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

可惜他們只能等到第二天早上才會知道了。

而送回了這一家的官員黑衣人的任務還有不少，他拿出自己衣袖中的名單看了看之後將手中長江收回劍鞘，緊接著便繼續向著下一家的官員府邸縱身飛去。而就是這樣普通的一夜過去后，沒有人知道如此平靜的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只是睡了一個普通的覺然後做了一個普通的夢，但是對於那些在自己床上安然醒來，身邊還安穩地睡著自己的嬌妻美妾的官員來說，這他媽就是一個沒完沒了的噩夢。

該做的事情不該做的事，拜託你說話也說得清楚一點行不行，不說清楚誰他媽知道你到底想表達什麼啊。煩躁地揉揉腦袋官員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早朝的時間就要到了，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希望今日的陛下能心情好一點吧，不然他們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誒，官員們重重地嘆了口氣，為什麼做個管業這麼難呢，他到底是坐了什麼孽啊，貪污受賄嗎，這世間又不知他一人，為什麼偏偏在他身上背包袱啊！

不管被公良先生吩咐的黑衣人照顧過的官員心裡有多麼的操蛋，他們都必須自己去琢磨這件事情的原因和對方到底在打什麼算盤，不然他們的那些證據可不是給他們看著玩的，所以這些官員們還是老老實實地當做昨夜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也沒有告訴家裡的任何人，然後安安穩穩地吃早飯上早朝。

只是在早朝之後，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被黑衣人專門照顧的傢伙也是處在一個小團體里的人，所以當他們不顧窘迫和羞恥小聲地說出昨夜的事情后，一個團體的人在通通氣之後也就大概知道到底原因是什麼了。眼神交流一番之後，不必明說官員們便是彼此拱拱手做鳥獸狀散了，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聚眾湊對地待在一起為好，畢竟都是天涯淪落人他們還是不要給彼此添麻煩了。

只是在經過簡單的交流之後他們所有人都達成了一個共識，那便是日後要離五皇子遠一點，因為他們這些人唯一共同做的一件事就是和五皇子交好，這麼明顯的事情他們怎麼可能感覺不到。不要有不該有的想法，不就是在警告他們不要去打皇家的主意嗎，他們本就是在做一項遠期投資，現在這個投標好像出現了一個攔路虎，還是能直接將他們一腳踩死的那種，他們連盡在眼前的利益都保不住了，還做什麼長期打算啊，所以他們很是明智地選擇了退出五皇子的同盟。

而這樣的結果在傳到公良先生的桌前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緩緩皺著眉頭捋著鬍子公良先生瞭然地點了點頭，不費一兵一卒就能瓦解對方的聯盟，不管如何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不過公良先生卻沒有露出絲毫笑意，事情還沒到可惜笑著坐享結果的時候，他也還有最為重要的事情沒有做。鋪平桌上的官員名單，已經在昨晚「照顧」過的人員已經被搭上了紅色的圓圈，而剩下的一些不是和五皇子利益密切相關的人，就是一些位居高位的人。

位居高位的人公良先生其實不用太過擔心，以為他們本身就是舉棋不定的，是個見不到魚餌就不會上鉤的游魚，有時候哪怕看見了也不一定會上，所以公良先生只要保證如今的狀況不會打破那些人不會真的明確站在五皇子身邊。只是太子殿下還在邊關沒有回來，這是件讓人高興又不高興的事情，起碼對方錯過了可惜當面刷宣明帝好感的機會，不過以公良先生對當今聖上的了解，秦越該是不需要做這些事情的。

時間一晃就很快過去了，半個月之後，公良先生為林曉琪的布局也完成的差不多了，雖然五皇子手下的人員現在還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但那是因為他現在還被關著緊閉沒有辦法做一些事情，等他被宣明帝放出來之後開始著手調查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手下本就隱蔽沒有多少的人手，現在更加少了，甚至有些人是看見他就躲完全的視而不見。

這半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眉姨娘林曉月和林曉麗已經漸漸適應了眀匯茶館的生活，或者說其實她們的生活根本就和在將軍府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好像又回到了將軍府最榮耀的時候，不管做什麼都有僕從丫鬟緊緊在身後跟隨，完全用不著你去動手就有人替你把事情全全做好了。

