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變相禁錮

第六十五章 變相禁錮

不經意間把淺漓眸子里一閃而過的傷痛看得清清楚楚,莞妃的心,驟然踏實了許多。看來,這淺漓和軒轅兩人的關係,比她預料之中的,還要緊張嘛!不然為何軒轅羽的臉色,始終都是鐵青鐵青的?!目光在看到淺漓頸脖上吻痕的瞬間,掠過一抹怒火,莞妃不由得抿緊了好看的薄唇。

「皇后,你不必覺得尷尬。方才是朕讓莞妃到鳳藻宮去的……」冷冷看了淺漓略顯蒼白的臉一眼,軒轅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每次看到淺漓緊緊觸著的眉頭,心就會驀然生痛!

是的,淺漓那讓他憤怒也讓他心痛的倔強,已經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底,除非他生生把心剜去一塊,否則他永遠都無法笑著去看這個女人黯然神傷,潸然淚下的!

像是怕極了淺漓會在下一刻說出些什麼來,莞妃努力擠出幾滴眼淚來,細聲道:「皇上不要責怪皇後娘娘,方才的一切,都是臣妾的不對……」百般委屈的模樣足以讓不明內情的人,都為莞妃捏一把淚。

聰穎如同淺漓,又怎麼會不知道莞妃心裡在害怕著些什麼,鄙夷的看了莞妃一眼,淺漓仍然是沉默著。

就算她跟軒轅羽說,事情根本不是像他看到的那樣,此刻對惡魔還要殘忍的軒轅羽,會相信一個在他眼中一文不值的女人所說的話嗎?!算了吧,沒有希望就不會有所謂的絕望,現在就請他們大發慈悲,讓她安安靜靜的喘一喘氣吧!

見淺漓沒有對她怒目相向,也沒有辯駁,莞妃唇角輕揚,仍有些紅腫的臉上,寫滿了只有女人才會覺察到的得意!淺漓這個女人,今天是怎麼了?!為何眸子里載滿了濃重的倦意,絲毫沒有了之前靈韻流轉的生氣?!

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淺漓下意識的與軒轅羽拉出一些距離來。淺漓始終猜不透軒轅羽為什麼讓她到御勤殿來。

「莞妃,你先回你寢宮去吧。」緩緩說出這話來,軒轅羽的目光,定格在莞妃凝著淚的臉上。他應該是加倍的去寵愛莞妃,讓淺漓知道她不稀罕他的心,這深宮之中卻有數不勝數的女人把他的恩寵當成是最大的恩賜!可,這一刻他怎麼又突然改變了主意?!是因為他把淺漓,看得太重太重了嗎?!漫步走到黃金台階之上坐下,軒轅羽覺得他從來這樣的疲憊過。

顯然是沒有想到軒轅羽會突然說出讓她回寢宮的話來,莞妃不由得怔了怔。軒轅羽現在讓她回寢殿,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覺得她留在這裡礙手礙腳,所以才急著讓她離開的嗎?!莫大的恥辱感一涌而上莞妃的心頭,莞妃愣在微涼的秋風裡。

將這一刻莞妃的傷,莞妃的痛盡看在眼裡,這一瞬淺漓覺得這個為了使軒轅羽厭惡自己的女人,很是不聰明!是啊,在這深宮裡為了爭得君王一點點恩寵,而毒計用盡的女人,又有哪一個,是聰明的呢?!對君王交出了真心的後宮女子,更加是愚不可及!儼然是覺得愚不可及這個詞語用在自己身上最合適不過,淺漓淡淡的笑了笑,若有似無的笑容里,夾雜這太多的辛酸與無奈……

這個女人怎麼竟笑了?!怎麼笑容竟比往昔的笑容,還要淡漠,寒涔?!一雙深瞳里多了幾縷困惑,軒轅羽淡漠道:「皇后,到朕身邊來……」沒有錯,他不能夠再喚這個女人漓兒,縱然之前的他,是為了奪走淺漓的心,才如此親昵的喚她漓兒,可在這本應該虛假的柔情里,該死的他,竟不由自主的在『漓兒』這兩個字中,淪陷了自己的心!

妄想讓淺漓交出心來,可他卻一步交出了心,這是該說淺漓的道行比他更加高深,還是說,其實他的心,還不足夠淡定,冷靜?!指尖輕輕觸碰微涼的椅子扶手,軒轅羽覺得此刻因淺兒而生的寒意,從他的指,一點一點蔓延到他的心!

