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風雨欲來
南宮宸看著殿下自己昔日的初戀,看著殿下自己共生死的兄弟,感覺自己為他們的和解做出了努力。
如果自己的這份努力能夠換回他們的矛盾的消弭,自然皆大歡喜,如果不能自己也愛莫能助了。
南宮宸心道:「雖然瑤琴曾經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雖然她不是自己曾經認為的那般完美無瑕、單純美好,可說到底也不過是一份小女子的彎彎繞繞,登不得大雅之堂。
」如果她不觸碰自己的原則,南宮宸很樂意放過她,哪個男人對自己的初戀沒有一份特殊的情愫呢。
瑤琴能大膽地再次闖紫雲都城,肯定是算好了南宮宸不會拿自己怎樣的,否則她為什麼不敢在南宮宸失憶時來紫雲呢?真的就如她所說,因為南宮宸愛上了別人,她寬容大度地前來解蠱嗎?說透了,也不過是瑤琴對南宮宸有一份了解,知道無論發生什麼,重新記起她的南宮宸會對她多一份與眾不同的寬容。
而且重新見到人中之龍的南宮宸,想起曾經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好,瑤琴真的就沒有那份份想重獲他愛的心思嗎?如今,秦司南當眾把她的處心積慮說出來,她倒更加無所畏懼了。
瑤琴穿著俏生生的民族服飾,不卑不亢地站在那裡,猶如一株高傲、冰冷的紅梅,遺世獨立。
面對秦司南和李長絕的嚴厲的指控、無情的嘲諷,瑤琴仿若置身於微風之中,面不改色,不為所動。
十日前北國天下第一庄總部蕭炎看到外祖父的堅持,想到千夫人和慕容輕舞的相似,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隱隱約約的猜測。
他悄悄修書一封,吩咐自己在紫雲國的暗樁,儘快交給慕容輕舞。
而季莫然和慕容輕舞的關係沒有那麼鐵,更不會像蕭炎那般為慕容輕舞考慮周全,而且他對慕容輕舞還有一份勢在必得之心。
霸氣、好強的季莫然直接以自己天下第一庄未來少莊主的身份,給紫雲國皇帝南宮宸發去了和親的請求。
忽然,青衣如一道疾風,迅速且不易察覺地立身在了南宮宸旁邊。
他朝南宮宸躬身一拜,隨即和他附耳,悄聲道:「聖上,太師已經在殿外恭候多時了。
」青衣是南宮宸的最為貼心和信任的暗衛之首,他的出現自然不會只是簡簡單單地彙報殿外此時的情況,他了解南宮宸的心。
果然,迎視著南宮宸探究的目光,青衣又神神秘秘地道:「今日慕容小姐收到了一份來自於北國的密報」南宮宸斜睨了青衣一眼,知道自己的暗衛是故意賣關子,可事關慕容輕舞他的確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言簡意賅地問道:「內容?」青衣忍住笑,心中暢快不已,只有在慕容小姐的事情上可以小小的作弄一下高高在上的南宮宸。
能夠看見他的臉上有除了冷漠、高深、運籌帷幄之外的情緒。
但想起事情背後隱隱透露出的事關重大,青衣還是收起了玩笑之心,一本正經、認認真真地回道:「聖上恕罪,北國的這隻暗樁以往從未出現過,所以內容尚不得知。
」南宮宸看見青衣的態度,正要怒斥他的不作為,可突然想起他提起的慕容輕舞。
南宮宸的眼神中劃過了一絲柔情,讓之前的慍怒霎時消失地無影無蹤,幾不可尋。
南宮宸在心中深深嘆了口氣:「這幾日,自己想見慕容輕舞的心那麼的明顯,以至於自己身邊親近的人總愛拿這件事取笑自己一下。
可神奇的事,自己也默認了他們的這番舉動,似乎只是聽到她的名字自己都無比的開懷。
」儘管南宮宸還在氣憤慕容輕舞對自己的不信任。
秦司南看著青衣和南宮宸的互動,也放心地打趣笑出了聲,難為他之前還為慕容輕舞憤憤不平。
南宮宸想到密函的內容沒有查詢到,不由心下一陣慌亂,她什麼時候和北國又有關聯了呢?雖說慕容子銘曾經勾結北國,但知道他也只是為了那個所謂的千夫人,是為愛情沖昏了頭腦。
可慕容輕舞又是怎麼回事呢?南宮宸知道慕容輕舞的秉性,知道她絕不會背叛紫雲,可若說到她對自己的感情,南宮宸總有一份患得患失之感。
隨著老太師步履蹣跚的進入大殿,李長絕和秦司南的眼中不約而同浮現了一抹凝重和疑惑。
這位老太師年事已高,如今除了一些邊關要事,他對其他國事是一概不參與了。
是什麼邊關重要的事情讓他堅持在殿在等候如此之久呢?老太師見了南宮宸恭敬地跪拜后,沒有多餘的虛旋冷套,直接單刀直入:「聖上,大事不好了。
