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殘敗的郡主府

郡主府所見之處，道路坑窪，門窗發朽。房屋檐角本是掛著手掌大小的銅鈴裝飾，可一眼看去，銅鈴已成綠色，銹跡斑斑。

廊道偶爾見到懸挂著的紅燈籠，也俱是破洞發白，像是被棄用已久的。

楚漫貞甚至驚訝地發現，就連走廊兩旁的欄杆上也落有厚厚的灰土，也不知多久沒有被人打掃過。

偶然見到幾個路過的侍女，侍女們全是面色灰敗、無精打採的殭屍模樣，毫無靈動之氣。

這裡的一切都是全無生氣的樣子，彷彿在郡主府的上空彷彿籠罩著一層陰雲，讓這裡死氣沉沉。

入眼的一切化為兩個大字衝進楚漫貞的心中：殘敗！

面色不變，心中卻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一群亡國之人，全靠合昌郡主每月區區三十兩的銀子過活，如今還沒有餓死完已經算是頑強了。

雖說像姜夫人和三公主婉姑娘等人過去都是昌國的妃嬪公主，可是如今在這郡主府里，實打實也就只有楚漫貞這麼一個主子。上上下下近半百號人每個月就指望著三十兩銀子過活，楚漫貞想想都覺得胃在抽搐。

這群人連走路恐怕都吃力，就更別說打掃庭院、修整房屋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偌大郡主府，陰盛陽衰！

如果真的不把楚漫貞身後的永泰老太監算「陽」的話，那郡主府可以說是全陰教了。

伺候郡主的侍女，掌里管外的，統共加起來也不過只有四個，另外還有一個比姜夫人大不了幾歲的乳母郭氏。

這數量，不要說是和當皇后時相比，就是和她未進宮仍是方家大小姐時，一出門便是動輒十多個下人陪在周遭相比，也絕比不上。

似乎是看出楚漫貞的面色十分不好，永泰安撫地道：「郡主，您若是不舒服，咱們就回院里吧。老奴給您搬一把藤椅，您躺著曬一會兒太陽，也是很舒坦的。」

楚漫貞輕輕地搖了搖頭，看向永泰，張口欲言，卻又無話可說。

好半晌，悠悠地嘆口氣：「哎。」

因為郡主因傷要少說話，所以下人聽命全靠猜。

瑞環眨眼睛：「郡主是餓了嗎，要喝粥嗎？」

聞言，楚漫貞急忙晃了晃頭，抬步向前院走去。

這幾日每到用膳時就是「喝粥」，她已經反胃了。而且哪裡算是粥，米少湯稀，就是一些帶味道的水。

之前大夫曾交待過，多喝一些對咽喉好的茶水湯水，指的該是菊花茶羅漢果，銀耳紅棗、冰糖雪梨之類。可對於楚漫貞來說，如今最好的就是米粥。

還未到前後院相連的月門，乳母郭氏便打前院進入。原本是笑意盈盈的神色在見到楚漫貞的那一剎那，僵了僵，而後帶著幾分彆扭的疾步靠近。

一邊神情心虛地奔過來，一邊還口中教訓著瑞環：「瑞環你是不是不想讓郡主好？郡主這才修養了幾日，怎麼能隨意活動！快，郡主，咱們還是回屋歇著，一定要將身子養好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