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得不到她，也要不了她

顏月月的腦子一懵，當聞到費雲楓身上濃郁的酒味時，她下意識偏過頭。

那是一股她排斥和抗拒的味道，讓她非常不爽。

費雲楓的唇緊緊地貼住顏月月的側臉，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觸碰到她，她的皮膚好細滑，暖暖的，帶著一股屬於她的香味，讓她心曠神怡起來。

「月月。」費雲楓喃喃著，「我愛你……」

「雲楓！」顏月月驚得將費雲楓一推，他卻是扼住她的手腕，強用著力氣將她往沙發上一帶，整個身子就壓了上去。

「月月……」費雲楓仔細看著顏月月的臉，迷離的眼睛裡帶有認真，「月月……月月……」

「雲楓，你喝多了。」顏月月輕聲，「快鬆開我。」

她不想把局面變得太難看，最後只能讓保鏢們將他請出去。

顏月月知道，費雲楓只是壓抑太久了。

每個人對於感情都會有一份執念，而像費雲楓這樣的人，他一直隱忍，當感情積累到某一個點的時候，就會爆發出來。

越是這樣的人，越容易失控，做些無法挽回的事情。

「我沒有醉！」費雲楓低吼出聲，「我哪裡有喝醉？我清清楚楚地知道你的心裡只有江譽宸，你愛著他，你深愛著他！可是，他是你殺母仇人的兒子，你不敢愛，你怕愛，一旦你把心裡的糾結放下，你就會回到他身邊去。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雲楓……」

「為什麼你寧願去愛一個只知道傷害你的人，也不肯給我一次機會？」費雲楓問，體內那顆心撕裂的疼痛著，「當初你跟江譽宸在一起的時候，有想過會愛上他嗎？沒有！既然是沒有，為什麼不和我試試？說不定……你發現跟我在一起之後，你會愛上我呢？」

「你都沒有試過。」費雲楓很痛苦的出聲，「月月……你都沒有試過！」

看見費雲楓眼中的濕潤，顏月月一直反抗的力氣漸漸軟了下來。

一直以來，費雲楓幫她太多太多了。

如果她沒有在夜家待那段時間，她真的會接受他，然後，以感激的心態去回報他對她的愛。

可是，她在夜家學習了很多，包括夜君池教給她的，對待感情的負責。

這份負責，是在感情最開始的時候，就對自己的心負責。

她心知肚明自己愛的人是江譽宸，如果勉強因為感激和費雲楓在一起，她或許會在接觸的過程中愛上他，那是最好的結果。

可萬一她無論怎麼努力都沒辦法愛上他，到頭來，就會成為傷害他最深的那個人。

顏月月不想這樣，她寧願自己現在絕情，不給他希望，讓他去重新追求一份屬於他的幸福。

「雲楓，你值得更好的。」顏月月輕聲說，「真的，相信我，會有更好的女孩兒愛著你。」

「我誰都不要！」費雲楓按住顏月月的雙手，「我知道你！」

話音落下，費雲楓的吻如雨點般的落在顏月月的臉色、脖子上。

「雲楓，你鬆開，鬆開……」

顏月月艱難地抗拒著，可身上這個男人的力氣卻特別大。

他從來不會為難她，可今天晚上，借著酒勁，他將這麼久的壓抑都釋放出來。

就在這時，顏月月的身上一空，便看見寒玥將費雲楓趕在了一邊。

「玥。」顏月月的一顆心緊到了嗓子口，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寒玥看了顏月月一眼，再看向費雲楓，說：「讓保鏢送你回去吧，不早了。」

