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敦厚老實
文衡山微微皺眉，唐寅朝他擠眼睛：「如果你沒有那般心思的話，我可就不客氣，那位吳姑娘生得貌美無雙，我很是喜歡，下次若是再有這種英雄救美的事，你不要動，讓我來！」
文衡山覺得他這話實在是有些不像話，卻很是平靜：「好啊，下次你去！只是那位吳姑娘可不是什麼好脾氣，你今天可看到對面船上被救起來的徐正卿？」
唐寅想了想有點印象：「記得，他好像被人打得挺慘的。」
文衡山極平淡地道：「那是吳姑娘打的。」
唐寅：「……」
文衡山看到他的表情極為淡定：「她似乎極為討厭輕浮的男子，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訴你，上次在綺紅樓里，若不是我極力攔著，吳姑娘就要拿刀把你給……」
他沒有說下去，只用眼睛瞟向唐寅的小腹，唐寅莫名覺得有些痛，卻有些懷疑他話里的真假：「我看著吳姑娘的性子雖然潑辣了些，但是應該不至於……」
文衡山淡淡地道：「你不信也無妨，往後你在吳姑娘的面前打幾次照面，就知道我的話是真是假了。」
唐寅才名遠播，卻生性風流，仗著文采出眾，看到漂亮的姑娘就沒少勾搭，他得想辦法斷了唐寅對吳畫冬的念頭。
他知道以吳畫冬的性子，就唐寅那張沒遮攔嘴，天天在她面前晃，她遲早有一天會把唐寅打成豬頭來佐證他此時這番話的可信度。
唐寅想想徐正卿的那張臉，莫名就有些臉疼：「你性情一向敦厚老實，你說的話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文衡山的書僮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這句話，在心裡呵呵，唐寅這是沒見過老實人騙人吧！
老實人騙起人來才最是嚇人！
那邊齊氏聽說文衡山已經醒了過來，便匆匆趕了過來。
恰好小廝正在伺候文衡山洗臉，她摸了一下盆里的水，覺得那水有些涼便呵斥了小廝一頓，嫌小廝照顧的不精心。
齊氏數落完小廝后便對文衡山道：「你不喜歡屋裡有婢女伺候，但是這些小廝伺候人哪裡能有女子細心？」
「你的身體不好，更需要有妥貼照顧，我思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趁早給你說一門親生，這樣也省得你跟著唐寅往那種地方玩。」
文衡山能瞞得住落水的緣由卻瞞不住落水的地方，所以齊氏知道昨夜文衡山跟著唐寅去了畫舫。
齊氏做為正室夫人，對那些行當里的女子有著天生的敵意。
她聽說這事後雖然一方面感嘆自家在男女之事上如榆木一般的兒子終於開了竅，卻又覺得唐寅不是個好的，竟領著自家兒子往那種地方跑，沒的污了他們文府的名聲。
她覺得自家兒子終於開了竅，那就得為他張羅一門婚事，否則兒子要是被那些不正當的女子勾走了心，非要納娶進門，那才是真正的煩心事。
至於那個唐寅，齊氏覺得以後還是少讓他來文府為妙，否則以後還不知道折騰出什麼事來。
文衡山其實一直不太想娶妻，他從小被齊氏管著，便覺得若是再娶個娘子回來如自家老娘一般，那是他天天被念叨估計能被念叨瘋。
只是一直不娶妻也不現實，此時齊氏一說到娶妻的事情他就想到了吳畫冬，也不知她許人了沒有。
他知道齊氏重門第，文府門第雖然不算高，卻也是官宦之家，而吳府不過是商戶，且吳畫冬的性子又是那般隨意洒脫，是齊氏最不喜歡的那一類女子。
所以齊氏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娶吳畫冬，而他如今和吳畫冬不過見了幾面，遠沒到非卿不娶的地步。
他便有些散慢地道：「成親這事不急……」
「你天天這樣說！」齊氏瞪了他一眼：「林大人家的公子小你一歲，如今都快當爹了，你再不娶妻，難不成真想當一輩子的光棍？」
文衡山聽到這些論調有些頭疼，便問：「既然非要娶妻，母親，我能娶我自己喜歡的女子嗎？」
齊氏心裡警鈴大作，只當他跟著唐寅這段時間流連花街柳巷，看上了某個煙花女子。
她怕他執意要娶那樣的女子回家辱了門風，頓時大急：「自古婚姻之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有喜歡自然可以跟母親說，但是卻還得講究門當戶對。」
「你現在年紀還小，平時出去的時候也不多，可千萬不要聽到外面的那些女子對你好，就捧出一顆真心相待，其實他們看中的不過是你的身份和錢財。」
她這話說完自己覺得份量還不夠，便又加了句：「越是漂亮嫵媚的女子，她們的話就越是不能信，因為她們最會騙人！」
文衡山不過試探著問了一句就聽到齊氏說了一長串，他只得打起精神道：「母親說的是！」
齊氏聽他這麼快鬆了口暗暗鬆了一口氣，覺得他應該和那娼門裡的女子感情還夠深，現在斬斷還來得及，所以她得趕緊給他找個女子成親，等他們生下孩兒，他也就能徹底定下心來。
因為這事，齊氏看唐寅更加不順眼了，覺得他成親不過年余就這樣尋花問柳，實在是太過放浪。
她隨便尋了個由頭便對唐寅下了逐客令，並吩咐門房，往後若是唐寅來尋文衡山，統統說他不在。
齊氏做完這些事才算踏實了些，立即大張旗鼓地四處給文衡山說親。
在文氏為文衡山婚事操心的時候，吳畫冬也迎來了屬於她的麻煩：王家上門退親了！
計氏今日身子好不容易好了些，由吳畫冬扶著在院子里坐了些，不想王家的當家主母鄭氏便親自上門。
鄭氏過來的模樣赫然就是來鬧事的，一路過來帶了不少的人，因著她的陣仗太大，附近的鄰居看到后也過來看熱鬧。
計氏見到鄭氏有些意外，吳承業被殺，王家並沒有人上門，這事讓計氏頗有些不快。
只是計氏一向性情溫和綿軟，此時見鄭氏過來雖然心裡有些不快，卻終究沒有發作，還溫婉一笑：「親家今日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