只是被這樣的地照顧著她們，她們反而覺得不怎麼自在了，因為她們已經不是大家小姐和姨娘了，她們只是一個被販賣的奴僕，和她們身後那一群少年少女沒有區別，所以她們受不了自己心理上的煎熬，也在經受不起這種奢華的生活了。她們本以為跟著林曉琪會過一般人的生活，耕耕田織織布希么的，卻完全沒有想到她們竟然接受到了比將軍府全盛士氣還要無微不至的照顧，幾乎只要她們皺一下眉頭，就有人上前認錯問她們有什麼需求嗎。

這樣的生活簡直好的超出了她們的想象，可是不管她們如何和店小二反應，讓她們不必再照顧她們她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對方每一次都是口上答應的很好，第二天卻會重新換上一批新的丫鬟僕人，這麼多天都過去了還沒見著重樣的，這讓她們看著這些生怕被換走個人格外賣力的丫鬟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因此她們三人合計了一下這才打算來找林曉琪這個頂頭人解決問題，這些天過去了她們因為怕打擾到林曉琪的事情，所以儘可能不想把事情鬧到林曉琪的面前，畢竟對方能供給她們這麼好的生活，事情一定會少的，當年的老爺不也是早出晚歸的嗎，有很多事情都忙不完，所以對於親自來件林曉琪她們在心裡上是有些抗拒的。畢竟人家已經給了她們這麼好的生活，她們卻自己矯情地嫌棄不好，怎麼辦只要這麼想想她們竟然都好意思開口了。

站在包廂的門口林曉月作為被推出來的領頭人，抬手有些不好意思敲門，想想自己之前對人家的苛待人家有事怎樣對她們的，多多少少心裡上有些彆扭，但是還沒等她們後悔著想要離開，林曉琪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了出來。

「進來吧。」

和身後的眉姨娘林曉麗兩人面面相覷，林曉月鼓足了勇氣之後才推門走進去，看著林曉琪正埋首在一堆不知什麼的東西里里看得認真，她們三人互相鼓勵了一下緩步走到林曉琪的面前，看著對方面無表情的嚴肅面容就像是做了錯事的小孩子在面對自己的父母一樣，心情是既忐忑又後悔，還有些不知怎麼開口。

許久沒有聽到三人的說話林曉琪才放下手中秦越從邊關送來的信件中抬起頭來，看著三人有些微微發囧的面容微微蹙了蹙眉頭，然後直接開口說道「可是有人惹你們不快了，不快直接將人攆走便是，我們這裡不缺能伺候的人。」

「不是不是不是。」林曉月連連擺手說道，看著林曉琪露出困惑的眼神才掙扎著開口說道「就是因為她們伺候地太好了，所以我們才有些不舒服，我們已經不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夫人了，我們只是個比貧民還低賤的可以供人買賣的奴僕，有什麼資格享受這樣奢侈的生活，我們已經沒有足以支撐的身份了。」

揉了揉自己有些疲憊的眉心，林曉琪抬頭認真地看著對面三人幾乎如出一轍的面容，突然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作為我僅剩的家人，你們就沒有享受一番的資格了嗎，林立給你們的就能安然受之，我給的就是同情的施捨，是嗎。」

看著林曉琪有些疲憊的神情，林曉月突然覺得自己方才的話有些傷人，側眼看了看一邊的眉姨娘她們是不是過分了一點呢。眉姨娘也是沒想到林曉琪會有這樣的回答，所以她是真的愣在了原地，好在還有一個清醒的林曉麗，她看著林曉琪靦腆地說道「能作為曉琪的幾人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只是，在經受過那樣的事情之後我們明白了一件事，別人給得總有收回的一天，我們想憑藉自己的力量自力更生，而不是繼續做一個依附別人而生的人。」

對上林曉麗以及眉姨娘和林曉月真誠而充滿渴望的眼神，林曉琪沒有在說什麼而是微微勾了勾嘴角說道「好。」

「真的，你不覺得我們的要求很無理取鬧嗎？」林曉月忍不住出聲問道，抬眼看著林曉琪的視線還有著那麼一些不可置信，而隱在不可置信下面的還有著那麼一點點的傷感和悲痛。就連林曉月自己都沒有發現，在知道林曉琪竟然會如此縱容她們或者說對她們那麼好的時候，她除去瞭然的開懷之外竟然覺得有些諷刺，就算之前她覺得自己和林曉琪的關係已經走到了還算是不錯的地步，但是比起那個已經到談婚論嫁的楊炎來說確實差了一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