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所愛非人
徐知觀氣得渾身發抖，他看著徐飛燕道：「你……你個蠢貨！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從始至終都是在利用你！」
「他……他……他是吳晰的孫子！」
徐飛燕一時間沒有能明白他這話里的意思，不清楚吳晰的孫子和徐府又有什麼糾葛，只是當她看到祈星河那張含了諷意的臉時，她猛的明白了什麼。
她一扭頭，便看見吳畫冬站在那裡，她是知道吳畫冬是吳家滅門案唯一的倖存者的，而吳畫冬的祖父似乎就叫吳晰。
徐飛燕看著徐知觀氣急敗的臉，再看見祁星河眼裡的冷意，以及吳畫冬眼裡的不忍，她只覺得心口一痛。
她拉著祁星河的袖子道：「星河，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祁星河的眸光清冷，伸手將她的手指拔開，再撣了撣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他的眉梢微微上挑：「你如果不是徐知觀的女兒，我怕是都不會看你一眼，畢竟你實在是太蠢，連真心和假意都分不清楚。」
徐飛燕的眼睛一紅，看著他那張冷冰冰的臉，剎那間只覺得他整個人都顯得無比陌生，這樣的他的，又哪裡還有一分像是之前對她溫柔體貼的祁星河？
她的眼裡有淚滾落，徐知觀揚手就給了她一記巴掌：「你這個蠢貨！」
徐飛燕伸手捂著臉，卻沒有看徐知觀，而是看向祁星河。
祁星河卻不再看她，他對著沈巡撫道：「沈大人，徐知觀就是吳家當初滅門之案的主使，這件事情如今已經證據確鑿，大人可以斷案了。」
沈巡撫也算是見多識廣的，卻還是第一次遇到案子，這案情不說一波三折，卻也變故橫生。
他做為主審官，今日基本上就是在看熱鬧。
此時祁星河喊他，他才算是回過神來，重重一拍驚堂木：「徐知觀，你可知罪？」
徐知觀被自己的女兒斬斷了最後的退路，整個人幾乎崩潰，他下意識地就奔到楊相的身邊：「楊相救我！」
只是他還沒有靠近，就被楊相身邊的侍衛將他一腳踹飛。
楊相面無表情地道：「你為了一已之私殺人滿門，徐知觀，你可真是好樣的，今日還真是讓本相大開眼界啊！」
徐知觀聽到楊相這句話，頓時面色大變，他急道：「相爺，我滅吳家的門也是為了你啊！如果我不將吳家那些礙事的殺了，洛雲煙又怎麼可能……」
楊相聽到這裡一記冰冷的眸光掃了過去，他這一記眸光太冷太凌厲，把徐知觀嚇了一大跳，他哆嗦了一下，後面的話便說不下去了。
楊相看著徐知觀道：「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徐知觀面如死灰，當初在這件事情上他有騙過楊相，為的是得到最大的利益，如今他的謊話被揭穿，他知道這一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吳畫冬走過來對著楊相施了個禮道：「敢問楊相，當初吳家的滅門之案是否與你有關？」
她這話問的直接，文衡山嚇了一大跳，在旁輕聲道：「畫冬，不得無禮！楊相行事磊落，斷不於做出這種殺人滿門的事情來！」
他說完又朝楊相拱了拱手道：「吳家滿門被殺，畫冬情緒失控，還請相爺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他說到這裡眸光微沉，直直地朝楊相看了過來：「只是這件事情徐知觀扯到了相爺的身上，此事還請相爺明示，省得讓卑鄙無恥的小人壞了相爺的名聲！」
楊相輕輕一笑：「他們說你是整個姑蘇城裡最老實的人，可是我看你卻並不老實，不過是當年的舊事而已，沒有什麼不能對人言的。」
他說完輕嘆了一口氣：「我與雲煙的事情估計你們也已經查到了一些端倪，你們沒有猜錯，我年青時確實喜歡雲煙，她於我……」
他的眸光暗了下來，眼裡卻似有濃得化不開的情意，他低聲道：「她於我而言，是此身最大的珍寶，是摯愛，更是我的命。」
所有人在聽到他的這番話時都愣在那裡，他如今已經是百官之首，行事素來狠辣不留情面，何曾說過這樣的話？
從沒有人知道，那位冷酷狠辣的楊相，竟還有著這樣的柔情，竟還曾這樣喜歡過一個女子？
他至今未娶，所有人不由得在心裡猜測，他之所以一直未娶，會不會是因為洛雲煙？
只有祈星河聽到這話冷笑了一聲，眸子里透出極致的痛苦，他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楊相的語調不自覺地就舒緩了起來，他溫聲道：「當年洛家出事，我傾力相救，卻發現自己不過是個寒門書生，無力回天。」
「於是我努力鑽營，終於在京中闖出了一番天地，有了屬於自己實權，然後設法讓皇上釋了洛家的罪。」
「只是我當時在朝中根基還不算穩，出了些變故，暫時不能離京，便托吳晰為我照顧雲煙，沒料到這一照顧就將她照顧成了自家的兒媳。」
他這話和吳畫冬之前查到的相差不大，她看著楊相的眸光深了些。
楊相接著道：「等我事了之後找到雲煙時心裡是極為失望的，她卻告訴我，她從來就沒喜歡過我，只是將我當成是她的兄長，並祝我幸福。」
「我當時留下狠話憤然離開，在那個時候，我是真的動手想要吳府滿門全殺了的念頭，但是卻又覺得那般行事太過小人，便沒有下手。」
「只是我的心裡終究放不下她，每次一有機會南下，都會來姑蘇城一趟，只為遠遠地看她一眼，看見她歡喜我也就歡喜，她難過我也難過。」
「我這心思藏的並不算好，被極善鑽營的徐知觀知曉了，他後面便裝飾雲煙送到了我在京城的府上，我當時欣喜若狂。」
吳畫冬聽到這話無比意外，原來當初吳家被滅門的時候，洛雲煙並沒有死！
她的手不自覺地握成拳，忍不住問：「那我娘現在在哪裡？」
楊相輕輕一嘆：「她在進到我的府第后不久，就自殺了，她一直覺得是我殺了吳家所有的人，只為了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