軒轅羽讓她過去?!她又不是狗,軒轅羽叫她過去,她就必須過去嗎?!切,她才不要,誰知道軒轅羽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坦然自若的捋了捋一路上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發,淺漓凝視著怔在大殿里,不知是該走還是該留的莞妃。

「皇后,朕命令你過來,你沒有聽見嗎?!」幽幽說出這話來,軒轅羽比冰還要冷上十倍的目光,卻緩緩掃過莞妃的臉。

眼眸在對上軒轅羽寒森目光的瞬間,慌忙移道別處。知道這樣的軒轅羽是極其危險的,莞妃縱然有滿心的不甘,卻也不敢再造次,只得輕盈行了告退禮,不情不願的走出御勤殿。

為什麼淺漓一來,軒轅羽就立即趕她離開?!原來,她得寵是因為淺漓,失寵也是因為淺漓,而軒轅羽那顆於她而言,可望而不可求的心,恐怕從一開始就遺落在了淺漓那裡吧?

見淺漓始終是站在那裡,絲毫沒有要到他身邊來的意思,性感的薄唇邪惡勾起,軒轅羽一字一頓道:「朕最後一次跟你說,朕要你怎麼樣,你就得怎麼樣!朕現在數三聲,要是皇后再不過來的話,那麼,後果自負!」有意加重了『後果自負』這四個字的語氣,軒轅羽有些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專門為和他對著干而生的!

「一、二……」洪亮的聲音具有蠱惑人心的力量,一如此刻軒轅羽冰冷卻俊逸不凡的臉。

「好了!」冷冷道出這兩個字來,淺漓很沒有骨氣的挪到軒轅羽身邊。

若不是現在的軒轅羽陰森得讓人心底發顫,她指不定會破口大罵軒轅羽一頓!軒轅羽真的以為他是神,他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么?!好吧,她就勉為其難的奉軒轅羽為神,是瘟神!

粗魯的扯了淺漓一把,強迫淺漓坐在他的雙膝上,軒轅羽輕聲道:「從這一刻開始,皇后你最好是不要從朕的視線中消失,不然,後果可是會很嚴重……」

§§§第六十六章互相傷害

既然這個女人覺得看不到他,很是舒心,很是快樂,那麼他就得讓淺漓時時刻刻看見他,時時刻刻不舒心,不快樂!是淺漓先在他的心上狠狠劃了一刀的,如今他這樣對待淺漓,又有什麼不對?!極盡粗暴的強迫淺漓坐在他的雙膝上,軒轅羽再一次覺得,淺漓瘦弱得讓人心痛!

呃!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麼?!左一個後果自負,右一個後果很嚴重,中間還加上一句『最好是不要從他的視線中消失』這亂七八糟的,到底是什麼和什麼啊!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淺漓猛然倒吸一口涼氣!不要從他的視線中消失,軒轅羽這話里的意思,不就是讓她時時刻刻跟他呆在一起嗎?!心裡驟然警聲大作,淺漓用力掙扎著,想要與軒轅羽拉出一些距離來!

手臂的力道,又加重了三分,軒轅羽緩緩道:「皇后,你知道你是逃不掉的……」溫熱的氣息,在淺漓耳邊輕柔縈繞,減去了些許冷清,平添了幾分曖昧。

如同不經意間觸碰到電流一般,淺漓不由得顫了顫!

逃不掉的,軒轅羽為什麼要一針見血的指出,她是逃不掉的?!心,在隱隱作痛,淺漓不明白何以一個簡簡單單的『逃』字,會讓她的心,漂浮起許多惆悵來。

她不逃,她為什麼要逃?!屈辱和心痛她都已經嘗遍了,在沒有得到她想得到的權力之前,她不會逃!在沒有讓這些以傷害她樂的人痛不欲生之前,她絕對不允許自己逃!

「你不是說出,要與我糾纏至死么?!你大可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如願的。」淡漠說出這一句話來,淺漓鄙夷的甩開軒轅羽緊緊環抱著她的手臂!

沒有想到上一瞬還少言寡語的淺漓,會突然說出刺痛他心的話來,劍眉擰緊,軒轅羽冷然喝道:「皇后不要太放肆!」話聲剛落,軒轅羽徑直打橫抱起淺漓,走入御勤殿密室之中。

這是一間簡潔昏暗的密室,雖然現在仍是白天,可密室里卻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似乎早已對這樣的黑暗習以為常,軒轅羽快步走到密室一側,用冰冷的鐵鏈鎖緊淺漓的四肢!

