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百花宴上得重生
雲凝雪意外重生了!
鼻尖是百花芬芳的氣息,春雨過後,混合著泥土的清香,到處都是沁人心脾的春意。
「小姐,您醒了!」暖夏面上的擔憂一掃而光,興奮地端茶倒水,「方才您忽然在百花宴上暈倒,可把奴婢嚇了一跳呢!之前還好端端的,怎的忽然就暈倒了?」
「百花宴?」雲凝雪看著暖夏稚嫩的臉頰,低頭掃了一眼自己一身熟悉又陌生的綉梅花滾邊襦裙,腦子嗡地一聲,「我……十五歲?」
暖夏點點頭,隨即詫異道,「小姐怎麼說起這個了?」
「沒什麼,隨便說說!」雲凝雪抿唇,腦海中思緒翻轉。
這百花宴,也就只能是她被賜婚給謝文林的『百花宴』了!
前世,她心悅謝文林,執意嫁入東宮為太子妃,起初夫妻琴瑟和鳴,謝文林的誓言如蜜糖,時時刻刻暖著她的心,讓她一腔熱血只想著謝文林一個人,以至於都沒有發現將軍府立在了風口浪尖,成了帝王心腹大患!
謝文林,你曾與我立下白頭誓約,可我拋下后位,隨父征戰沙場,馬革裹屍的時候,你卻和葉柔慧滾在了一處!
謝文林,你負了我,滅了將軍府,殺凶滅族之仇,忘恩負義之怨,我雲凝雪一定要加倍討回來!
蛇蠍如葉柔慧,陰毒如謝文林,你們等著吧!
前世之仇,我雲凝雪永世不忘!
……
雲凝雪整理好情緒,準備出去迎戰!
百花宴素來便是宮中附庸風雅的場合,世家貴女互相攀比,比家世,比姿容,比文采,比學識。
雲凝雪出去的時候,正聽到葉柔慧朗聲誦詩,「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剗盡還生。念柳外青驄別後,水邊紅袂分時,愴然暗驚。
無端天與娉婷。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怎奈向、歡娛漸隨流水,素弦聲斷,翠綃香減,那堪片片飛花弄晚,蒙蒙殘雨籠晴。正銷凝。黃鸝又啼數聲。」
上首,皇后率先揚聲贊道,「情致悠長,耐人尋味,當真為一佳作!雲府人才濟濟,可謂幸也!」
葉柔慧嬌柔俯身行禮,面色嬌紅,「皇後娘娘謬讚,不過是閑暇時的拙作,慧兒獻醜罷了!」
眾人都紛紛讚賞,有應和皇后的,也有討好雲府的意思!
雲凝雪眸光寒氣四溢,忽地出聲責怪道:「妹妹真是調皮,你自有八斗高才,百花宴上盡可以用自己的詩大放異彩,怎好拿姐姐的三言兩語的玩笑之作,平白獻醜來了?」
這話聽著是嗔怪,雲凝雪笑著出場,一手拍拍葉柔慧的手,眉眼間倒真的像是有三分羞澀之意。
葉柔慧臉色微微一變,隨即辯解道,「表姐莫不是誤會了什麼?這是慧兒前些日子,在春雨時節靈感突現時的閑暇之作啊……」
皇后見兩人你來我往,不由得出聲詢問,「凝雪是為何意?這詩是你作的?」
皇后想要拉攏雲府,一個是將軍府嫡女,一個不過是將軍府外甥女,孰輕孰重,她自然分得清!
葉柔慧妄想盜用她寫的詩大放光彩,前世雲凝雪好心放過她,這一次,她定要好生教訓這個表裡不一的妹妹!
「皇後娘娘,這詩是前幾日我同妹妹玩笑時說了幾句雜詩,做不得真的,不想今日妹妹還拿出來獻醜,真是教凝雪不好意思了!」
雲凝雪當真做出不好意思的情態,又沖葉柔慧嗔道:「妹妹可莫要調皮了,那一頁小詩,我寫了下來,讓兄長鑒賞,可是被兄長嫌棄地緊,竟說我這詩小家子氣!」
雲凝雪的兄長雲澤逸,乃將軍府嫡子,雲凝雪的親哥哥,為人正直,剛正不阿。
但因身患寒疾,不能上戰場,也不能習武,可此人心智謀略極好,乃北裘國當之無愧的第一文士!
