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消失的丫鬟
「夫人別生氣了，天這麼熱一直吃乾的不好，而且你剛才又吼了那麼久。來，喝點茶潤潤嗓。」訶牧言完全不在乎商嵐雪對自己的無視，依舊盡心儘力的勸說著。
此時訶牧言和商嵐雪他們兩個人正坐在醉香樓的一間房內，而這房間正好是訶牧言剛剛睡醒的房間，所以床鋪也都沒來得及疊，很是凌亂。
「可真能耐啊訶牧言？敢一晚上都不回。我在家等了你一晚上，你倒好在這裡溫香軟玉睡得可舒服了。」商嵐雪將最後一塊糕點吃完以後才向訶牧言看去：「難怪老娘在外面叫了那麼久都不答一聲，是不是從外在到內心，悠然而升，自上而下的都要爽死了？」
商嵐雪因為上警校相處的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久而久之這些葷話商嵐雪並不陌生，她不是原主，自然也不想當個溫婉的花瓶。她對訶牧言覺得還挺順眼的，自然不允許他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夫人，你怎麼說也是知書達理，大戶人家的千金，不要說這些粗鄙之語。」訶牧言雖然早就知道商嵐雪不同於普通的千金小姐，但還是被她這一套說辭弄的有些耳紅，連忙打斷她的話，抬手去擦拭商嵐雪嘴角邊糕點的殘渣。
商嵐雪任由他擦著，嘴依舊不閑：「怎麼了？現在知道丟人了？你一晚上都在醉香樓的時候怎麼不覺得呢？」
「夫人，為夫那是有原因的，你得聽我解釋啊。」訶牧言將商嵐雪的嘴角給擦乾淨以後，又將那被剛倒好的茶遞了過去。
商嵐雪吃了早飯，感覺自己冷靜了一點，接了茶喝了一口后說道：「那你講我聽聽。」
訶牧言點了點頭，就將自己昨天晚上所見到的，以及發生的都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都告訴了商嵐雪。
商嵐雪聽完了訶牧言的遭遇，有些詫異：「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在這待了一晚上，是因為你被醉春所弄的迷香給迷暈了？」
訶牧言很是誠懇的點了點頭。
「然後她什麼都沒做。讓你安安穩穩睡上了一覺？」商嵐雪接著問道。
訶牧言依舊是點點頭。
商嵐雪覺得有些奇怪，一時間沒有找到腦海中的怪異點是什麼，便沒有說話。
「夫人，為夫真的沒有騙你啊。」訶牧言連忙對商嵐雪保證道。
商嵐雪一隻手撐著自己的頭，一隻手對著訶牧言擺了擺，表示自己知道了。
「所以，醉香樓里的小廝和老鴇說昨晚並不知道你來，是因為全部都被迷香給迷暈過去了。」商嵐雪開始一點一點的推理道：「那昨晚你見到的那兩個小廝，還有給你們送茶水的便很有可能都不是醉香樓的人。」
訶牧言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會兒後點了點頭。
「嘶~」商嵐雪倒抽了一口冷氣：「那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對了。」商嵐雪突然想起來：「那你知道醉春去哪裡了么？」
訶牧言搖了搖頭說道：「我昏迷了以後就什麼都不知道。」
「那正好，我們現在可以去她的房間里好好的偵查偵查了。」說完便一馬當先的從凳子上站起來，頭都不回的往醉春的房間跑去。
訶牧言連忙跟在她的身後。
到了房間門口后，商嵐雪毫不猶豫的將門推開了。
但當房間里的景色呈現在商嵐雪面前的一剎，她只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結了。
醉春死了……
她的死法和蘭鶯的出奇的相像。面容上都帶著精緻的笑容，畫著絕美的妝顏。身上穿的是一件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綉著嬌嫩的朵朵桃花。
她的上手放在腹部，而小腹微微隆起，宛如一個正在好好呵護自己肚子里胎兒的母親一般。
她的頭顱沒有被人直接砍斷，但從小腹隆起的情況來看，想都不用想應該也是已經被人開膛破肚，並且在裡面塞了某樣東西。
訶牧言看著這個場景不由的也覺得一驚：「夫人。」
商嵐雪回眸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昨日看到醉春的時候，她的穿著是否就是這個模樣？」
訶牧言搖了搖頭：「不是，為夫記得很清楚，她當時穿的是一件淡粉色的裙子，外面還披了白色的薄紗。」
「那也就是說，兇手在殺了醉春以後，還很特意的給她換了件衣裳。」商嵐雪由此推斷道。「是因為衣物上沾染了血跡，所以才要換衣的么？」訶牧言對商嵐雪問道。
「應該就是你說的那樣沒錯，不過這個兇手很奇怪，明明都殺了人了，為何還要特意的給受害者衣物給換上乾淨的衣物？」商嵐雪對這點一直保持著疑惑。
「而且就現在的科技水平也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指紋認證系統啊。」商嵐雪接著在內心默默的補充道。
「夫人，我現在就去讓人將屍體抬回衙門吧。」訶牧言看商嵐雪還在不斷的思考，便輕聲提議道。
