是外套上並沒有他所說的污漬,也就是說,他在說謊,當時他進入病房,用高價買下這一件皮夾克的理由並不成立。」司靖站在我身後,緩緩地說道。
「恩,換裝是不想讓監控攝像頭或其他人發現他的行蹤,換裝……上天台,或是他早就跟誰約好。」
「或者是,他原本準備跳樓?」司靖補充道。
我想了想,搖頭說道:「不,要跳樓的話,徐世昌根本就不用這麼麻煩,換裝是為了掩人耳目,可是,沒有人知道他想要自殺的事情,也根本沒有人在阻止他自殺。」
那麼,他換裝為掩人耳目,那他掩人耳目的目的是什麼?
忽然,一個恐怖的想法頓時出現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假設他是跟一個人約好的,而徐世昌約這個人的目的就是想要殺死了他,我再假設,他上去之後,順利的殺死了這個人,那麼警方調查起來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是徐世昌。
所以,徐世昌從郝運氣的辦公室出來之後,便找了一個病患,買下了他的衣服,套上衣服,便從沒有監控的安全通道上了天台,那個點,所有人都在病房裡面吃飯或休息,安全通道應該不會有人,但他沒有想到,他的這個舉動,竟被一名病患看到。
如果沒有這名病患,我們誰都不會想到,他進入安全通道的真正目的地,就是天台。
只是,徐世昌沒有活下來,事實證明,徐世昌的屍體在太平間被發現。
所以,如果推測,徐世昌上天台是準備殺人的話,那麼他在天台上根本沒有成功,反而有可能被對方誅殺。
所以,天台……是第一案發現場?
想到這裡,我連忙結束了手上的勘察工作,並囑咐徐佳源一定要將這裡所有的細骨全部搜集回去,之後,便帶著司靖來到了二院的天台。
我們來到天台的時候,天色已經些許暗沉,這裡原本掛著的衣服和被單也早已被醫院保潔和家屬收走,所以,此時,擺在我們面前的,一是處及大的空曠露台。
我看了一眼司靖,隨即便從包里拿出了一個紫外線探照燈,看了一圈。
「沈源……你快過來……」
突然,司靖的聲音從我不遠處傳了過來,她的聲音有些急促,似是發現了什麼。
只等我快步走去,對照著司靖面前的那一片空地時,心中頓時豁然開朗:「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