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附屬品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密集的烏雲陡然散去，所有的光芒也開始消失，那死嬰就那麼大敞著躺在地上，就好像真的死了一樣，同時也好像被拋棄在了天地間一樣，然後畫面斗轉，同樣的天空不同的地點，一道紅色的光芒正如之前那嬰兒出生的時候一樣，直接從天空沖入了地下。

但是這一團光芒看起來非常的小，而且紅色的光芒周身還涌動著一陣陣黑色的光芒就好像被黑色的鎖鏈纏繞著一樣。

「這難道就是襲天？」清虛道長的目光一下子就鎖定在了那團紅色的光芒上，我眉頭微微的皺起，心裡不斷抗爭的那股冰冷的意識看到這紅色的光芒竟然直接安靜了下來。

我心中一松，連忙看了過去，就看到這光芒也是直接砸入了地下，日升月落時光交替，但是這一次卻再也沒有什麼光芒落下，然後就出現了我上次看到的場景，咚咚的敲打聲，以及那個扛著斧頭的背影。

畫面到這裡戛然而止，周圍的場景飛快的退去，蔥綠的草地很快被大理石的地面所取代，幻境就這樣消失了，倉庫又恢復了它本來的樣子。突兀的黑暗讓我們的眼睛適應了一會兒，等到適應之後，猝然抬頭就看到兩股黑氣一下早就將那兩面鏡子並立在了一起，正是之前的灰影帝師。

眾人還沉浸在剛才震撼的場面中久久的不能回神，冥靈抓緊了我的手看向了那帝師：「這就是前因？」

「是。」冰冷的聲音沒有溫度。

重數的眉頭皺了起來：「看剛才的樣子，天星作為第一個秩序已經正常的出生了，但是怎麼會突然就變成那副樣子了？」

他這麼一說我們立刻想到了剛才的畫面，按照正常的情況，我剛出生的時候應該是正常的，等到自己融入人群，長到一定的年歲應該就可以回歸天地成為秩序了。但是我這沒爬兩下就變成了死嬰，這應該就是我沒有按照正常時間回歸天地的原因。

姚洪熙也看向了灰影：「之前有一股黑氣牽絆了嬰兒前進的步伐，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我立刻想到了那一閃即逝的黑色光芒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這是整個過程中唯一有古怪的地方。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灰影，等待這它的回答。

灰影虛無的腦袋在半空中點了點：「那股黑氣應該就是這世間的惡。」

「世間的惡？」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這實質的力量怎麼會是世間的惡，但是人的生命太過短暫，我們知道的畢竟有限，而這位帝師既然輔佐了所有的鬼帝，自然知道的多，如今多事之秋，想來他也不會太藏掖。

果然，灰影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開了口：「秩序來自於天地，天地孕育萬物，同時秩序由天地衍生，卻是由萬物培育，這也就是為什麼所有的秩序要經歷人間一趟的原因。」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明白，就跟微服出巡的皇帝一樣，只有先體查民情才能知道百姓的真正疾苦，明白怎麼更好的治理國家。

之前那光芒被砸入地下之後的時光變換，應該就是嬰兒在自行感受著世間萬物，然後孕育成型爬了出來，但是要開始進入最後的查訪階段的時候，忽然被那股黑氣給阻攔了，甚至禁錮成了死嬰。

「那股惡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能力？」清虛道長不由的皺眉，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且不說這惡是從何而來，光是這惡能遏制秩序本身就說明了它的強大。

「與其說那股惡有問題，不如說是秩序本身孕育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問題，而這股惡意正好出現，所以才有了這樣的遏制。」灰影說的平靜。

「師父，你講話不要這麼含含糊糊的，我能聽懂，小年年他們聽不懂啊。」重數看到我爺爺眉頭緊鎖，立刻沖著灰影開口。

「你既然能聽懂，還要我說什麼！」冰冷的聲音裡面沒有什麼感情，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如果這個帝師有表情的話，一準是看白痴一樣看著重數的。

重數聽到他的話頓時明白了過來，轉頭就看向了我爺爺，伸手就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小年年，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問我就是了。」

結果我爺爺沒有開口，冥靈先一步看向了重數：「為什麼說秩序孕育本身就出了問題？那嬰兒剛出生的時候不是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嗎？」

他這麼一說，我們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重數眼眸一轉，隨即看向了我們：「打個比方哈，天地那是親爹娘，它們生下了那個嬰兒。但是他們生下來之後就出去打工了，所以這嬰兒就成了留守兒童，交給天地萬物去教養，這天地萬物就好像它的爺爺奶奶或者說是養父養母一樣。」

