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萬物皆要有生機才可

「不！娘！」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楚漫貞將一杯水傾倒在了姜夫人的臉上。

姜夫人的反應比方才發現了吃食還要劇烈，直接就被燙得渾身抽搐。

兩手變為爪狀，疼得護著自己的臉頰直抖，卻不能觸碰。聲音已經叫得嘶啞。

空水杯遞給被嚇得直發抖的瑞環，楚漫貞依然神情冷漠，沒有一點不忍和悔色。

這世上，本就是以強欺弱的道理。這個道理，她懂得太深了。

「一杯滾水，這次是倒在你的臉上，若還不懂得安分守己，下一次，」楚漫貞緩緩瞥眼，看向三姑娘，眉頭微微抖動了一下，「可就不知道要倒在誰的臉上了。」

三姑娘被嚇得靜默怔住，待楚漫貞揮揮手，示意幾個廚娘可以鬆開對三姑娘的鉗制后，三姑娘這才再也無法承受，嚎啕大哭起來。

嚇得兩腿發軟，哭喊著撲到母親的身上，連聲問候。母女兩個哭得此起彼伏，上氣不接下氣。

誰能想到這不過區區幾日，竟然會遭受郡主的如此折磨！

楚漫貞吩咐下人們都各自回房去休息，她也不再理會，扭頭進了屋。

院子里的姑娘們互相看看，也瞬間走了個乾淨，只剩下三姑娘和侍女抱著蜷縮在地上的姜夫人，大哭。

最後，三姑娘和侍女二人，艱難地將姜夫人又拖又抬地搬挪走了。

聽著哭喊聲漸漸遠離，楚漫貞對瑞環說：「派人看著她們三個，不准她們出自己的院子，更不準出府。」

瑞環怯怯地問：「姜夫人的臉八成是被燙傷了，三姑娘要請大夫可怎麼辦？」

「請大夫？呵，」楚漫貞搖頭，「不準。想要傷葯，讓她們掏錢從丫頭們手中買。想要吃飯喝湯，想要熱水更衣，不管她們想要什麼，都必須拿銀子來換。」

姜夫人過去得了多少利，這次，她要讓姜夫人通通吐出來。哪怕只有一個銅板。

逼迫府中姑娘們出賣皮相得來的銀錢，姜夫人也有臉享用，實在是狼心狗肺。

……

白馬過隙，草長鶯飛，春意一日比一日漸濃。這世間萬物都處於勃勃生機之中，沒道理只有郡主府還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楚漫貞讓瑞環去問了府中丫頭們的擅長和偏好，也問了若是要讓她們出府自謀生計，她們會做什麼，一一統計起來。

因著之前郡主曾在眾人面前羞辱處置了姜夫人，所以現在全府上下對於郡主的吩咐是莫敢不從。

「她們私底下都在猜主子您是不是不打算要她們了，要把沒用的人都趕出府去，所以奴婢問起事兒來，很是順利。」

聽著瑞環帶點興奮的話語，楚漫貞輕笑一聲：「她們猜的沒錯，沒用的人為何要留著？若是不能給府中增添半分力氣，干吃白飯，那乾脆當主子好了？」

未想到郡主會這樣說，瑞環有些怯怯。

「可、可離開郡主府，不就是等於等死么？」

楚漫貞搖頭：「這又是說得哪門子膽小的話？天下之大，何處不能落腳？隱姓埋名，搬個小木凳子坐到街邊去，有誰會在乎你的身份？」

瑞環沒言語。不，不一樣的。

「當然，我知道這很難。有心結，有舊情，哪能輕易自在。但終究，還是要慢慢來的，絕不能裹足不前。」

郡主的話似乎能說到自己的心裡。瑞環點點頭，輕咬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