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何苦為難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何苦為難

「娘娘?」看著裹了棉披風,緩緩走進偏殿的淺漓,解語慌忙自床上起來,困惑道。淺漓剛剛哭過?目的在淺漓微微泛紅的眼眶上短暫停留,解語霎時睡意全無。

解語,你知道么,今夜的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把心中的感傷細細攆碎,淺漓笑著道:「解語,軒轅宸為何和軒轅羽拳腳相向?」似是漫不經心說出這話一般,淺漓知道她牽強的笑容,苦澀甚於黃蓮。

幸好,她的胃已經舒服多了,不然解語定會察覺出些什麼來。關於孩子的事情,她不打算告訴解語,在她沒有狠下心來不要這個孩子之前,她不想告訴解語!

奇怪,淺漓怎麼會來到偏殿,突然問起軒轅宸?「其實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裕王爺和皇上之間發生了什麼,是那日娘娘昏迷不醒,奴婢請求皇上救娘娘,結果……奴婢無奈,才去找的王爺,迫於王爺,太醫才給娘娘開了藥方……」

這些事情,讓淺漓知道了也好。至少知道了這些,淺漓不會再輕易因軒轅羽的改變,而再次對軒轅羽敞開心扉!

疲憊不堪的心,被突然戳了一下,雖然不至於鮮血淋漓,可還是讓淺漓痛的說不出話來!結果什麼?是軒轅羽對解語當時的請求視而不見,還是對她的生死,置若罔聞,連眉梢都不曾顫動?!

「那日,軒轅羽可是寡淡如水,對你的話,不理不睬?」好虛假的一個男人!既然那日就不打算再管她的生死,那麼如今又因何在她的面前惺惺作態?是突然改變了主意,還是覺得就此放手太過於無趣?!

深深吸了一口氣,解語輕輕搖頭。「那日,奴婢被拒於澄旋宮外,根本就未曾得見龍顏……」很想問問淺漓為什麼突然提到這些。但,看到一點一點在淺漓眸子里凝聚的寒意,解語終是不忍心問出這話。

澄旋宮?是啊,不意外的,軒轅羽不是一直都把莞妃當作他稀世的珍寶么?軒轅羽會在澄旋宮,一點都不意外,不意外的!只是,為什麼軒轅羽要拒解語於澄旋宮外,是莞妃在這中間耍了什麼手段,還是軒轅羽真的是想任由她自生自滅?!

「娘娘,夜已經深了,娘娘快就寢吧。」輕柔給淺漓把披風裹的更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解語又道:「娘娘是不是餓了?若是餓了奴婢去……」

「解語,不必忙活了。本宮不餓,真的不餓……」突然抱緊解語,淺漓不明白這一刻的她,為什麼又想流淚。沒有人會關心她,除了淺漓和軒轅宸。可是,她為什麼總有種預感,解語和軒轅宸,到了最後的最後,都會離她而去。

顯然是沒有想到淺漓會突然把她抱緊,怔了怔,解語柔聲道:「娘娘是有心事么?若是娘娘信得過奴婢,就和奴婢說說吧……」白皙的指,緩緩拂了拂淺漓的背,解語能夠感覺到,這一刻的淺漓,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解語,有些事我很想跟你傾述,但,就是始終不能說出口!「解語,答應本宮,就算全世界都背離了本宮,你也不能離開我……」這個孩子,是她的孩子,她縱然可以痛恨孩子的父親,可,孩子是無辜的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淺漓用力把紅唇抿得沒有一絲血色。

「娘娘,奴婢不會離開娘娘的,放心吧。」輕輕推開淺漓,解語不清楚為什麼她總是覺得,自己與淺漓的親密無間,已經不復從前了。

一夜在要不要打掉這個孩子的問題上糾纏,真到天快大亮的時候,淺漓才沉沉睡去。微翹的睫毛,在睡夢之中仍無助顫抖,彷彿漫無邊際的痛苦,片刻都不曾遠離過她。

下了早朝,披著清晨濃重的霧氣,軒轅羽自御輦下來,緩緩走進鳳藻宮。俊逸的眉,始終深鎖著,軒轅羽弄不明白,這一回,他和淺漓的緣分是否已經走到了盡頭。

今日,駐守邊境的親信王發來急報,說殷國又大肆練兵囤糧,蠢蠢欲動。昔日,他因了一個雅妃而斬殺殷國五萬降兵。雖然那些退無可退的降兵,皆是詐降。於刀光劍影中,他殺紅了眼,在血流成河裡,他以為自己已經練得百毒不侵!可,他的心,始終不夠硬,淺漓失去了光彩的眼眸,讓他的心,硬不起來……