沒有從軒轅羽這一氣呵成的動作中回過神來,淺漓只覺得這漫無邊際的黑暗,讓她無法適從!

溫暖的肌膚,被冰冷的鐵鏈一點點奪去溫度,只剩下冷得進了骨子裡去的寒森,淺漓不自覺皺了皺眉。

她居然被軒轅羽鎖起來了?!軒轅羽這個惡魔把她困在這裡,到底想要做些什麼?!想要掙脫這冰冷的束縛,但淺漓卻絕望的發現,這一刻的她,根本動彈不得!

漆黑中終於看到了一點光亮,軒轅羽拿著一根細燭再次走到淺漓面前。

「皇后,這裡的環境很是不錯吧?!朕打算讓皇后在這裡住上一輩子,皇后覺得朕的這個提議好不好?!」把細燭放在燭台上,軒轅羽饒有趣味的注視著淺漓略顯慌亂的臉。

在他親手殺了雅妃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曾一度眷戀這個密室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因為,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他可以縱情的放任自己去流淚,不用擔心會被人窺視到他的脆弱。

「軒轅羽,你真的瘋了!」憤怒說出這話,淺漓心中的傷痛,在這一個瞬間,無限蔓延,擴大……

這個已經瘋了的男人,真的要把她困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一輩子么?!一輩子是一個何其漫長的概念,是三十年,還是五十年……

凝視著微弱的燭光,軒轅羽淡淡笑了笑,幽幽道:「朕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瘋了!在親手殺了雅妃的時候,在親眼目睹軒轅景從城牆上一躍而下的時候,朕就已經瘋了!皇后你不會不知道吧?!」

揮之不去的往昔,再一次在軒轅羽腦海里一一掠過,可是,這一瞬軒轅羽卻發現,真正讓他抓狂的,是眼前這個一臉怒意的女人!

呃!這一切和她有什麼關係?!她又不是製造這一切的那個人!想要告訴軒轅羽,她並不是真正的殷國大公主,但淺漓真的不知道告訴軒轅羽這些,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將淺漓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森然一笑,軒轅羽殘忍道:「皇后無話可說了吧?既然無話可說,那就乖乖的給朕在這裡呆上一輩子!」

如果有那麼一天,他能夠不再恨這個女人了,那麼是不是說明,他對淺漓的愛,已經走到了盡頭……

寫滿憤恨眸子,瞬間朦朧,淺漓慶幸這個密室的昏暗可以遮掩去她滿心的傷,滿心的痛。深深吸了一口氣,淺漓淡漠道:「要是真的能把我困在這裡一輩子,那也不說明軒轅羽你多麼有本事。只能說明錦國陛下軒轅羽你太過於無能,無能到這樣去對待一個女子,以彰顯你的強勢,掩蓋你那一顆無比醜陋的心!」

如果還能那樣冷靜淡定的和軒轅羽虛與委蛇,那該有多好啊!那樣,就不會在乎軒轅羽用怎樣殘忍的方法去傷害她,那樣,她就不會有太多太多的眼淚可以流!

呵!若是不愛,就不會有傷害。這話,說得多麼讓人心痛啊……

聽聞淺漓這字字帶刺的話,軒轅羽十指緊握成拳,極力去忽略掉鋪天蓋地而來的心痛!修長的指,在下一刻瞬間掐滅微弱的燭焰,軒轅羽知道,只有這樣才不會讓淺漓看見他眼中的淚光。

如果這一刻就已經是天荒地老,那該有多好!至少現在,他和淺漓是融為一體的,在黑暗和沉默中,他和淺漓是融為一體的!

任由淚水在黑暗中流得縱情,淺漓不明白她怎麼還有那麼多的眼淚,可以為軒轅羽而流……

太后寢宮裡,絲毫尋覓不到深秋的蹤跡,一景一物皆是生機勃勃,一如初春。而此刻大殿里的氣氛卻顯然與這美妙景緻格格不入,雍太后雖然沉默著,可滿臉的怒氣仍讓人不寒而慄!

「啪!」良久的沉寂之後,清脆的聲響顯得格外刺耳!掌心在微微顫抖著,雍太后憤怒喝道:「滾!你給哀家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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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手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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