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烏合之眾 有人不一樣
攝政王?真的假的,如此官位的大人物,居然會出現在沈弘文的宴席里,而且還是以慶祝某女子康復為由的宴會,這……
婁畫脂猜不出個所以然,小有鬱悶,聽到攝政王說可以起身後,婁畫脂才緩緩站起來,好奇的抬眼一瞅攝政王的真容,不料還沒細看,就對上了攝政王的視線。
猛然,婁畫脂打了個寒戰,連忙低下頭。
我的天,本姑娘只是想看看能跟皇上並肩治理國家的人長什麼樣子,沒想到還對上了眼,可真是不容樂觀啊,這麼失禮,這是要作死啊!
婁畫脂內心在大叫著,但表面卻趨於平靜,像似無意間抬頭對視般。
攝政王並沒有因為婁畫脂的一個對上眼而對婁畫脂有什麼不滿,相反,他似乎無視了剛才的情節,走過婁畫脂的身旁,便走上大堂,坐上了沈弘文讓開的位置。
此刻,婁畫脂才緩緩轉過身,眼皮沒再抬起,但她還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白天澤!
沒錯,白天澤走在攝政王身後,隨著攝政王走上大堂,然後像個護衛似的,站在攝政王身旁。
一時間,婁畫脂的眼皮不由得跳了跳。
敢情之前一直在得罪不得了的人啊?
婁畫脂無奈的故作鎮定,站在原地,直到攝政王問到自己的芳名時,婁畫脂才弱弱的回答道:「小女子名畫脂,還未有字。」
一般來說,字,是女子有了丈夫后才會有的東西。攝政王這麼一問,婁畫脂雖然回答了,但卻感覺不太妥。
「好一個姑娘,琴藝如此了得,依本王看,此局,是畫脂姑娘勝了。」
攝政王開口說道,在座的人也就紛紛大膽的表示婁畫脂的琴藝了得,搞得柳立柔不得不偽笑著對婁畫脂說道:「真是姐姐拙劣了,日後琴藝,還望妹妹不吝賜教啊。」
婁畫脂見局勢大轉,內心大笑,但外表還是謙虛道:「姐姐言重的,妹妹只是挑了首好曲子。」
「好曲子?僅此而已嗎?」
突然,坐堂上的攝政王問道:「如此曲子,仿若一段悲劇的人生,畫脂姑娘,可是有什麼心事?若本王可以的話,圓你心中事,也算是給你一份見面禮了。」
攝政王的話一出,沈弘文就立馬呆住,原有的呵呵大笑的臉都不見了。
想不到婁畫脂居然能這麼好運,自己陞官了,想請攝政王來參加宴席,卻被攝政王以政務多為由拒絕,現在的慶祝宴會,也按理給攝政王帖子,本以為攝政王不會來,沒想到中途就來了,還讓婁畫脂撞了好運,讓攝政王圓她心事!
沈弘文想想就在內心嘆息一聲,嘴上卻也只能催促婁畫脂謝恩。
一邊的婁善女倒是不由得竊喜,感覺特別有面子,眼睛還斜斜的瞥了眼柳智然。
而婁畫脂的爹爹卻急壞了,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婁畫脂的娘親也是一時語塞,暗想:壞了壞了,畫脂這下要闖大禍了!
現在是深秋,太陽的火辣自然是沒有夏日的的厲害,更何況是在室內,門開著,至多是有點風吹進來。而有的人,覺得這是溫暖的風,也有的人,覺得這風冷得厲害。
婁畫脂只是呆愣一秒,便苦笑道:「小女子謝過攝政王的厚愛,只是這是小女子的心病,彈奏此曲,也只是當下的一種心情罷了。」
婁畫脂說著,所有人都驚訝了,好好的一個機會,她婁畫脂居然說是心病,這不是不給攝政王面子嘛。
「既是心病,可有解決的辦法?」
攝政王也不是說了就不做的人,聽婁畫脂剛才的回答,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滿好奇的:如此年紀的女子,能有什麼心病。
是啊,能有什麼心病呢?婁畫脂是被男朋友劈腿后出車禍才來到這裡的,說是沒有記恨,那是不可能的,說這首曲子是跟某個心愛的男人相識的羈絆,那也是不可能,畢竟誰都知道她是個未出閣的女子,說出這樣的事兒,有誰回信呢?
