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懷疑身份
不管那人是男是女,有人威脅到了自己的位置,那便是需要全心應對來防備的,他需要有十足的把握來保證林知安不會離開自己,這也是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對待林知安這麼久的原因。他害怕失去,害怕夜半時分醒來發現這徹頭徹尾只是自己的一個夢而已,害怕那種孤獨的感覺。
而剛進門時聽到的話無疑是觸了他的逆鱗,本來就沒有安全感害怕林知安離開的他,在聽到有人煽動她時,瞬間就炸了毛,即使他知道,那只是一個玩笑罷了。
在三人最後的爭執不下下,終於還是顧陌琛捨不得讓她難過,點點頭表示自己同意了她今晚和周萌萌一起睡覺的請求。
那天晚上,顧陌琛回到房間關了燈后獨自躺在大床上,閉著眼睛翻來覆去也沒有睡著,果然啊,掙扎了許久的他睜開眼睛望著黑黑的天花板,輕輕嘆了一口氣。
早就已經習慣了抱著林知安軟軟香香的小身體入睡,如今沒有抱著她,就總感覺哪裡怪怪的,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以前只要抱著她,他的心都會感覺十分安定,抱著她就像是確保了她不會從自己身邊逃離一般。
習慣果然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啊。
顧陌琛在空曠的床上又翻了一個身,暗自感嘆習慣的力量的強大,翻來覆去許久,最終他伸手扯下林知安睡覺的枕頭抱在懷裡,將臉埋在柔軟的布料里,嗅著枕頭上殘留的她的香味,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相比顧陌琛的孤枕難眠,客房裡兩人可就開心愜意多了。
周萌萌洗完澡,穿著林知安翻出的一套熊貓睡衣,不僅不顯怪異,這本該是可愛的熊貓硬是讓她穿出了一股子嫵媚的風情。看著擦著頭髮從浴室走出來的周萌萌,林知安坐在床上看得都呆了一瞬。
「好端端的又發愣。」周萌萌走到床邊直接掀了被子就鑽了進去,看到林知安獃獃的眼神,她不禁送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這都五年過去了,你能不能有點長進?啊?怎麼還總是動不動就發獃的傻樣。要不是你現在已經結婚了,我還真擔心你嫁不嫁的出去。」
林知安聽著張萌萌的吐槽,不禁不氣,反而覺得她們又像是回到了大學那段時光一般,雖然懷念,但是她面上還是故意做出氣惱的表情,嘟起嘴對她低聲道:「我這不是好好地嫁了嗎,萌萌你凈胡說。」
「嗤,要不是知道了你嫁了的原因,我還真就信了你了。」周萌萌拿起手機隨手翻看,「要不是你那麼容易被人騙,我啊能少操多少心啊。」
「說得好像你是我媽似的。」林知安笑著回答。
「得,別拿你那個媽和我比,攤上這麼個媽,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周萌萌不屑地撇了撇嘴,「誒,我說真的啊。」
周萌萌放下手裡的手機,轉頭一本正經地問道:「她真是你媽?」說完覺得說得不太清楚,她皺了皺眉頭又換了一個說法。
「我是說,她真是你親生的媽么?不會是假的吧,不然怎麼真的有人會這樣對自己的女兒,還拿你......的錢出國去瀟洒,這樣說起來也太狼心狗肺了吧,說是後娘還解釋的通,說得過去。」
林知安被她這麼一問還真愣然了一下,她只知道母親對她非常不好,而且還在父親生病的時候把醫藥費給捲走,出國揮霍,在那錢用完了之後,還大搖大擺地來上門找她要錢。
和她沒有母女之情是真的,但是林知安卻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不是親生的么?
這麼說來的話確實是有些奇怪的。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對她的態度都是十分冷淡,甚至都算不上是和顏悅色。再加上自己長得似乎也和他們沒有一處相像的地方,這麼一想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懷疑。
看著林知安皺眉思索的樣子,周萌萌知道這事她是放在了心上的。好朋友在家裡的待遇竟然這這麼不好,而自己居然現在才知情,實在是有點太失職了。
「那個,小安啊,其實你也不用那麼糾結啦。」周萌萌摸摸鼻子好意地提醒道「現在醫療水平不是那麼高么,你就隨便去做一下那個什麼親子鑒定就可以了啊。」
「我知道。」林知安依然是保持著皺眉的姿勢,「只是我有些無措。」
「無措?」周萌萌疑惑。
「嗯,無措。」她偏了偏頭,臉上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你知道的吧,萌萌。」
「什麼?」周萌萌看著躺下將身子縮進被子里的林知安忽然就變得低沉的樣子,語氣就不禁柔了下來,像是怕驚到她一般。別看小安成天一副笑眯眯的樂觀模樣,那笑容背後可是藏了許多沉重的心思呢,自己還總是擔心,就她那小身板是不是真的能承受得了那麼多。
「你知道的,我的記憶不完整,十六歲對我來說是個分水嶺,那之前的記憶是一片空白,我只知道當我醒來后的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父母都不關心疼愛,他們只關心姐姐。因為沒有以前的記憶,所以我變得非常沒有安全感,於是我不敢和同齡人接觸。」
「因為我害怕。」林知安懷抱著自己側躺蜷縮在被子里,形成小小的一團,看起來分外孤獨惹人憐愛。
「我害怕記憶的缺失會讓我成為他人眼裡的怪胎,面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我只能遠離人群來掩飾這個缺陷。我知道他們怎麼說我的,無非就是孤僻,性格乖張,冷傲清高。」
「可是天知道我有多渴望正常的生活,有溫柔寬容的父親母親,有雖然總和我吵架但是關鍵時候卻會挺身而出保護我不受欺負的姐姐,有和我一起上下學分享家裡有趣的事情的好朋友,有......平常人的生活。而不是每天只有保姆阿姨陪我說話,每天在被冷落的角落裡思考著我到底是誰而我的過去又是怎麼樣茫然,拖著這副三天兩頭就生病的殘破身子沉浸在自己一個人的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