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個家
可是現在呢,那個被她在心裡象徵為人生最後救贖的男子,在她最需要幫助最需要呵護鼓勵的時候將她丟棄在一邊,只為了自己的前途似錦。林曉月知道自己鑽牛角尖了,可是她仍舊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多麼可笑的自己多麼可笑的愛情,她諷刺地勾起嘴角對著自己嘲弄地笑了笑,卻是有些不敢面對面前林曉琪的視線,因為她怕在對方的眼中看到自己此時的狼狽和愚蠢,看到自己此時凄涼的嘴臉是如何的可悲可恨,原來到最後她能依靠的永遠只有自己最為親近的家人,其他的人統統都不可靠。
感覺到林曉月身上氣息的轉變林曉琪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樣帶著死氣的樣子可不該出現在這個正值好年華的林曉月的身上,對林曉琪只是稍微想了想之後便開口淡淡說道「人們常說,輕易得來的東西,不會懂得珍惜,其實不然,輕易得來的東西,你會害怕失去。因為自己掙來的,更可貴的是你獲得它的能力,而從他人處攫取來的,你會恐懼失去,一心想要牢牢把握在手中。能在一次失敗之後知道自己缺少什麼,我很為你們高興。」
抬手為她們鼓了鼓掌以示讚賞,林曉琪看著林曉月因為自己的掌聲突然回過神來,才在心中放心地輸了口氣。放下手林曉琪突然想起了一件被自己忽視的事情,伸手在自己面前堆得管七八糟的書信下面翻找,一邊找著東西林曉琪一邊對面前的三人,尤其是剛剛才回過神來的林曉月嚴肅認真地說道「將軍府暫時是不可能從官家手裡買回來的,這個茶館也不是能當家久住的地方,我前幾日命人在京都物色房子,正好房契在今日一早就送過來了,聽說這房子是前朝某個大儒留下來的,房子的地段和景色都很好。」
終於在經過翻翻找找之後把房契找了出來,只是這張紙被林曉琪揉的有些慘不忍睹,直接扔到眉姨娘的手中林曉琪掃了一眼一側的林曉月然後繼續淡淡地說道「你們的工作就從最開始的打理家務開始吧,前朝留下來的房子就是再好到現在也算是荒廢近百年的時間了,所以要打理的能住人應該需要不少人手時間和精力,而且那些老傢具什麼的就算能用也需要重新粉飾,整個房子也需要重新修葺。」
聽林曉琪這麼說眉姨娘和林曉麗就算是林曉月都覺得很高興,起碼有事情可以做之後就不用總是整日整日地閑著,也就不會整日整日地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捏緊了手中的房契,在古代是只有真正的一家之主才可以拿著家的房契的,而現在林曉琪毫不猶豫的交給了眉姨娘就代表著這個新買的房子是她們日後的家,而她眉姨娘就是這個家今後最大的長輩。
不管眉姨娘對自己的推測有多少的理由作為佐證,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地收緊了自己的呼吸,她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對於對方是個什麼態度,也知道自己在對方眼裡是個什麼可惡模樣,她完全可以相信若不是有林曉麗和林曉月這樣兩個人的存在,林曉琪絕對會對她的所有都視而不見。緊緊抿了抿嘴唇,眉姨娘看著林曉琪猶豫許久才開口淡淡地問道「那麼曉琪,這個房子修葺好了之後你會來住嗎,還是繼續留在茶館?」
聞言林曉琪有些奇怪地看著眉姨娘然後毫不猶豫地說道「有家自然是回家了茶館不過就是一個客棧,不然我為什麼要買房子,這房子本就是為了給我自己以及你們安個家,哦,對了,你修房子整理房間的時候記得把我的書房弄得大一些,我的書和書架會有很多,還有我的卧室床也造一個大些的,我喜歡大床那樣睡得舒服一些。」
「恩,我一定照做。」死死捏住手種的房契眉姨娘認真地看著林曉琪回道,該說不愧是喬穎萱的女兒嗎,在忘記這種特殊的能力面前兩人是真的如出一轍,別人在意到會記住一輩子的事情她們往往一個眨眼的時間就忘在了腦後。無奈地在心裡嘆了口氣,這是她眉姨娘的福氣吧,總是能遇到如此心思純正不作偽的人,既然房契是林曉琪給與她們作為家人的證明,那她也沒有道理虛假客套地往外推諉。
握住手中的房契,眉姨娘想,她一定不會讓林曉琪後悔今日此時做出的這個決定的。
事情既然交代地差不多了,林曉琪見林曉月似乎恢復了正常,便也不再多做管理,重新拿起秦越送來的書信找自己方才看到了那裡,然後又想到了什麼抬頭對身前的眉姨娘輕聲吩咐道「需要多少人就直接向下面那個小子要便可以,缺錢也是,我們的新家總是要布置的和人心意才行,還有喜歡什麼就直接往家裡般就好了完全不需要在意價格,以我現在的身價讓你們無所顧忌的花錢還是可以的。」