「姐姐這話當真是自謙,這詩本也是柔兒想替姐姐說來讓大家鑒賞一番,連皇後娘娘都讚不絕口,怎麼會是小家子氣呢?」葉柔慧面色忽青忽白,訕訕笑了一下,「既姐姐不喜,倒是妹妹擅做主張,獻醜了!」
皇后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眼神卻是冷了下來,眾人嗤笑著低聲議論:如此,還真是獻醜了!
百花宴上盜用表姐佳作,投機取巧之人,可不是醜態畢露?
男子坐席上,太子謝文林沖雲逸澤笑道,「阿澤可真是苛刻,令妹這般好的文采,你竟也能批她這是『小家子氣』?」
雲逸澤從小入皇家學院,同諸位皇子相熟,大家稱呼之間也較為親昵。
雲逸澤平白為妹妹背了黑鍋,七竅玲瓏心思不點就透,笑著回道:「太子殿下,小妹就是這般性子,受了一點兒委屈,就非得還回來!我這做兄長的,下次可不敢再隨意評說她的詩了!」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和諧,旁坐的七王爺垂眸深思,唇角微微勾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帝後上座,百官觥籌交錯,其樂融融,各府世家小姐舞文弄墨,詩詞歌賦,都搬上了大殿舞台,以求出彩,能得帝后一贊。
雲凝雪作為將軍府嫡女,光環在身,到她上場的時候,眾人的目光集中落下,翹首以待。
雲凝雪選的是劍舞,她為將門之後,琴棋書畫雖然不曾落下,可是兵法武學還是她最為喜歡的。
在一眾文氣十足的貴女之間,雲凝雪的表演本該算是出奇制勝,紅衣颯颯,舞裙飄飄。
台上女子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一道纖細身影彷彿和長劍合為一體,身姿變幻多段,引人注目。
皇后掩唇輕笑一聲,「皇上,瞧瞧這雲家小姐,當真是文武雙全,蕙質蘭心的妙人兒!」
皇帝抬眸看了她一眼,敷衍道,「雲將軍教女有方,家裡出來的……都是有出息的!」
皇后沒有察覺到皇帝凝沉的語氣,接著試探道,「這雲家姑娘也到了適婚年齡,臣妾瞧著,這麼出挑的姑娘,不若收入皇家,給皇上您當兒媳婦,也算是對將軍府的庇佑福澤!」
這話,就差挑明,為雲凝雪和太子指婚了!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凝在了下首的女子身上,微微頷首,「舞跳的倒是出彩!」
前言不搭后語的,皇后也看出皇帝意不在此,抿了抿唇,看向太子的方向,微微搖頭。
太子忽地轉身,看著注目凝視台上的七弟謝錦熙,含笑問了一句,「七弟今日難得有如此雅興,肯好生看看這台上的表演了!」
以往,這位七王爺參加這般宴會,都是目不斜視,含笑飲酒,不露聲色地很。
謝錦熙回首,抬手舉杯,「太子殿下這話倒是讓臣弟羞煞了!縱然臣弟不擅風雅,也深覺雲小姐此舞驚艷,能在此欣賞一番,是臣弟的榮幸。」
右手邊坐著的雲澤逸聽得此言,抬首便對上太子看過來的目光,似笑非笑道:「阿澤,令妹還真是光彩奪目,連七弟都被折服了!」
雲逸澤眉眼不動,平靜道:「太子殿下和七王爺謬讚了!舍妹這不過是獻醜一舞,徒增雅興罷了!」
太子轉眸,對上皇后看過來的眼神,見她微微點頭,想著即將到來的賜婚,這才舒心一笑,不再說話。
三人談笑間,暗中波濤洶湧,台上卻忽然發生劇變!
本來十分出彩的雲凝雪忽然失手落劍,那寒劍脫手而出,險些傷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