北國天下第一庄少主要娶一個死人啊。
」老太師不僅步履蹣跚,聲音同樣顫顫巍巍,一揚三頓。
瑤琴聽了老太師的話,聽著他那好笑的音調,沒有其餘諸位的不解、凝重之心,只覺得的好笑。
她情不自禁「噗嗤」笑出了聲。
可看見寶座上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男人冷冷掃過來的眼神,她不由自主心下稍涼,再不敢造次,乖乖站在一旁。
南宮宸右手示意太師請起,讓隨侍看座,不緊不慢地吩咐道:「太師,無需著急,慢慢說來。
」死人?慕容輕舞的密函?難道這個「死人」是慕容輕舞?南宮宸雙唇緊抿,面色嚴厲,似有風雨欲來之勢。
老太師聽了南宮宸沉穩的話,心下稍安,可一想到密函的內容,屁股就又坐不住了。
他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地從袖中掏出密函,恭敬地呈上。
南宮宸看著密函的內容,冰眸浮上了一層濃郁的黑霧,他想起了在紫雲天下第一庄分部時,慕容輕舞所遭受的一切,不禁惡向膽邊生。
「天下第一庄什麼時候確定了少主人選?他季莫然哪裡借來的膽子?」南宮宸的話語中沒有一絲感情,殿下的諸人雖然雲里霧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依然大氣不敢喘,承載著帝王的雷霆之怒。
老太師雖然明白什麼事,可是他感覺自己和南宮宸的氣憤點似乎不一樣,南宮宸貌似在氣憤季莫然的所求?而自己卻在焦心慕容子銘的女兒慕容輕舞早已死去,紫雲交不出人。
此時南宮宸看著一臉茫然疑惑的秦司南和李長絕,讓隨侍把密函交給二人。
看完密函,二人相視一眼,心想:「這是要和南宮宸搶女人啊!
」南宮宸轉眸回視老太師,不容置疑地吩咐道:「告訴那個沽名釣譽的季莫然,賬一筆一筆的清算,有種就讓他放馬過來。
」老太師看著周身冰冷,氣憤惱怒的南宮宸,不了解曾經的南宮宸和季末然有著怎樣的瓜葛,才有如今的水火不相容。
如若一個女人可以讓紫雲和北國化干戈為玉帛,豈不美哉?他疑惑地看向秦司南和李長絕,只見秦司南朝他搖了搖頭。
秦司南的心中忍不住想:「管他曾經怎樣,只要牽扯到那個女人,聖上就會不正常,情緒上身。
」瑤琴看著這個暴怒的男子,心中充滿了好奇,她從未見過如此情緒外露的南宮宸。
是那個女人嗎?那個他愛的女人讓他變成了如此這般的嗎?忽然,殿外的侍者又躬身入殿叩拜道:「啟稟皇上,丞相慕容子銘攜女慕容輕舞求見。
」南宮宸聽見慕容輕舞的名字,想到連日的思念,猛然從寶座上站起,就要前去殿外迎接。
秦司南看著失態的南宮宸,響亮地咳嗽了幾聲,有意提醒這個聽見慕容輕舞名字就心急火燎的年輕帝王。
南宮宸本不想理睬秦司南的警告,可想到還有一個老古董的老太師,想到如果今天自己失儀,勢必遭到老太師的不停的念叨。
恐怕此後慕容輕舞也會受到這群老臣的刁難,只好按捺住自己雀躍的心,穩穩地坐回了自己的寶座。
她是來見自己了嗎?南宮宸的細微的表情和舉動能瞞得過粗枝大葉的老太師,卻沒有躲過心細如髮的瑤琴。
瑤琴看著如此男孩子氣的南宮宸,心灰意冷,直嘆:「這才是一個陷入愛河的男人的樣子啊。
」瑤琴不禁去想,曾經自己認為兩情相悅的那年,南宮宸在自己的面前有過這般嗎?她不自覺看了眼偷偷忍笑的秦司南,心想:「也怪不得他要嘲笑了,恐怕在他眼中,南宮宸對自己從未有過愛吧。
」眾人的焦點在南宮宸可笑的舉動,老太師卻關心的是政局的穩定,他不解地拱手問道:「聖上,這丞相不是禁足了嗎?而且慕容輕舞不是死了嗎?」李長絕看了看滿腹思緒都在殿外的南宮宸,看了看忍俊不禁的秦司南,只能硬著頭皮向老太師解釋道:「前不久,聖上解除了宰相的禁足之令,不過只能進宮面聖。
」秦思南也緊接著好心為老太師解疑答惑道:「而傳言中的慕容輕舞死去,也只不過前朝杜撰的而已。
」老太師一臉皺紋、老謀深算的臉上,浮現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出生入死,渾身充滿煞氣的李長絕都要笑場了,心想:「這命令一聽,不知道內情的人,還真不好理解。
可這些老狐狸們估計依舊可以在心中杜撰出許多匪夷所思來。
」果不其然,聽完李長絕的解釋,也不知老太師最終想到了哪裡,最後竟然到頭向南宮宸跪拜稱頌道:「聖上,聖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