「寒玥！」費雲楓指著她，「是誰當初救了你！」

顏月月不可思議地看向費雲楓，琥珀色的眼眸里多了些複雜。

寒玥的眉頭一擰，走去拿起一杯水，全部都往費雲楓臉上潑去。

「你該醒醒酒了！」寒玥冷道，「怎麼樣？清醒點兒了嗎？是不是該回去了？」

費雲楓一愣，隨即，看向顏月月，藍眸里湧出好多慌張。

天哪！

他剛才都幹了些什麼？

「月……月月……」費雲楓的聲音很小很小，他覺得自己都不配喊她的名字了。

顏月月沒有出聲，今晚費雲楓的表現雖然很情有可原，卻不得不說，她有點兒失望。

他喜歡她，通過別的方式追求她，都可以。

可偏偏……是以強迫她的方式。

「對不起。」費雲楓留下三個字，轉身就離開了。

顏月月的一顆心都緊到了嗓子口，她擔心費雲楓現在的狀態不適合開車，趕緊對寒玥說：「讓保鏢開車！他醉成那樣，會出事的。」

寒玥點頭，趕緊跟上去吩咐好一切。

顏月月坐在沙發上，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心裡很不好受。

是她的錯。

如果不是她讓費雲楓一直承受著那種情緒，他今晚就不會失控。

顏月月看向門口，如果費雲楓出什麼事，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想著費雲楓剛才醉酒和她說的話，顏月月知道，那都是他的心裡話。

他想要一次機會，一次跟她談戀愛的機會。

可是，就算她答應他了，和他當一段時間的男女朋友，而她卻還是沒辦法愛上他，又該怎麼辦呢？

兩人到最後，淪為連陌生人都不如的仇人，難道是更好的事情嗎？

顏月月不知道該怎麼辦，費雲楓只是想要一次機會，而她如果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是不是太殘忍了？

她手足無措，只能走到卧室去，看著兩個孩子的睡顏，眼眶漸漸濕潤起來。

那個溫潤如玉的費雲楓。

那個爽朗大氣的費雲楓。

那個溫柔紳士的費雲楓。

顏月月深深地呼吸一口氣，她好為難，腦子裡一會兒是江譽宸的臉，一會兒是費雲楓的臉，他們兩人就像是拔河一樣拉扯著她的心，讓她除了痛，感受不到任何。

沒多久，寒玥就走進來了，看見顏月月滿臉的黯然，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

畢竟，感情的事情，寒玥根本就不明白。

「月月。」寒玥還是覺得自己該說點兒是，「他只是喝多了，你別放在心上。」

「玥。」顏月月輕聲，「我這樣不給他機會，是不是太殘忍了？」

猶豫了會兒，寒玥才開口：「我剛被派到你身邊的時候，確實覺得，楓少爺是最適合你的男人，而且，他又那麼愛你，認為你不愛他，實在是你太鐵石心腸了。」

頓了頓，寒玥再繼續說：「可是，跟在你身邊久了，我覺得，其實你不跟他在一起，才是對他好。」

顏月月輕輕一笑，再好奇地問：「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心裡愛的人是江譽宸。」寒玥輕聲，「更何況，你和他還有了豆沙包，這就是他最有利的條件。而楓少爺，他的性格溫吞吞的，不怎麼會爭取，你又屬於愛熱鬧的人，他太悶了，只有跟江譽宸在一起，你才會真正地讓生活過得有樂趣。」

顏月月奇怪地打量著寒玥，然後笑道：「你什麼時候對這種感情上的事情也分析得這麼透徹了？是不是談戀愛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寒玥有些結巴起來，「哪裡有理解感情？還談戀愛？開什麼國際玩笑！」

「沒有嗎？」顏月月繼續笑話，「那你臉紅什麼？」

「我哪裡有臉紅？」寒玥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

什麼怪事？

臉紅？

可她的臉好像是有些燙燙的。

「還說沒有臉紅呢？」顏月月提高了音量，「說吧，這幾天你在醫院，和洛基是不是碰撞出愛情的火花了？我看他對你好得有點兒過分哪！有跟你表白嗎？」

「月月！」這下，寒玥的臉是真的紅了，「你別瞎說！我和他只是有場架要打，他擔心我死了，不能跟他鬥了。」

「噗嗤——」顏月月笑出聲，「這是什麼爛借口？他怎麼不跟我打架，怎麼不跟我斗，偏偏找你啊？更何況，能打的，藝歡不也是嗎？他為什麼不找藝歡啊？」

「月月！」寒玥急得一跺腳，「我不跟你說了，我去睡覺！」然後，趕緊離開。

望著寒玥的背影，顏月月笑得更開心了。

洛基這個男人挺不錯的，如果寒玥能和洛基在一起，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而寒玥卻被顏月月的話擾亂了。

