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可憐之人

第二十九章 可憐之人

聽聞淑妃這話,淺漓薄唇微勾。不意外,淑妃這樣顛倒黑白,她一點都不意外!惡人先告起狀,不就是現在淑妃最好的寫照嗎?不想多說什麼,淺漓只是定定注視著軒轅羽深不見底的眸子。

就算她說了是淑妃先招惹她的,軒轅羽肯定也是不相信的,既然那樣,那還不如不說,省下一口氣來暖暖胃!解釋等於掩飾,她倒是想看看面對楚楚可憐的淑妃,軒轅羽還有沒有心情跟她繼續玩曖昧!

她,受傷了?目光在淺漓的衣袖上短暫停留,軒轅羽的心裡,載滿難以言喻的惆悵。

看了看滿臉是淚的淑妃,解語緩緩走到軒轅羽面前,輕聲道:「皇上,淑妃娘娘……」眉眼間的沉穩淡定,已經全然不見了蹤影,解語嫵媚的臉上,寫滿了欲言又止的忐忑。

這狐狸精解語,又想做什麼?自問善於揣測他人心思的淺漓,突然發現解語像是一抹置身於雲霧深處的幻影,她看不清,也猜不透!

朝身旁的宮女使了眼色,淑妃紅潤的唇,鄙夷抿了抿。解語這丫頭,不是素來明哲保身的嗎?怎麼現在,也想淌這趟渾水了?

宮女會意頷了頷首,細聲道:「皇上,淑妃娘娘前來給皇後娘娘請安,誰曾料皇後娘娘二話不說,竟對淑妃娘娘動了手……」幸災樂禍的看了看淺漓,宮女俊俏的臉,此刻顯得無比醜陋。

事情真的是那樣的嗎?為何淺漓始終只是定定的凝視著他,不肯說出隻言片語?煩亂的擺了擺手,軒轅羽緩緩道:「解語,這是怎麼一回事?」

把手中的匕首放到碧玉桌子上,解語輕聲道:「淑妃娘娘拿匕首傷了皇後娘娘……」話語輕柔如同細雨輕風,解語明亮的眸子里,分明看不到一絲慌亂。

嗬!解語這唱的,又是哪齣戲?難不成解語是在幫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淺漓覺得此刻臉不紅心不跳的解語,很是高深莫測!

顯然是沒有想到解語會說是自己拿匕首傷了淺漓,淑妃掛滿淚珠的臉,瞬間蒼白如紙。握緊了軒轅羽的手,淑妃急切道:「事情本不是這樣的!皇上切莫聽信了解語對臣妾的嫁禍!」忿忿瞪著解語,淑妃恨不得把淺漓和解語千刀萬剮!

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淺漓略顯憔悴的臉,輕輕拂開淑妃的手,軒轅羽漫步走到淺漓面前,輕柔握住淺漓的手。昨夜,這個女人竟然在他身下昏厥了過去!而他為何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漓兒,痛嗎?」雪白手腕上那道猙獰的傷口無比刺眼,雖然血已經止住,但斑斑點點的血跡,還是讓軒轅羽,微微皺了皺眉。

呃!軒轅羽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被人割上一刀,看他痛不痛!瞥了淑妃一眼,淺漓輕輕點了點頭。其實現在她手腕的傷口麻得厲害,根本就感覺不到一點疼痛,只是剛才匕首劃過她手腕的瞬間,那劇烈的痛感,在她的記憶里依然清晰!

修長的指,緩緩掠過淺漓柔順的發,軒轅羽冷然道:「淑妃,馬上給漓兒道歉!」俊逸的眉眼之間,有清晰可見的心痛,還有隱隱可見的憤怒。

軒轅羽此話一出,寢殿里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只有不識趣的的風,輕柔拂起薄薄的窗紗。

什麼?軒轅羽喚這個女人漓兒?軒轅羽竟然要她跟這個女人道歉?嬌媚的臉憋得通紅,此刻的淑妃,儼然很是難堪。

「皇上,臣妾沒有……」眼淚在這一瞬落得更凶,淑妃已是泣不成聲。憑什麼要她道歉?為什麼要她道歉?別說她根本就沒有用匕首傷淺漓,就算她真的那麼做了,她也絕不可能跟這個女人道歉的!