「有錢,你有錢很了不起嗎!」直接打斷了林曉琪的話語,林曉月的嚴厲蓄滿了不只是怨憤還是不滿的情緒,看著林曉琪眼睛下面的青紫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你哪裡來的這麼多的錢,還隨便花,你以為你是皇帝老子嗎有花不完的錢,看你自己的眼睛,黑眼圈都那麼大了也不知道好好睡一覺,既然這麼有前還那麼辛苦做什麼,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不知道嗎,別以為現在有點錢有點東西就多麼不可一世了,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明明是在教訓林曉琪,但不知為何林曉月自己說著說著眼淚就涌了上來,而正對著林曉月的林曉琪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好像眼淚隨時都會留下來似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突然那麼激動,但林曉琪知道這是對方在憋悶的情緒只有在發泄,所以她並沒有生氣,而是非常體貼地點了點頭回道「我知道了,一會我就會去睡一覺的。」
「笨蛋,蠢貨,你以為你對我好我就會對你好了嗎。」面對林曉琪著突如其來的溫和語氣,林曉月覺得自己的眼淚突然就忍不住了,可是她才不要在林曉琪面前哭出來,那樣是在是太沒有面子太沒有作為姐姐的威嚴了,所以林曉月一扭頭直接往門外走去。在她轉身的瞬間,眼眶就已經無法阻止淚水往下掉了,大步走出包廂的房間關上門,重重地倚著身後的牆壁抹掉淚水。
緊緊咬著嘴唇林曉月只是任由自己的淚水望外掉,卻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哭,為什麼看到林曉琪那麼無所謂的樣子就覺得自己分外委屈,她只是忽然覺得比起林曉琪自己的一切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失敗!當她還需要依靠別人才能生活的時候,林曉琪已經能夠被承擔起所有人的責任成為所有人的支柱了,後背貼著牆壁緩緩蹲下林曉月彎起腰將自己的腦袋埋進腿彎中,壓抑的哭泣讓她整個人都彷彿籠罩在烏雲一片的陰霾中,看不見一絲光。
看著林曉月自己大步地走出去,眉姨娘也知道對方這些天的心情其實一直都不好,只是對方不希望她們擔心所以彩一直在強顏歡笑罷了,而剛才也不知道林曉琪說話的哪一點戳到了對方的痛處,才會在這裡直接失態對著林曉琪一番粗魯又諷刺的言語。但也正是這樣才說明林曉月其實很在意很在意林曉琪,沒有人會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面前露出軟弱和怯懦的樣子,尤其這個人還是一向好強的林曉月。
自從那日被楊家退了親事之後林曉月就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但知子莫若母,眉姨娘知道林曉月的心裡定是不好受的,被所愛之人所信任之人背叛沒有人會不心痛,但是當受傷的林曉月不自己露出來的時候眉姨娘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因為她很清楚有些時候你自己為是的安慰,很有可能會再次刺傷對方,所以不管是眉姨娘還是林曉麗這些天都沒有在林曉月提起過一句關於楊家的事情,她們都在主動避開這件事,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是再怎麼逃避事實就是事實,林曉月不可能永遠活在自己對自己的枷鎖中,這一次能在林曉麗的面前哭出來對林曉月而言是好事,筆記悶在心裡,發泄出來才是最快的癒合方法。林曉麗看了看門口的方向,又回頭看了看林曉琪小聲地說道「曉琪,我出去看一看曉月,她性子一直都是如此,你千萬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就好。」
「恩。」林曉琪無所謂地說道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可以出去了,林曉麗見此這才快步往外走去。而看見整個包廂只剩下自己和眉姨娘,林曉琪又從一邊的桌子上隨手摸出幾張紙外加一張請帖扔給眉姨娘淡淡說道「這幾張紙你應該很在乎的吧,就算是燒掉也是你們親手做的為好,至於那張請帖,今天聽說是楊家少爺和羅家小姐的婚事,以我現在的身份雖然錢還沒有到可以無限花的地步,但是鬧一場楊家這種沒有幾品的小官的婚事還是夠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