這幾天她在醫院，洛基每天都會來看她，雖然待的時間不長，更多的是用話語氣她，但顏月月說得對，為什麼他那麼閑心的來氣她，不氣別人呢？

該不會……洛基真的喜歡她吧？

寒玥的心「咯噔」一跳，七上八下的，思緒都亂了。

她長到這麼大，除了剛開始有幾個男人會向她表白，但都被她打回去了，她甚至還揚言，打不過她的男人，就不配當她的男人。

久而久之，那些男人就離她越來越遠，根本就不會來自取其辱。

再想想洛基，是這麼久以來，除了她哥哥，再和她接觸最多的一個男人。

說實話，他真的很帥，很有男人味，幾乎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動心，一想到他那雙深邃的眼睛……

「天哪！」寒玥咋呼一聲，趕緊晃了晃腦袋，「寒玥，你在想什麼？」

然後，她就趕緊去洗個冷水臉，阻止自己繼續有那些不對勁的念頭。

可是，顏月月就沒寒玥那麼幸運地可以安心睡覺了。

顏月月還在想費雲楓的事情，都說酒後吐真言，很多話，他在清醒的時候不好意思跟她說，很多事，他在清醒的時候不好意思對她做，可不代表他心裡沒有任何別的念頭。

顏月月輕聲嘆息著，一想到費雲楓那雙憂鬱的藍色眼睛，她的心就攪著一痛。

她該怎麼做，才能找到一個他們之間都好的相處方式呢？

顏月月望向窗外，月亮很大、很圓，安靜地與她對視著。

而此時，同樣不好受的，還有費雲楓。

在被寒玥那一杯水潑完之後，他的理智就回來了，一想到他趴在顏月月身上強要她，他的心就痛得無法呼吸。

為什麼會這樣？

他分明是那樣愛她，又為什麼會去傷害她呢？

費雲楓捏緊拳頭，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那樣，現在，他連怎麼再和顏月月做朋友都不知道了。

這一瞬間，費雲楓感覺自己已經崩潰了，他所努力維持的好形象，做了那麼多事，在這瞬間，肯定就什麼都沒有了。

直到這一刻，費雲楓才知道。

原來，他最害怕的，不是得不到顏月月，他最害怕的，是他最終和她連朋友都不再是。

怎麼會變成這樣……

頃刻之間，什麼都沒有了。

費雲楓懵然望著車窗外，想到顏月月看著他那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就特別痛苦。

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

在費雲楓的嘴角，勾起一抹很苦、很澀的笑容，那張帥氣的臉已經變得沒有任何生機。

……

天邊亮起一道亮光，顏月月昨晚都沒有怎麼睡，她滿腦子裡想的都是費雲楓的事情，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強迫了她，他肯定是最痛苦的那個吧！

顏月月想給費雲楓打電話，又不知道在事情的當下說什麼比較好。

她很沒精神地起床，看見鏡子里的兩個腫眼泡，好想今天不去公司上班啊！

她是老闆，她可不可以任性一上午，先睡個天昏地暗再說呢？

可是，顏月月的想法還沒有實施，江譽宸就來打破了她的想法。

「你怎麼又來了？」顏月月很不客氣地問。

因為昨天和費雲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顏月月很不自覺地將怒意牽扯到了江譽宸身上。