淑妃,如今可以讓朕一夜安眠的人,便只有顏妃與你。纏綿床榻之上,滿室燭光搖曳,軒轅羽輕嘆一口氣,對她如是說。軒轅羽心裡,不是只有她和顏妃么?從何時起,竟多了一個淺漓?

心痛蓋過了憤恨,淑妃不明白她與軒轅羽兩年的夫妻情分,怎麼竟敵不過淺漓與軒轅羽的一夜恩情。

詫異於軒轅羽會命令淑妃向她道歉,淺漓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是軒轅羽有意將曖昧進行到底,還是淑妃這個驕橫女子,在軒轅羽心中的位置,也不過是如此?

把淺漓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看得清清楚楚,劍眉輕挑,軒轅羽淡漠道:「不管是誰對誰動了手,淑妃你擅自闖入御勤殿,就已是不應該!」沒有半點溫度的眼眸,浮起絲絲縷縷的困惑,軒轅羽覺得這一切,他還是看得不夠通透!

淑妃蠻橫霸道,會不顧一切的找淺漓的麻煩,這早已在他預料之內。可,為何淺漓始終安靜的看著他,不與淑妃辯駁,也不解釋?淺漓的沉默,是想讓他自己去判斷,去猜測嗎?

看了看解語嫵媚的臉,淺漓心中五味雜陳。這解語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在軒轅羽心裡的位置,究竟是什麼?為什麼解語只不過是說了一句話,軒轅羽便已聽不進淑妃的解釋,甚至連淑妃臉上的淚,也都淡漠的忽略而過……

覺察到淺漓的目光在自己臉上稍作停留,唇角輕揚,解語若有所思的低下頭。

知道此時此刻的她已經完全失勢,縱然有滿心的不甘,淑妃還是抿緊了唇,許久才說道:「皇上,臣妾不應該擅自到御勤殿來,請皇上恕罪。……」牽強行過告退禮,淑妃哭著跑出了御勤殿。

顏妃說的沒有錯,如今在軒轅羽的心裡,她們已經不再重要了!她費盡心思懷上軒轅羽的骨肉又如何,今時今日軒轅羽的眼裡,便只看得見淺漓一個人!

見淑妃掩面離去,宮女們也紛紛行過禮,快步追隨淑妃而去。

「臣妾想回鳳藻宮……」淑妃委屈的淚,讓淺漓覺得她的心,有些酸澀。而解語坦然自若的神情,讓淺漓再一次感受到,什麼叫深宮深如海!緩緩說出這話來,淺漓覺得這御勤殿里發生的一切,都讓她無法適從。

先是那一夜無力反抗的屈辱,然後是淑妃的嘲諷,再到解語的深沉,軒轅羽的維護。只是,軒轅羽維護的人,是她還是解語?現在,累極了的她只想好好洗一個熱水澡,把軒轅羽殘留在她身上的味道,徹徹底底的清洗掉!

拿了披風給淺漓披上,軒轅羽溫和道:「嗯,朕今夜再去鳳藻宮陪漓兒用膳……」輕柔吻了吻淺漓有些冰涼的手,軒轅羽眉眼之間的溫柔,似乎只為淺漓一人而存在。

顯然對於軒轅羽的體貼毫不詫異,淺淺一笑,解語柔聲道:「皇上放心,奴婢會好好照顧娘娘的。」

沒有再看軒轅羽一眼,淺漓抽回自己的手,緩緩走出寢殿。也許,解語做的這些,並不是在幫自己,而只是在軒轅羽面前展現她有多麼的不一般。罷了,反正情感這一類的事情再與她沒有半點關係,她只要權力,只要權力就好!

輕柔為淺漓托起垂地的披風,解語輕聲道:「娘娘日後還是隱忍一些的好,鋒芒太露總不是件好事……」

漫步走回鳳藻宮的淺漓,心裡本就已百般不是滋味,此時又聽聞解語這話,無異於火上澆油!麻藥似乎已經漸漸褪去,淺漓感覺到傷口的痛感,一點一點鮮明起來。

在鳳藻庭院里停頓下腳步,凝視著解語如星的眼眸,淺漓冷然問:「你究竟是想幫本宮,還是想害本宮?!」按說以解語和軒轅羽曖昧不清的關係上來看,解語該是恨不得把她置於死地而後快的!可,這個女人為何因她而得罪了淑妃?既然橫想豎想都想不明白,那乾脆直接問解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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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手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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