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帶上所有的御林軍,隨本王殺進太子府
「啊……好疼……」
夏鈞堯本來睡得就不沉,阮半夏第一聲叫,他倏然睜開雙眼,看著阮半夏捂著胸口疼得在床上打滾的樣子,他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夏夏……」翻身而起,他伸手將阮半夏一下抱進了懷裡,看著阮半夏閉著眼睛,疼得額頭上全是冷汗的樣子,他心疼的問,「哪裡疼?」
阮半夏除了叫疼,別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夏鈞堯看著她不停捂著胸口,心裡一下瞭然,「是不是胸口疼?」
「嘶……」阮半夏難忍的擰緊了眉,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胸口疼?
夏鈞堯用力的呼了一口氣,沉寂的雙眸中現出焦急,「怎麼個痛法?」
阮半夏咬了咬唇,輕聲道,「絞痛,就像……有……無數……只……蟲蟻在,在啃咬一樣……」
「哐」的一聲,夏鈞堯只覺頭頂一道暗雷,直直的劈向了他,一瞬間的愣神,一瞬間的訝異后,夏鈞堯沖著殿外大叫一聲,「來人!」
幾個宮女恭敬的走進來,夏鈞堯把阮半夏輕輕的放在床上,沉聲命令道,「服侍王妃更衣。」
更衣?
幾個宮女轉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現在黑漆漆的,更衣幹什麼?
夏鈞堯起身下床,見宮女還站著不動,他的火氣驟然上升,暴怒的低吼,「還不快點!」
「是!」幾個宮女頓時嚇得脖子都縮了起來,一股腦的朝著床邊跑去,「王妃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
夏鈞堯拿起自己的衣裳,果斷快速的穿在身上,一邊穿,一邊叫著,「七月!」
七月從門口「咻」的一聲飛了進來,抬頭睨了眼一臉蒼白的阮半夏,他抱拳躬身,「王爺。」
「把紫月,明月和阮冬青叫上,現在回京!」
「什麼!?」七月愣了一下,「王……王爺,不是商定好半月後再動身嗎?王妃娘娘這傷……」
夏鈞堯穿好了衣裳,見七月這麼多廢話,爆喝一聲,「快去!」
「是!」七月再不敢多言,轉身朝著殿外夜色中飛去……
夏鈞堯拿了一件厚披風回到床邊,給阮半夏披上以後,他伸手將阮半夏一把抱起,「夏夏,別怕,我現在就去給你拿解藥!」
解藥?
什麼解藥?
阮半夏現在疼得真是恨不得拿頭撞牆,死了才好,夏鈞堯的話她只是聽著,心裡疑慮,卻什麼都問不出口,除了痛得忍不住的叫聲,便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夏鈞堯抱著阮半夏一路朝著宮門口跑去。
他到的時候,三月和阮冬青早已經等在了門口,他們並沒有什麼行李可以收拾,只是帶了銀子,備了四匹馬和一輛馬車,就這樣心急的離開了宣城。
因為阮半夏的身體,他們速度也沒敢太快,馬車裡,夏鈞堯將阮半夏緊緊的抱在懷裡。
阮半夏疼得時候,難忍的嘶叫,夏鈞堯就用自己的臉貼在她的臉上,雖然不能解毒,但……至少也是一種安慰。
阮半夏不疼的時候,就已經沒了力氣,只能躺在夏鈞堯的懷裡,半夢半醒。
「師傅……」阮半夏睡著了,突如其來的嚶嚀了一聲,她的手輕輕的抬起,被夏鈞堯一把握住。
阮半夏就像忽然有了安慰一樣,欣慰的嘆了口氣,「師傅……」她扁了扁嘴,小聲的呢喃,「我想回去,我要回去,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夏鈞堯耳朵貼在阮半夏的唇邊,將她這細小的聲音一字不差的聽在了耳里。
回去?是回哪去?