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那麼多分分合合，費雲楓也不會覺得有希望，然後就一直等。

如果她和江譽宸之間的感情一直好好的，費雲楓現在說不定早就放下，然後就去尋找別的感情了。

江譽宸一眼就看出顏月月的心情不好，這才剛醒來而已，難不成，是昨晚她做夢，他在夢裡欺負她了嗎？

「我來看看女兒。」江譽宸說，「豆沙包，爸爸來了，你都不叫爸爸嗎？」

劉若安正沉浸在昨天新買的玩具里，抬頭看了眼江譽宸，喊道：「爸爸。」

江譽宸這才滿意，走過去，問劉若安：「你是不是又惹媽媽生氣了？」

劉若安看向顏月月，她一早醒來的時候也感受到了媽媽的心情不好，自然會乖乖地和劉博聞玩，不吵不鬧。

小孩子有時候的眼力勁兒，比大人還好。

江譽宸有些好奇，不有看向顏月月，問：「豆沙包又做什麼壞事了嗎？」

「沒有。」顏月月冷聲，「你孩子也看了，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招惹你了？」江譽宸問，「我這才來幾分鐘，你就要我走？」

顏月月很煩躁，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費雲楓的事情，壓根就沒有心情理會江譽宸。

現在一看見江譽宸，她就很想踢他幾腳解悶。

江譽宸皺起眉頭，看來，他不在的這幾個小時，不僅發生了事情，而且還發生了大事情。

究竟是怎麼了？

江譽宸向顏月月走過去，攔住她要離開的腳步，關心地問：「有什麼事嗎？可以跟我說，看看能不能幫到你。」

「不用。」顏月月沒有好的語氣，「麻煩你讓讓，我要去洗臉、刷牙。」

「月月。」他順勢拉住她的手，「父母的情緒最容易影響到小孩子，你看看，因為你現在很煩躁，所以今天豆沙包和球球都沒有之前活潑。」

顏月月不由看向兩個孩子，今天他們確實很乖，一點兒也不吵鬧。

可是，她現在卻非常反感江譽宸拿兩個小孩子壓她。

她也是個正常人啊！

也會有她沒辦法控制的情緒。

她又不是個機器人，可以做到不哭、不笑，不喜、不悲。

「鬆手。」顏月月依然沒有好的語氣，「我不想在孩子面前和你吵架。」

江譽宸擰緊眉頭，只能將手鬆開，望著顏月月離開的背影，只能找保姆去打聽情況。

昨天，保姆雖然在照顧兩個孩子，但也大致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一五一十地將昨晚的事情告訴給江譽宸聽。

當聽到說費雲楓強吻顏月月的時候，江譽宸瞬間就怒了。

江譽宸敬重費雲楓是個男人，不是那種死纏爛打，得不到就耍手段的男人，所以，就沒有再很排斥他。

可他竟然對顏月月做這種強迫的事情？

「沒有成功。」保姆趕緊補充一句，「被寒玥打走了。」

江譽宸的拳頭緊緊擰住，他都捨不得對顏月月用強來的，而費雲楓那個溫文爾雅的人，竟然敢強來？

他就是那傳說中的衣冠禽獸嗎？

可惡！

江譽宸恨不得去將費雲楓狠狠地揍一頓，可是，一想到顏月月剛才心情不好，他的心情也跟著不好了。

江譽宸擔心會因為這件事，顏月月就被迫選擇費雲楓，那他這段時間所做的努力不就全部都白費了嗎？

「宸少爺。」保姆輕聲，「在這種時候，你千萬不能亂。」

「怎麼？」江譽宸狐疑地出聲，「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顏小姐昨天是很抗拒的。」保姆小聲說，「這就足以說明，她也不願意。但她會心情不好，肯定還是多少有些愧疚，你只需要讓她明白，愧疚不能當成愛。」

「她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江譽宸嘆息著說，「只不過……」

只不過，費雲楓這個情敵太讓人惱火。

他對顏月月的痴情，是江譽宸最大的威脅。

「那就看宸少爺怎麼做了。」保姆提醒，「顏小姐心裡愛的人是誰，宸少爺心知肚明。」

江譽宸點頭，再回到顏月月身邊，他得打消她因為愧疚而和費雲楓在一起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