我實在是不忍吐槽他這個比喻方式的，但是確實這樣比較好理解。冥靈滿頭黑線的看著重數：「然後呢？」

「然後就出問題了啊。」重數理所當然的看著冥靈：「世間萬物剛出生的時候都是以良善為本其實沒有什麼惡的，基本上都是受了後天的影響，才會變的善惡越來越明顯。

剛孕育出來的秩序就是這樣，世間萬物交給她善良，她就變得善良，世間萬物呈現給她的都是最根本的良善，它就只知道這些。

但是有善有惡自古循環的，看剛才的樣子，應該是世間萬物只教了良善給秩序，但是秩序卻似乎突然被提前拽了出來，她還沒有接觸過惡，結果一出來碰到了世間的惡意，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知道怎麼防禦，所以她輕而易舉的被惡擊敗了。」

他這麼一說眾人恍然大悟，但是很快的我爺爺皺眉看著他：「既然是孕育，怎麼會提前被拽出來？」

「這誰知道呢，咱又不是天地，不明白它老人家是怎麼想的。」重數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冥靈目光一閃，隨即看向了我：「你怎麼樣？」

我知道他問的是我剛才壓制體內冷漠情緒的情況，沖著他笑了笑：「看到襲天那段的時候，它忽然就消失了。」

「襲天那段？」冥靈皺眉，轉頭看向了重數：「襲天那個情況顯然跟天星當時的情況差距很大啊。」

重數點頭，深邃的目光微微一沉，轉頭看向了灰影：「襲天怎麼看怎麼不像是正統的秩序啊？」

他這麼一說眾人全部認同的點頭，我想到之前襲天一直在嘴裡念叨著選擇和證明，這感覺就好像是她是個被歧視的存在，連出生都帶著偏頗。

灰影帝師沉默了許久，忽然開口：「一個附屬品何來的正統？」

他陡然這麼說，所有人的汗毛莫名的就炸裂了起來，重數更是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帝師：「附屬品，什麼附屬品？她的力量你應該也知道的，那麼強大的力量，比天星不知道強了多少倍，沒有理由天星是正統，她就是個附屬品啊！」

所有人的心中翻江倒海，我心中陡然就好像被插了一把刀一樣，襲天不是競爭對手嗎，怎麼被帝師說的這樣一錢不值，她明明那麼厲害。

冥靈綠幽幽的眸子一閃，隨即看向了帝師：「既然是附屬品，那麼又是誰的附屬品？」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的目光幾乎是下意識的全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由的後退了一步，冥靈伸手就拉住了我：「沒事的。」

他的聲音很輕，落在我的心上卻很暖，青玉聽到他這麼說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了帝師：「怎麼就成了附庸了呢？」

重數已經從震驚中明白了過來，轉頭看向了冥靈：「應該是天地知道天星沒有抵抗惡的能力，甚至說連惡是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天地就衍生了襲天，襲天一出生渾身裹挾的就是惡，這應該就是一個補給。」

「聽起來怎麼像是天星出現了BUG然後襲天就是那個修補BUG的補丁？」青玉聽到這裡，撓了撓頭看向了重數。

重數眼睛一亮：「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天星出了問題，讓襲天來補，但是襲天要怎麼補給天星呢？」重數說道這裡，轉頭看向了帝師。

灰影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是睡著了一樣，而清虛道長忽然明悟了過來一般看著我們：「既然是附屬，那麼不管襲天如今如何厲害，天星身上應該總有克制她的地方。」

「也不見得。」姚洪熙忽然搖了搖頭，看著我，隨即又看向清虛道長：「一個補丁怎麼能吸收和吞噬整個系統的力量呢？」

他這麼一說，眾人眉頭緊皺，邱雪瑤看著他：「你的意思是，襲天本來只是個補丁，但是她現在這樣越來越強大的話，很有可能她已經開始變異了，甚至有謀反的意思。所以天星現在不是她的對手，而如果她的表現得到了天地的認可之後，很有可能反客為主，代替天星的位置？」

「襲天一直說會證明自己，難道襲天本身已經跟天地溝通過了，或者說她本身就比天星更能接觸到天地的意志，所以天地並不像當初那麼主意堅決，天星依舊可以被替代，甚至跟襲天位置顛倒，變成促進襲天成功的那個補丁？」冥靈的目光越來越陰沉，臉色也是越來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