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九表態

簡陋的球場外，大石看著場上的兩人。

手冢……你的胳膊。

不遠處，有微微的喘息聲。

大石轉過頭去。

「源，源九前輩？」

被汗浸濕的劉海兒凌亂的搭在前額，脖頸上的領帶被扯開了半邊。甚至連身上的白大褂都沒有換，雪白的衣擺處沾染了一些灰塵。

微微喘著粗氣，狼狽的站在他的面前。

大石看了一眼場上的兩人，發現他們沒有注意這邊。便走上前去想要跟源九解釋。

「源九前輩，是這樣的……」還沒等他說完。

噓，源九把食指放在嘴前。

「我自己，會去看。」

大石噤了聲，源九緊抿著唇眼也不眨的盯著場內。

看著源九的模樣，大石好像又看到了三年前向大和部長揮拳的源九，只不過這次的對象……是手冢！

看著源九這個樣子，大石不由朝他那裡又走了一步，警惕的看向他，生怕他忍不住上去給手冢一拳。

但這個時候他卻看到，源九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手冢的第一球發出。

呲……特有的網球摩擦著地面的聲音。

源九睜開眼，他知道。越前家的弟弟，贏不了了。

沒有再說什麼，他轉過身，準備離開。

看著警惕的大石，源九笑了笑，又恢復了往日的漫不經心。

「怎麼？怕我衝上去打他一拳？」

看著大石的表情。

「不是吧？你還真這麼覺得？」源九有些鬱悶的抬起了自己的手。看了一眼，苦笑一聲。

「剛剛見到他的時候，是挺想上去揍他一頓。讓他自己明白他自己現在到底在幹什麼！」

看著大石越加扭曲的表情。

「但是現在……」源九放下了手，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打球的兩人。

極其舒暢的伸了個懶腰，一直到全身的骨骼都發出響聲源九才停了下來。揮了揮手，小聲的對大石說道。

「告訴手冢，男子漢！永遠要為自己的選擇所負責！無論，以後發生任何事。」

說到后一句源九的聲調明顯降了下來，把身上的白大褂脫了下來搭在胳膊上。他向前走去，沒有絲毫停頓。

那邊，手冢的削球靜靜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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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邊，計程車司機井上十分鬱悶。剛剛搭了個瘋子，二話不說就要來這鳥不拉屎的破地兒，還直接讓他往橋底下沖！他大爺的！這車要是能往橋下沖他還用坐計程車司機嗎？早就報名去參加F1了。本來想在這兒結了帳直接回家的，誰知到這廝雖然穿個白大褂那行為比禽獸還禽獸。對他說了句「在這兒等著。」就直接下了車，娘的比兔子跳的還快。

井上向滿是灰塵的地上呸了一口，「真是倒霉。」

剛準備倒車回家，就看見了只穿著一件襯衫的源九從橋深處走來。

「小樣兒，換件馬甲我就不認識你了？」

井上驅車到他身前，「先生，不好意思，車費請您付一下。」

源九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青春學園。」

井上的眉毛狠狠跳了一下，「先生，請你把剛才的車費先付一下。」

源九抬眼看了一下司機。哦，還是剛才那個啊。

他一邊帶上安全帶一邊說道：「你還沒走啊？「

井上覺得自己的胃都在抽搐，遇到這麼極品的人。

「先生，請你想把車費付一下。」他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

「哦。」源九淡定的回復，「我沒錢。」

井上：「………………」

看著司機很想把自己扔出去的衝動，源九死死的抓住安全帶。

「我的錢都在學校。」

看著源九真誠（？）的小眼神兒，司機決定相信他一次。

把錢給了司機的源九躺在保健室的床上，盯著手機。

————真是太大意了！三十圈！真是太鬆懈了！揮拍五百次！…………各種混合的音樂鈴聲響起。

源九按下通話鍵。

對面久久沒有聲音。

源九耐心頗好的嗑著瓜子。

「源九，無論以後任何後果，我都不會後悔今天所做的選擇。」聽筒對面手冢清冷堅定地聲音，沒有絲毫猶疑。

源九依舊沒有說話。

「源九？你在嗎？」手冢的聲音在安靜的保健室靜靜回蕩。

噗……源九吐出最後一個瓜子皮。

呵呵呵呵！他低笑出聲。

「笨蛋手冢。」源九突然罵了一句。

對面的手冢沒有說話，想來在他十餘年的時光里還真沒有人罵過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源九下了床，把手機放在地上。然後從牆上拿起一隻網球拍，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網球。

手冢聽著對面細細碎碎的聲音，沒有說話。

呲……手冢無比熟悉的，網球的聲音。

如果現在有人在保健室的話，就可以看到源九打出的網球。

跟手冢一模一樣……不！還更勝一籌的削球。

那個小球慢慢滾動著，一直到手機的聽筒旁邊再沒有進一步。

如此可怕的控球能力！

「手冢，手要放低三厘米。」

「手冢，還要再加些旋轉。」

「手冢，臉上還要帶些笑容。」

手冢響起源九教導自己削球時的樣子，當然最後一句話可以省略。

……………………

源九撿起手機。

「怎麼樣？」

「非常完美。」

即使沒有親眼看到，手冢也從聲音可以聽出，源九……究竟把球控制到了什麼境地。

「去看過醫生了吧？怎麼樣？」源九問到。

手冢拿起治療單，「沒有大礙，已經痊癒了。」

源九笑了笑，「都大會上，會是一場苦戰吧？」

「青學，會是全國冠軍！」

「我的態度你已經知道了。那麼，不要大意的上吧！」

源九掛下了電話。

把網球拍重新掛回了牆上。

腦中主神突然說道：【為什麼不反對了？明明知道這會對他的手臂造成多麼大的損害！】

源九躺回到床上，「一個男人如果有了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覺悟，那周圍的人還要有什麼理由阻止呢？」

主神：【你應該知道都大賽上強者如林，手冢剛剛痊癒的手臂根本經不起這樣高強度的比賽。】

拿起剛才沒有磕完的瓜子，「我知道。」

主神：【那你還打出削球？】

「我說主神，你今天怎麼廢話那麼多？」

主神：【我是怕他的網球生涯就此結束你來煩我。】

源九想了一下才對主神說道：「主神，你還記得我剛來時你對我說的話嗎？」

主神：【嗯？】

「你說，我的網球技術全部都是未來的他所擁有的嗎？」

主神：【嗯。】

源九又繼續說道：「那你說，剛才的那個削球我是不是打得比手冢還好？「

主神（恍然大悟）：【你丫太陰險了！】

「所以說……「源九悠然的嗑著瓜子，「只要手冢一天沒有到達我的程度，也就說明手冢還是好好的，沒有被迫放棄網球。」

主神又想了一會兒，突然嘲笑的說道：【那你之前還那麼緊張？】

源九一口瓜子沒有咽下去，嗆著了。

「咳咳，我只是……忘記了而已，要不是今天打網球，我還沒有想起來呢。」

主神：【就算他將網球之路繼續下去，中間的波折還是不可小覷的。】

源九把一把瓜子皮盡數扔到垃圾桶里，關上了保健室的燈。剎那間一片黑暗。

只有源九的聲音靜靜迴響。

「只要知道他還會在他所鍾愛的網球場上，那麼前方所有的荊棘。我就會為他，一一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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