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我兒長大了
軒轅澈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整整壹夜了，渾身的骨頭好像被萬千隻螞蟻啃咬一般，又疼又癢，難受極了。
沒想到自己還活著，軒轅澈意識回歸，動了動，撐著手臂想要坐起來。
「你醒了？」墨凌軒拿起桌上的藥丸，端了杯溫開水，攤開手心：「吃了它。」
掌心裡躺著兩枚黑色的碩大的藥丸，散著濃濃的中藥味道，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
沐塵看著那兩枚藥丸，頭皮依然是麻的，扶著軒轅澈坐起來。
軒轅澈沒有多問，手指捏住那兩枚藥丸，放進喉嚨，合著著溫開水吞了進去。
「我母親怎麼樣？」軒轅澈深吸一口氣。
「阿陌說子彈取出來了，傷了肩膀，沒有造成生命危險，只是身子有些弱。」墨凌軒眉心微蹙，避重就輕的開口。
「扶我去看看她。」軒轅澈掀開被子，「還沒謝謝阿陌，又把我從鬼門關里拉回來一次。」
聽這話的意思，軒轅澈以為是蘇陌將他救回來的。
「軒轅少爺，其實是......」沐塵剛想要說清楚，話就被墨凌軒打斷。
「沐塵，搬張輪椅來，推著阿澈去夫人那裡。」
「是，少爺。」沐塵出門。
「沐塵剛才想說什麼？」軒轅澈靠在床頭。
「這枚鑰匙，是鳳管家讓我給你的。」墨凌軒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繁複的金屬片，「你們毒殺了他的寵物，他後來就封鎖了密室的入口，只有用這枚鑰匙才能打的開門，救出你爺爺軒轅嘯天。
在去救你爺爺之前，你母親有些話想要告訴你，她身體很差，你安靜的聽，不要刺激她，也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
軒轅澈眯起眼，盯著那枚鑰匙，沒作聲。
墨凌軒將鑰匙塞進他手心裡。
沐塵推著輪椅走進來，將軒轅澈扶到椅子上坐著，推著他往沈幻文的卧室走。
按了門鈴，卧室的門被人從裡面拉開了，軒轅澈一抬頭就對上了鳳清絕血紅色的眼珠，本來想要呵斥幾聲，眼角的餘光瞟到病床上躺著的母親，硬生生的將那些質問的話卡在喉嚨里吞咽進去。
沈幻文看到軒轅澈進來，掙扎著想要坐起來，鳳清絕趕緊大步上前，小心的將靠枕墊在她的身後。
「澈兒，你來看我了？」沈幻文身體虛弱，蒼白的嘴唇上毫無血色，看到軒轅澈，艱難的朝他招招手，聲音輕如羽毛。
「我們先出去了。」墨凌軒朝著鳳清絕輕點一下頭，帶著沐塵出了卧室，順手帶上房門。
軒轅澈按了按鈕，輪椅滾動到沈幻文面前停下，「母親，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沈幻文握著軒轅澈的手指，「澈兒，很多事情，我顧忌著自己的臉面，一直都沒有告訴過你真相。
我怕我說出來之後，你會嫌棄我，覺得我臟，我不是故意要疏遠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該用什麼面目來面對你。
你不信你義父說的話，很正常，他一定替我隱瞞了很多不堪的往事。
這些往事，就像噩夢一樣，一直都在我腦海里，如果不是你和你義父的存在，恐怕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澈兒，我現在把一切都告訴你......」
「母親，我......」軒轅澈恨恨的看了守在母親身邊的鳳清絕一樣，心裡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澈兒，你聽我說。」沈幻文枯瘦的手指按著肩膀的傷口處，輕咳了幾聲，「我時日不多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騙了你一輩子，現在不想再欺騙你了。
我兒長大了，有能力保護自己了，我也不必成天為你超心了。」
沈幻文摸了摸軒轅澈臉頰上那條活靈活現的黑蛇，仰頭看向鳳清絕，露出一抹滿足的淡笑，「我從小在葯谷長大，你外公和外婆在谷里種植了很多珍奇藥草，每年的特定時間會走出山谷，往苗疆送一趟藥材。
我五歲那年，你外公和外婆在回山谷的途中撿到一個被野狼咬的遍體鱗傷的男孩，心生憐憫，帶回去醫治，他們用了自己一生的醫術，精心照顧他，將他從鬼門關救回來。」
回憶拉的太遠，沈幻文慘白的小臉上露出溫柔美好的笑意，伸手握住鳳清絕修長的手指，聲音裡帶著美好的嚮往和回不去的失落，「你一定猜到了，那個男孩名字叫鳳清絕，也就是你義父。我那時候年紀太小生性好奇，喜歡花花世界，一年就出一次遠門，在葯谷里沒有人跟我玩，好不容易有了個玩伴，特別喜歡粘著他，他對我也很好，百依百順。
我父母本想著教我醫術，讓我治病救人，可我不喜歡學，只對旁門左道以及一些毒術感興趣。
父母對我很失望，還以為自己高超的醫術會失傳了，可沒想到清絕身體養好了以後，對那些藥材非常感興趣，在醫術方面表現出了極高的天賦。
你外公外婆很驚喜，覺得是上天對他們的補償，不遺餘力的將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他。
毒術是害人的東西，學的不好害人害己，母親不許我學。
我去求清絕，讓他幫我將母親的那本記錄了毒術的筆跡偷出來，我自己偷偷學。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感情非常好，他大我七歲，至從他來到了葯谷，我對外面的世界再也不嚮往也不好奇了。
你外公外婆看我們感情好，已經默許了，等我十八歲就讓我嫁給鳳清絕。
我們在父母的見證下有了婚約，一切很完美。
可在我十六歲那一年，因為我的任性，所有的美好都幻滅了。
那一年，清絕二十三歲，在醫術方面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你外公外婆實在是沒什麼東西可以教他的了，又不想浪費他這麼好的人才，在運送藥材去苗疆后，將他留在了苗疆的祖師爺那裡。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父親和母親一直待在葯谷，原來是為了避難。
有人看中了我母親高超的毒術，想要用那些能控制人使人成癮的藥物大肆斂財。
你外婆天性善良，堅決不從，那人勢力龐大，你外公沒辦法，只好帶著你外婆避到了葯谷，過著隱姓埋名與世隔絕的生活。
這種生活，一過就是二十年，他們在葯谷生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