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身世之謎
季無雙看著祖父對慕容輕舞的稱讚，她只覺刺眼與扎心，為什麼大家都是那麼喜歡那個女人呢！
慕容輕舞離家多日，最擔心最思念的莫過於自己的母親李氏。
在秦司南的府里休息了幾天，慕容輕舞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寂靜夜晚，偷偷潛入了曾經的大將軍府慕容府邸。
慕容輕舞一身緊身黑衣與濃濃的夜色融為一體，身輕如燕地來到李氏曾經居住的院落。
這裡依舊如往日一般，蕭條荒涼，滿目蕭瑟，顯示出它的主人在府中不受重視的境況。
慕容輕舞潛入院落中，沒有如想象中看見門前守夜的人，心道：「難道母親如今如此潦倒了嗎？」慕容輕舞進入房間中更是不見本應安眠的李氏，她的心中終於升騰起一股不安，平靜清麗的眼眸劃過一絲深深的擔憂：「難道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裡，母親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慕容輕舞想了想，如今之計恐怕只能直接去問慕容子銘了，今時不像以往，他不再是那個手握重兵，位高權重的將軍，女婿也不在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想必他也不會像曾經一般，苛責自己母女二人吧。
慕容輕舞打定主意，就匆匆往書房的方向而去。
以前的許多個深夜，慕容子銘總會在書房呆到很晚。
慕容輕舞看著依舊亮著燭火的書房，心中稍安，她舉步正要拾階而上。
卻隨著一道勁風吹過，一個黑影迅速跪在慕容輕舞的身前，恭敬地道：「小姐，老爺在書房等候你多日了。
」慕容輕舞黑衣黑髮隨風擺動，清麗的眼眸中劃過了一絲驚訝，剛才這名影衛來到自己身邊，自己竟然渾若未覺，可見其功力深厚。
而在以往，自己居住在慕容府邸卻並沒有發現這般人物的存在。
慕容輕舞深深地看了看面前的侍衛一眼，發現他的衣飾與平時侍衛並不相同，她禁不住沉思：「也許慕容子銘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般，也許他也有許許多多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慕容子銘的書房，慕容輕舞第一次踏入，這裡裝潢的大氣，肅靜。
慕容輕舞突然有一陣的恍惚：「如果自己的父親深深地愛著自己的母親，如果自己是一個受父親寵愛的孩子該有多幸福呀。
」看著那個挑燈夜讀的長須長發的老人，慕容輕舞覺得他此時就像一個平常人家慈祥的長者，褪去了往日的謀略和算計，透出了更多的人情冷暖。
「舞兒，你來了。
」慕容子銘看著慕容輕舞，眼中有著一份孺慕之情，更深深隱藏著一份懷念與思念。
慕容輕舞看著這樣的慕容子銘有著些許的不適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不僅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未曾體會到他的慈愛，她相信真正的慕容輕舞也從未享受過慕容子銘的父女之情。
看著呆立在房中，不言不語，沉默寡言的慕容輕舞，慕容子銘捋了捋鬍鬚，深深地嘆了口氣：「聽為父講個故事吧。
」雖然慕容輕舞很不想聽，此時她迫切地想得到母親的消息，速速離去。
可看到如此這般的慕容子銘，看著她名義上的父親如此脆弱的一面，她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輕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慕容子銘飽含熱淚，望著面前的如花似玉的女兒，似乎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開始徐徐道來：「曾經江湖之中的第一世家千家的大小姐千寧，一身絕世輕功，風靡天下。
她不僅容貌俏麗，性情洒脫不羈，而且傳言她的輕功猶如仙人在天上飛，出神入化。
」「那一年我與先皇去江南便衣遊玩，那一年許是天公做美，也或許是天意弄人，我與先皇先後遇見了她，更是不約而同愛上了她。
」慕容輕舞輕蹙柳眉，心靈深處她並不想聽慕容子銘的愛情故事，難道愛別人，他就可以那樣對待李氏嗎？慕容輕舞不耐煩地打斷慕容子銘：「我沒有心情聽你的愛情故事，而且我不認為你會有愛情。
」慕容子銘聽了慕容輕舞輕蔑的話，輕咧了下嘴角，眼中流露出苦澀：「孩子，如若不是當前為父失勢，如若不是如今的形勢，恐怕這段你的身世，我一生都不會告訴你。
」慕容輕舞驚訝地雙眸睜大：「我的身世？」慕容輕舞忍不住心道：「難道每一個穿越女都有一個匪夷所思的出身之謎？太狗血了吧！
