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陰氣太重
我笑了笑，說：「可能因為他年紀大了，打不動我了。」
葉澤笑著捶了一拳我的肩膀。
這個話題我們都默契地沒有再繼續，轉而聊了些別的。
他沒再問我為什麼不警察學校，我也沒再問他這些年到底去了哪裡。
我和肖堯回了宿舍，肖堯這小子，平時瞧著天不怕地不怕，到了晚上非得縮我床上來，還得拉著我的手才敢睡。
我對此很無語，肖堯卻是理直氣壯：「我這麼做不還是為了你嘛，我怕你晚上做噩夢，捨身來陪睡，你竟然都不感動的嗎？」
「不敢動不敢動。」我默默道。
肖堯雖慫，卻也心大，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我卻睡不著，尤其是肖堯還在打呼嚕，我就更沒睡覺的心思了。
短短一天內，洛海棠和周敏敏相繼死亡，死法相同，但案子卻沒有任何的進展。
轉眼到了第二天，出事的天台被封了起來，大門緊緊鎖著，校方和警方為了防止還有人繼續跳樓，甚至派了專人在門口看守。
「沈源，你有沒有覺得這地方陰氣忒重了。」
從那塊地方經過的時候，肖堯搓著手臂，神神道道地同我說。
我看了他一眼，一把將他從正對風口吹的地方扯過來。
「大哥，青天白日的，厲鬼也沒那膽兒。」
何況現場還有那麼多血氣方剛一身正氣的警察。
我目光掃過那群警察時，在裡面看見位熟人，熟人顯然也看見了我，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小師弟，這個點兒才起床啊？」葉澤一手搭在我肩膀上，穿著正兒八經的警服，姿勢卻跟小流·氓一樣弔兒郎當的。
但饒是他這樣『不正經』，周圍一同辦案的警察卻沒有一個目露不滿，甚至還滿眼崇拜，逮著機會就瞅他一眼。
「我今天上午沒課，起得晚了些。」我說。
其實是昨晚肖堯呼嚕聲太吵了，我好半天才勉強睡著。
葉澤點點頭，轉而問我：「這案子你有什麼想法沒？」
「我一個大學生能有什麼想法？」我略有些無奈，在別人面前我還可以說說我的見解，在葉澤這位師兄面前，我可是半點也不敢顯擺的。
「少來！」葉澤胡擼了一把我的頭髮，湊在我耳邊說：「哎，我聽說最近你們學校的學生在玩一個什麼搶紅包的遊戲，那是怎麼回事兒？」
葉澤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這事兒，昨天在警局裡太匆忙，我當時又沒有證據，就沒說死渡這件事。
不過葉澤既然主動提起了這件事，我自然沒有隱瞞的必要，把死渡和紅包群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葉澤。
葉澤聽完后摸了摸下巴，呢喃道：「死渡死渡，以死來渡？」
聽到這句話，當時我就愣了下，因為在此之前，我完全沒有想到過這個看起來中二的名字竟然可以有這樣的解釋。
「你們那個群有進群條件嗎？」
我正發愣的時候，葉澤突然問我。
「沒有，你要進嗎？我拉你。」
葉澤這麼一問，我就猜到了他大概要做些什麼。
這個紅包群是沒有門檻的，誰都可以進來參與。
拉葉澤進群的時候，群裡面的人正在因周敏敏跳樓的事情討論，以往沒有說出口的難聽話也在這個時候全部說了出來。
「周敏敏是自己知道羞恥了才會跳樓，為了區區一點錢不惜出賣自己的尊嚴，死了也是活該。」
「沒錯，周教授德高望重，我們尊敬都還來不及，她倒好，竟然還真敢厚著臉皮去表白。」
「由此可見這女人為達目的真是不擇手段，這種人死了也好。」
「真是想不明白我們學校怎麼會招收這種學生，簡直是恥辱！」
我聽到葉澤嗤笑一聲，轉頭看見他臉上掛著嘲諷。
葉澤：「這些人聚集在這個群里不都是為了死渡的那點錢嗎？他們和周敏敏也沒什麼區別。」
自然是這個道理，但這些正在『義正辭嚴』的人永遠不會覺得自己是和周敏敏一樣的人。
就在我和葉澤說話的功夫，從昨天給周敏敏安排完任務就不見蹤影的死渡又出來了。
死渡：「老規矩，誰搶到紅包誰去做任務。」
看到這條消息，我和葉澤都盯緊手機屏幕。
紅包開始發放，群裡面的人瘋了一樣的開始搶，眨眼就十幾個紅包過去。
這時葉澤忽然問我：「死渡以前是發多少個紅包才會抽一個人做任務？」
我仔細回想了下，死渡每次的任務抽取好像都是隨機的，從第一次到現在，並沒有過規律。
我把這件事告訴給葉澤，葉澤卻輕笑一聲：「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看見葉澤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我有些狀況之外。
「師兄，你怎麼就明白了？你明白什麼了？」我問。
葉澤沒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兇手了，我還有事兒，先走一步，回頭你下了課，記得去警局找我。」
他說完就匆匆離開了，而這時群里的領到任務的人已經出現了，是一個叫張昊的男生，和我同一個系。
死渡派給張昊的任務是去東區教學樓三樓的化學實驗室，具體去做什麼，死渡卻並沒有說。
紅包群的事其他警察暫時還不清楚，於是張昊趁著警察們沒有注意的時候，悄悄溜去了東區的教學樓。
我坐在張昊後面，看到了張昊的行為，在他離開教室后，我也很快跟了上去。
肖堯明明害怕得不行，但愣是跟著我一起去了東區，一路上還神神道道的和我說什麼鬼神靈異。
我是不相信這些的，論起陰暗，人心可是不遑多讓。
東區教學樓是以前的老校區了，距離比較遠，我們一路跟著張昊過去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幾近被廢棄的教學樓只有零星幾盞走廊上的燈亮著，燈光昏黃，讓整座空寂的大樓看起來也頗顯詭異。
肖堯抓住我的袖子，哆哆嗦嗦問我：「咱們、咱們還要繼續去嗎？」
我看著張昊推開三樓化學實驗室的門，堅定點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