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很詫異嗎
生殺予奪,步步驚心,這就是她在這個時空里無法掙脫的生活,不是么?既然這就是她的命,那麼她認命,真的認命了!「謝謝公主……」沉默許久才說出這話來,淺漓知道這一次,她將會徹徹底底的改變,也許會變成為了達成目的,而不擇手段的女人!
「你不用謝本公主,本公主會讓你進宮,完全是看在宸的份上。」依然是旁若無人般纏緊軒轅宸的手,暮雨牽強笑笑,顯然是想在軒轅宸的面前擺出一副大方得體的樣子。看到軒轅宸眉頭微皺,暮雨凝固在唇角的虛假笑意,不由得僵了幾分。
她都已經做到這樣了,為什麼還是換不來軒轅宸的溫和一笑?難道在這個男人的心裡,她真的就那麼不堪嗎?深深吸了一口氣,暮雨想不明白,她全心全意的去愛一個人,難道也錯了么……
「公主,讓漓兒攙扶我就可以了……」輕柔掙開暮雨的手,軒轅宸緩緩道。不去想這一刻暮雨的臉色變得有多麼的難看,軒轅宸清楚在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牽動他的喜怒哀樂,那個人,便是淺漓……
沒有想軒轅宸會不冷不熱地說出這些話,暮雨不禁怔了怔。「宸,她……我……」覺得在侍衛面前臉面有些掛不住,暮雨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更是驟然一陣巨變。可是,縱然心裡再氣,暮雨也不好在軒轅宸的面前發泄出一絲一毫的怒氣來。
覺察到暮雨在極力抑制著怒氣,看不清任何情緒的目光緊緊鎖定暮雨咬的泛白泛白的唇,軒轅宸淡淡道:「公主有什麼意見么?」不要以為他進宮是向命運的安排妥協了什麼,他不可能因為暮雨貴為公主,就改變對暮雨的態度,不可能。
「沒有沒有,我怎麼會有意見呢?你們還愣在那裡幹什麼?趕快幫著她攙扶軒轅宸啊!」把滿心的怒意都凝聚在白皙的指上,暮雨十指狠狠緊握成拳,絲毫不曾覺察到自己如貝殼般秀美的指甲,已經深深嵌入了掌心之中!
把暮雨的憤怒和不甘看的清清楚楚,靜靜佇立在房間一側的淺漓,在心裡幽幽嘆了口氣。呵呵,看來暮雨真的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愛軒轅宸,只是這個看起來頂多頂多只有十八、九歲的女孩,到底知道不知道,越是在乎一個人,就越會在不知不覺中,卑微了自己,就好像過去的她,對軒轅羽一樣。
在一段感情里,輸得一敗塗地的,往往是付出得更多的那個,不是么?
任由侍衛們幫著淺漓把軒轅宸扶到暮雨客棧大門,在軒轅宸上了轎子的那一瞬,牢牢拽住淺漓的手,暮雨森冷道:「不要以為你可以把本公主給比下去了,本公主乃是天之嬌女,而你,不過是個空有一張漂亮臉蛋的女人!」如果淺漓是個毫無修養可言的鄉野女子,那麼暮雨心裡的嫉恨感,或許還能少去幾分。但偏偏淺漓空靈得像一抹透過空氣的晨光,雖然由始至終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卻能最大限度的攪亂了暮雨的心,使得這個向來目空一切的女人,心底莫名不安!
對,那是害怕的感覺,從來不曾有過的惶恐感……
顯然有些詫異暮雨會突然拽住自己的手,優雅回眸,淺漓不緊不慢道:「公主會說出這話,究竟是太看得起我了,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眸子里的淡泊,足以使日月失色,這一刻洋溢在淺漓眉眼之間的驕傲,仿若是與生俱來一般。
「什麼?你說什麼?」被淺漓字裡行間所散發出的森冷氣息駭住了心魄,妙曼的身子無端顫了顫,暮雨不可置信地看著淺漓沒有任何錶情的臉。
這個女人,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嗎?怎麼這一刻,淺漓給她的感覺,竟像是立於最高處,掌控著天下蒼生生殺予奪的……王?
太可怕了,這個深不可測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毫不費力地抽回手,薄唇微微向上揚起,淺漓柔聲道:「我什麼都沒有說……」現在的她,也可以讓人不寒而慄了吧?呵呵,很好,軒轅羽教會她的,算起來還真是不少……
三頂奢華到了極致的轎子,緩緩在暮雨客棧大門抬起,這樣引人注目的排場,讓剛剛睡醒,正趴在二樓房間里愜意呼吸的司徒敘,怔了一怔。
「糟糕了!」低沉驚呼,清楚發生了什麼的司徒敘,三步並作兩步,慌忙跑到暮雨客棧大門。「停下……你們都給本太傅停下!」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衣冠不整的司徒敘,硬是扯住了其中一個轎夫的衣襟。
轎夫的衣襟被司徒敘突然拽住,這突如其來的力道讓轎夫有些踉蹌,暮雨坐著的轎子,更是自然而然的劇烈晃動,幾次險些狼狽摔落在地!
根本就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狀況,轎子里的暮雨猝不及防撞到轎壁上,原本光潔的額頭,竟在頃刻間淤青淤青!「司徒敘,你是不是存心找死!」本來心裡就憋屈的厲害,如今再經司徒敘這麼一鬧騰,暮雨管不得她的眼前是否閃過星光一片,狂躁扯開轎簾,狠狠瞪著司徒敘這三魂不見了七魄的樣子。
夠了!自己所愛之人的身邊多了一個女人還不夠,現在就連這個看上去就讓她討厭的司徒敘,都來湊熱鬧是不是?真可恨,真可惡!
沒有想到自己情急之下做出的舉動,會弄得暮雨額頭淤青成一片,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來的司徒敘,乾脆雙手攤開,無辜道:「卑職不知道轎子里坐著的人是公主,公主昨天不是回宮裡去了么?所以卑職才會覺得這三頂轎子很可疑,從而冒犯了公主……」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些話,司徒敘當然知道他的這個借口要多蹩腳就有多蹩腳了。可是此時此刻的司徒敘,顯然已經顧忌不到這麼多了,他只想弄個明白,暮雨是怎麼見到這個和徐子凌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