婁畫脂輕聲嘆息,把那些過往當空氣一樣吹出心口,然後又開始滿口謊話了。
「實不相瞞,攝政王,小女子自山野之行受傷后,過往的記憶都沒有了,活了這麼久,竟把父母教誨的點點滴滴給遺忘了,就感到特別不孝,心有不滿。」
婁畫脂說著,愧疚感就滿滿的展現在眼裡,其實婁畫脂說的不孝,何止是演戲,她心中的確是在責怪自己,一朝穿越,也不知道現在自己的親生父母過得怎麼樣了。
「可是,剛才撫琴后,小女子就豁然開朗了,因為沈舅舅特地為小女辦了個宴會,才讓得小女在此撫琴,說真的,小女子自是過往的事兒都忘了,可沒想到,手一碰琴,不知不覺,就會彈奏了,」婁畫脂說到這,才開始笑道,「想來,過去的一切都沒有過去,只是一時記不起來了,所以,小女子就算不記得過往,也會好好珍惜現在,孝順家人。」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經過許多偽裝演戲的事後,婁畫脂的腦迴路就快了很多,許多沒有的東西也把握得恰到好處。這不,在場的官員又都不由得誇讚婁畫脂雖是一位女子,但卻比男兒還要孝順自己的父母。
攝政王聽了,就不由得咧嘴哈哈笑起,稱讚沈弘文道:「沈弘文哪,這個宴會辦的可以啊,居然間接為本王解決了畫脂姑娘的心病,賞!」
額,古代王侯都是一開心就賞賜東西嗎?
婁畫脂沒再說話,倒是靜靜的看沈弘文從中撈到油水的開心臉色,以及柳智然黑如焦碳的臉。
與此同時,婁家也被受各官員的稱讚,說是養了個好女兒,並且三個女兒都是才藝了得的女子。
可在這阿諛奉承,胡亂跟風稱讚的宴席里,婁畫脂只感覺周圍一片烏黑。她那冷冷的表情,好在有面紗遮住了,不然那鄙棄的表情,估摸著會引來眾人的異議吧。
婁畫脂隨便瞄瞄周圍,一時間不知道要做什麼了,但似乎在這烏合之眾里,還有著什麼東西在看著自己。
趁亂,婁畫脂才抬眼看向大堂,只見白天澤正再看著自己,只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但眼睛是會說話的,顯然,白天澤還是清醒的人,跟這些官員不一樣,有著一雙清醒的眼睛,和與世人不苟同的心理。
婁畫脂微微一笑,面紗上略彎的桃子眼,算是向白天澤打了個招呼。
白天澤在大堂上,可不能有太多的小動作,於是便低頭佯裝看了眼地板,然後才又站好,眼觀四方。
婁畫脂見狀,倒是真的笑了。白天澤,還是挺有意思的嘛。
最後,宴會成了自由活動的聚會,有的官員識趣的走了,有的依舊喝酒聊天說第,而婁畫脂也算是可以歇息一會兒,由於自己不想繼續偽裝了,就找了個借口,個夢青到客房去休息了。
「小姐,你真不出去嗎?外面還有很多大官的小姐呢,認識認識,往後說不定還有個照應啊。」
夢青還婁畫脂倒茶,一個下人,但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婁畫脂聽罷,淺笑道:「夢青,本姑娘剛得勢,她們自然想結識我啦,可是這樣開的朋友,不可靠的。」
婁畫脂接過夢青的茶,一口飲盡,然後便問道:「現在,我爹爹和娘親怎麼樣了?」
「老爺在應酬呢,夫人就跟婁善女在一起,跟其他婦人聊天吧。」
夢青說著,又忍不住感慨道:「我們婁家好久沒有這麼風光過了。」
「風光?」
婁畫脂冷哼道:「以後這種事兒,還是越少越好。」
「為什麼呀?」
「樹大招風,枝易斷。」
婁畫脂說完,見夢青一臉疑惑,就無奈搖搖頭,換了另一種說法,道:「站得高,望得遠,摔得也慘。」
「這……」
顯然,這種說話方式,夢青算是聽懂了。
而話聊到此處,婁畫脂的房門便被敲響了。
「誰啊?我家姑娘歇息了。」夢青按照之前婁畫脂的吩咐,說道。
「是我,白天澤。」
這會兒,夢青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畢竟經過剛才的宴會,就知道白天澤這人有點來頭,自己可惹不起,於是轉頭看向婁畫脂。
「讓他進來吧,你出去守著門便好。」
「這……白天澤不會對小姐你做什麼吧?」夢青小有擔心的問道。
婁畫脂聽著,就笑了:「放心吧,前天本小姐酩酊大醉,就是跟他喝的酒,白天澤這人,就是酒量差點罷了,沒什麼的。」
「什麼?原來那天把小姐灌醉的人是白天澤啊。」
夢青吃驚的說道,而婁畫脂卻鄒鄒眉頭了,問道:「誰說本小姐是被灌醉的了?」
「楚公子啊,他把你帶回喬靈的家,就只跟我們說了句小姐被灌醉了,然後話也不多,就是吩咐我們做完事後,就照顧你了。」
夢青說著,又是一臉疑惑:難道事情不是這樣子的嗎?
而婁畫脂又一時語塞,心想:本小姐那個時候看起來像是被灌醉的嗎?明明白天澤才是醉得一塌糊塗好嘛?
不想解釋太多,人家白天澤還在門外等著呢,這事兒回頭再說吧,反正婁畫脂是不會輕易饒了楚晗宇的。
「罷了罷了,你快去開門吧,白天澤還在外面呢。」
婁畫脂又一次深深的無奈感,說完,就給自己倒了杯茶,依舊是一口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