」慕容子銘往日的陰沉雙眸第一次出現了光明磊落的神采，他看著自己最愛的女人為自己生的明眸善睞的女兒有著驕傲，有著疼惜，更有著深深地自責。
他嘆了口氣道：「孩子，我的確不配有愛情，但此生只愛過一人，那就是你的娘親。
」慕容輕舞嗤之以鼻地嘲弄道：「你愛她，卻讓她在府中受盡輕視？受盡冷落和不公？」慕容子銘沒有理會慕容輕舞的蔑視，只是接著說道：「我愛的人只有千家的千寧，你的親生母親。
」慕容輕舞驚訝不已，但這次卻沒有出聲打擾慕容子銘，她突然很好奇那是怎樣的一段過往。
慕容子銘望著窗外濃濃的夜色，彷彿回到了那時的青蔥歲月，彷彿回到了那段歡樂又糾結的時光：「當年，我與千寧互生情愫，暗許今生。
她嫁給我后，起初的那段時光，我們過的是那樣的肆意洒脫，歡樂無邊。
她十月懷胎艱辛萬苦為我生下了你，我們一家三口幸福無比，羨煞旁人。
」慕容子銘的雙拳緊握，青筋突出，心中充滿仇恨和不甘：「無奈那時先皇卻暗中對千寧蠢蠢欲動，她使用詭計把千寧騙入宮中，餵了失憶的藥丸。
她忘記了我，更忘記了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兒你！
」回頭看了看呆愣，似乎有點反應不過來的慕容輕舞，慕容子銘沒有給她多餘的時間消化，接著娓娓道來：「我發現丁寧失蹤，動用了自己的勢力去尋找，可是我的勢力，先皇心知肚明，一切都猶如石沉大海。
正當我失魂落魄之際，我想到了丁寧的嫁妝，一支神秘的隱衛。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我啟用了它，可是讓我沒想到是不久它就帶回了丁寧在皇宮被喂失憶丸，並成為寧妃的消息。
那時我才知道，先皇一直想得到丁寧，一直對她懷有別樣的心思。
」慕容子銘的聲音充滿沉痛，他回憶著自己心愛的人，老淚縱橫，滿是不甘與遺憾：「胳膊擰不過大腿，他是君王，我沒有實力去和他爭搶。
我想既然丁寧失憶，如果她幸福，我便祝福他們。
為了讓君王善待她，忘卻我們的曾經，我又娶了妻子。
」慕容子銘的眼神中放出仇恨的光，語氣中依舊是遮也遮不住的憤恨和怨恨：「可是不久影衛竟然帶來丁寧消失在宮中的消息。
一番查證，我才知道她被居心叵測的煙妃弄去了北國！
」慕容子銘沒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反而像一個說起妻子，悔不當初，滿是不甘與遺憾的老人，他捶胸頓足：「我後悔我的一時疏忽，竟然造成了與千寧的永別。
隨著你的成長，你的姿色更甚丁寧，我的心中也越來越恐慌。
我不求你多富貴，光宗耀祖，我只求你可以在我的庇佑下走完這一生。
不要像你母親那樣，波折一生，我卻鞭長莫及！
」「為了讓你平靜一生，我把你寄養在一小妾的名下，明面上也不會待你不同，只希望你不會引來各方面的嫉恨。
可誰知，李夫人帶你上香，意外地救了太后，意外的入宮，見到了先皇。
」慕容子銘長嘆一聲「先皇，在你母親離開后，一生都在執著。
他沒有殺掉煙貴妃一是沒有證據，二是她長的酷似你的母親，是你母親未入宮前的替代品。
」慕容輕舞聽了這些，沒有多少感同身受，沒有多少觸動，因為她並不是真正的慕容輕舞。
而即使真正的慕容輕舞也沒有和慕容子銘和丁寧生活過，此刻也不會有多少動容吧。
慕容輕舞此時的心中還是更在意李氏一點。
慕容子銘看著慕容輕舞漸漸趨於平靜的臉，心中很理解，無論出於怎樣的理由，他的確對這個女兒疏於照顧。
他的所有籌謀和算計自從千寧去往北國后，就只圍繞著她可以在北國生活地舒心了，他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
慕容子銘從貼身的袖口中掏出一枚龍形玉佩，放在慕容輕舞的手中說：「這是你母親的嫁妝，那隻隱衛的號令牌，到了給你的時候了。
」慕容子銘想起那日朝堂中的波濤詭譎，想起先皇對慕容輕舞的執著，想起當今皇上對她的心意，他堅信慕容輕舞需要這份令牌傍身。
「為了報復先皇，為了你母親在北國生活地更好，我曾給北國傳遞過不少軍事信息。
想來我也是背叛了自己的祖國，如今我這般境況，也是咎由自取。
」慕容子銘的語氣中聽不出有什麼後悔，反而似乎有了一份解脫。
「你有了這股勢力即使想去北國見你的母親也是輕而易舉，而我也是放下一身包袱的時候了，李氏被我新安排了院落，侍衛會帶你去的。
」說完慕容子銘像一下蒼老了許多，再不願多言，只朝慕容輕舞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
看著面前自己名義上的父親，自己在這一世的血親，慕容輕舞終於動容，可是長時間的感情疏離又讓她不知該說點什麼。
終於慕容輕舞朝著背向自己的垂垂老人，盈盈一拜，躬身道：「父親保重！
」慕容子銘聽見女兒的聲音，老淚縱橫，微不可查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