示意侍衛和宮女們不要行禮,放輕步伐走進寢殿,軒轅羽不確定他和淺漓,是否也會讓這份情,悄然斷於血泊之中。

在床邊坐下,軒轅羽深不見底的眸子,茫然鎖定淺漓微觸的眉。長指輕柔把被角扯好,軒轅羽黯然笑了笑。

微微顫動著的睫毛,驀然不再輕顫,這一刻的淺漓,儼然已經醒了。

「漓兒,知道么,你的父皇又蠢蠢欲動了……」低沉的話語,輕柔似情話呢喃,又似溫柔耳語,軒轅羽感覺得到,淺漓醒了,或許在他踏進寢殿的那一瞬,就已經醒了。

呵呵,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只是軒轅羽到底想怎麼樣?!「這些,與我無關。」往裡側挪了挪,淺漓不自覺的把十指緊握。

寵溺般把淺漓攬入懷裡,軒轅羽一字一頓道:「不到最後一刻,朕是不會動你父皇分毫的。」

「皇上是也想叫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么?!」對於殷國高高在上的王,她只記得出嫁那日,那一張邪魅,卻了無生氣的臉。那些人的死活與她有什麼關係?軒轅羽何必要虛情假意的向她承諾什麼?!

攬著淺漓的手,驀然一僵,軒轅羽看不透淺漓澄澈的眼眸,為什麼會迅速變幻,匆匆掠過仇恨,淡漠,愜意?「朕為你做的還不夠多,朕清楚。」他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向淺漓掏出自己的心了么?為什麼淺漓總是能夠把他的心,澆得拔涼拔涼……

為她做的還不夠多?不,軒轅羽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羞辱,傷害,欺騙,這些難道還不夠么?!「皇上認為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語氣依舊淡漠,淺漓清楚這個男人只不過是把她當成會哭會笑還會鬧的玩具,明明自己不喜歡,卻又不允許別人搶去。玩具黏他的時候,他不聞不問,當玩具對一切都淡漠處之的時候,他又軟磨硬泡,擺出千百種虛假的柔情!

沒有推開軒轅羽,任軒轅羽專有的淡雅香味潛入自己的鼻子,淺漓發現,也許她並不是一件稱職的玩具。

「漓兒,你不擔心你的父皇?」顯然是被淺漓眉眼之間的淡然攪亂了心,落寞鬆開攬著淺漓的手,軒轅羽輕輕嘆了一口氣。

父皇?呵呵,多麼生疏的稱謂啊!唇角划起甜蜜的弧度,淺漓悠悠道:「在這深宮裡,我都自顧不暇了,還哪裡有能力去管別人的閑事?好了,皇上到鳳藻宮來,不僅僅是為了說這些的吧?」這樣的她,一定是讓人萬分討厭的吧?!無所謂,她何必要顧及軒轅羽的感受呢!

「漓兒……」一時語結,軒轅羽猜不透為什麼現在的淺漓,一日變一個模樣。都說女人善變,可是淺漓未免也變得太快了,快到讓他手足無措!在他還沒有了解淺漓之前,淺漓就又變了一個模樣,這樣不斷傷害,不斷糾結,不斷變幻的情感,難道就是他帶著滿心的倦意,去補償,去挽留的么?不,應該不是的,絕對不是的……

軒轅羽厭惡這樣的她,她感覺得到。「皇上還是喚我淺漓吧,這樣聽起來比較舒服一點。」緩緩起身,漫步走到妝台旁坐下,淺漓輕笑著細緻梳妝。既然從一開始,他們就彼此討厭,那麼何必讓這份討厭來的更徹底一些?!軒轅羽不是討厭濃妝艷抹的女人么?好,她就給軒轅羽來個濃妝艷抹!

定定注視著悠然往臉上塗脂抹粉的淺漓,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溫和笑笑,軒轅郁緩緩道:「你不想見到朕,朕可以離開,可,你何苦如此為難自己?」淡淡的心疼,在字裡行間洋溢而出,軒轅羽的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

被軒轅羽這分外輕柔的話語,戳到了痛處,拿著脂粉的手僵了僵,淺漓轉瞬笑著對軒轅羽道:「為難?既然是皇上先說起的『為難』二字,那我也很想知道,皇上為何一直為難自己?逼得身邊的人,不由自主的也為難起來……」莞妃,顏妃,乃至後宮里寂寂無聲的女人,不都是為了爭奪同一個男人而不惜心機算盡,纖纖十指染滿鮮血的么??沒有人從一開始就註定成為一個壞人,不是這樣的么?

淺漓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身邊的人也被逼得身不由己的為難起來,淺漓口中的身邊人,是誰?眸子驟然變得陰沉起來,軒轅羽一字一頓問道:「你說的身邊的人,可是軒轅宸?告訴朕,是不是軒轅宸?!」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最愛的女人,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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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手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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