商嵐雪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訶牧言聞言就轉身從屋子裡出去了，只留下商嵐雪一人面對著這具屍體。
商嵐雪環顧了一下屋子，依舊是沒有發現絲毫的血跡，甚至連血腥味都沒有。就好像這具屍體是憑空變到這裡的一般。
而且除去柳香是為了殺人滅口的原因，兇手為何兩次殘骸了醉香樓的人，而且都是花魁，一個是如今的，一個是曾經的。
商賈仁曾對自己說的，蘭鶯的死是因為牽扯了太多而有人刻意為之，那醉春會不會也是這個原因？
如果是的話，那他們到底是牽扯到了什麼？竟然遭來了如此慘烈的殺身之禍，而且把商家也牽扯了進去，卻還被商賈仁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再查下去了，這個中間到底藏了一個怎麼樣的秘密？
商嵐雪想不通，還在思考的時候，訶牧言已經帶人過來，將醉春的屍體給包好抬了出去。
訶牧言看醉春的屍體都已經被抬走了，但商嵐雪還是站在原地不動，便走到了商嵐雪的背後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問道。
「夫人你又發現了什麼嗎？」
商嵐雪如夢初醒般的轉身看向訶牧言，隨後搖了搖頭：「沒有，兇手做的事情太乾淨利落了，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
「只希望這次，能在醉春的屍體上，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吧。」商嵐雪長嘆了一聲：「對了。」
商嵐雪突然猛的想起了一件事情：「醉春的丫鬟呢？既然醉春死了，那她的丫鬟去哪裡了？怎麼突然不見了？」
「你昨晚來到這裡的時候有看到她的丫鬟么？」商嵐雪對訶牧言問道。
訶牧言不由的仔細回憶了一下，但最終也是搖了搖：「沒有，給我們端茶的那個婢女，並不是她的丫鬟。」
「也就是說，那個丫鬟在給我們通報了那條消息以後，就徹底的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商嵐雪有些難以相信：「把老鴇叫過來，你幫我問問她。」
很快，那老鴇便在很多人的攙扶下進到了屋子裡，即使臉上畫著濃厚的妝容，但依舊掩蓋不住那份頹唐之色。
想來也是，畢竟像這種風月場所，最忌諱的就是死人了，而這裡死人還是接二連三的。其中兩個還直接死在了樓里。
商嵐雪不由的向訶牧言那裡看了一眼。
訶牧言立馬心領神會的對那老鴇說道：「你放心，這次的事情本官絕不會聲張出去。但前提是，你要好好配合本官的調查。」
訶牧言說完這話以後，就只見老鴇原本晦暗的眼珠亮了一下。然後那老鴇從一堆人的攙扶中掙扎了出來。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給訶牧言行了一個大禮。
「謝謝大人，謝謝。我一定，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訶牧言看到這個反應以後，默默的沖著商嵐雪笑了一下。
「那好，本官問你，你可知醉春的丫鬟如今身在何處？」
老鴇搖了搖頭:「這……大人，我是真的不知啊，那丫鬟跟著醉春走了以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這個丫鬟在你這待了多久？」訶牧言接著問道。
老鴇思索了一陣后回答道：「這個丫鬟其實說起來並沒有來這裡多久，她來的時候是在醉春正當紅的時候。而且當時還是醉春給領進來的。我當時想，反正就一個丫鬟，收下就收下吧，讓她跟著醉春就好了。」
「那醉春最開始的丫鬟呢？」訶牧言問道。
「醉春最開始沒有任何丫鬟，所有事情都是親力親為。」老鴇說道：「即使成為了頭牌也是一樣的。我給她安排的丫頭她都給拒絕了，直到她自己把那個丫鬟帶來。」
聽到這，商嵐雪心裡的疑慮更大了：醉春的表現明顯是警惕感很強，一個花魁風月場所中穿梭為何會有這麼大的警惕心，而這個丫鬟明顯不簡單，為何所有人都沒有懷疑呢？
「那個丫鬟你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的穿著以及說話方式或者樣貌有沒有奇怪的地方？」
商嵐雪插話問道。
老鴇回憶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沒有，她穿的挺普通的，粗布麻衣，沒什麼不正常。」
這次的問話，算是無疾而終了，等將老鴇送走以後，商嵐雪在醉春的屋子裡轉著仔細看了看。
這件屋子對比當初蘭鶯的那間可真謂是有過之而無及，裡面擺放的東西全部都相當的名貴。不論是茶罐里的茶葉，還是胭脂盒裡的胭脂，甚至連手帕都是由雲巧齋特別縫製的。
商嵐雪看著這屋內的一切都不由的嘖嘖稱嘆。
然而這間屋子，除了東西都很貴重意外，商嵐雪也根本沒有再發現什麼詭異之處。
可越是這樣，商嵐雪的疑慮更甚，兩個都是花魁，一個極盡奢華，一個極近簡陋，天壤之別，卻似乎藏著同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