夏鈞堯本欲出口問她,阮半夏沉沉的鼻息傳來,已經沉睡過去。
她難得睡得這樣沉,夏鈞堯也不忍心弄醒她,只能將這些疑問留在心裡,等到有時候時間再問。
三月騎著馬走在前面,阮冬青駕著馬車,跟在後面。
七月看了眼天色,忽然調轉馬頭,走到後面,敲了敲馬車的窗欄,見夏鈞堯掀開窗帘,他便問,「王爺,天色已經暗了,前面就要進入邊城,是否在城裡留一夜?」
夏鈞堯低頭看了阮半夏愈發蒼白的臉色一眼,點點頭,「好,就去邊城住一夜。」
到了邊城縣衙,那裡已經被大祁的將軍駐守,將軍聽士兵稟告是凌王駕到,趕緊走到門口迎接,「末將參見凌王。」
七月掀開車簾,夏鈞堯抱著阮半夏走出來,看著地上跪著的將軍,他沉聲道,「今夜本王和王妃要在這裡住一夜,麻煩馬將軍了。」
「王爺客氣,末將這就安排。」
馬將軍站起身,對著身邊的侍從吩咐了幾句,讓開道,見夏鈞堯走了縣衙門口,他才跟上去領路。
縣衙里倒是早就準備好客房,大祁才剛剛統治了西域,所以來往的將士很多,客房也就總是打掃的乾淨,將軍把夏鈞堯帶到最安靜的小院里,便站在門口,門口進去。
夏鈞堯抱著阮半夏走進去,阮冬青早已經先他們一步,把被子掀開,等著夏鈞堯把阮半夏放在床上時,他站在旁邊,看著阮半夏緊閉著雙眼,痛苦的臉色,他的心緊了緊。
「王爺。」阮冬青咬了咬唇,輕聲問,「姐……到底怎麼了?我們為何要這麼急著趕往京城?姐身上的傷不是……」
夏鈞堯抬起手打斷他的話,見阮半夏還睡著,他才用眼神示意阮冬青跟著自己出來。
走到外面的正廳,三月站在那裡,夏鈞堯走上主座,侍從們端上茶水,糕點,夏鈞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掀起眼皮看了阮冬青一眼,緩緩道,「王妃中毒了。」
「中毒!」別說阮冬青嚇得不輕,就連三月都驚得睜大了雙眼。
「那箭上有毒?」七月沉著臉色,雙手在身側倏然握緊。
這一箭是阮半夏替夏鈞堯擋了,否則現在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就應該是夏鈞堯了!
到底是誰,竟這麼心狠手辣,一箭想要致命不說,還在箭上擦了毒?
「嗯!」夏鈞堯的臉色陰沉的可怕,沉寂的雙眸流露出嫉恨的目光,「王妃中的毒,跟先皇后中的毒一樣,是藥王研發的毒藥。
一旦中了這種毒,人必會心絞痛,其痛讓人痛苦不堪,恨不得自殺死了才能解脫。」
先皇后的毒,三月倒是知道,當初他們還都是孩子的時候,皇帝為了保護夏鈞堯,把他們派給夏鈞堯作為暗衛,負責在暗中保護夏鈞堯。
所以,那時候先皇后中毒的樣子,他們都看在眼裡,那慘烈……簡直是讓人不可直視!
即便是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更何況是一個女人?
「王爺。」阮冬青一下跪在了地上,對著夏鈞堯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王爺,青兒求你救救姐姐,青兒不能沒有姐姐,青兒求求你!」
夏鈞堯站起身,走過去,伸手將阮冬青從地上扶了起來,他嘆了一口氣,「這種毒,現在世上只有一瓶,在當今皇後手里,而解藥也只有一瓶,在……吟月手裡。」
阮冬青並不知道吟月是誰,他抬起手,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淚,哭著說,「王爺,你告訴我吟月在哪,我這就去找她,我一定要讓她救救我姐姐。」
吟月……
提起吟月,夏鈞堯心裡只有無奈,現在恐怕是想見吟月一面都難。
他拍了拍阮冬青的肩,沉聲道,「青兒,你放心,哪怕是要了我這條命,我也一定會救夏夏的,我絕不會讓她就這樣死!」
有了夏鈞堯這句話,阮冬青這才放心的「嗯」了一聲。
三月聽著,卻是心裡難受了,要想見到吟月,救出吟月,這一次,可比攻打西域更有難度。
「王爺。」紫月抿了抿唇,小聲道,「這毒藥半年之內不解就會……」他害怕說出那個字,只能用沉默代替,半餉,才接著說,「屬下之前聽吟月提及,此毒必須要在三個月之內解,否則三個月後再解,雖然毒已經解了,但……毒性不能完全清除,人的身體還是會有很大的損傷。」
這件事,夏鈞堯當然知道,否則他怎麼可能會如此心急的帶著阮半夏走,更何況……阮半夏現在傷勢很重,如果這樣連夜趕路,她的身體也吃不消。
他抬起頭,看向紫月,「紫月,明日你和青兒帶著王妃,慢慢的朝著江南去,本王帶著七月和明月騎快馬,火速回京!」
「什麼?」紫月愣了一下,「去江南?為何去江南?」
夏鈞堯本欲不想解釋這麼多,但阮冬青也是一眨不眨的,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怕阮冬青心裡放心不下,他才耐著性子解釋,「王妃背後中的那一箭,傷勢很嚴重,如果這時候再乘著馬車跋山涉水,她會撐不住,江南離這邊比較近,你們就帶著王妃去江南養傷,等本王把解藥拿到手,一定第一時間來江南!」
他這樣說,阮冬青和三月就明白過來。
阮冬青不得不承認,夏鈞堯想事情,處理事情都比較沉穩老道,特別是對阮半夏的事,他處處小心謹慎,凡事都以阮半夏為先。
「好!」阮冬青走過去,拉住夏鈞堯的手,鄭重道,「王爺,相信我,我一定能夠照顧好姐姐,你放心的去拿解藥,我們在江南等你!」
這一日,事情安排妥當之後,夏鈞堯回房間,坐在床邊,一瞬不瞬的盯著阮半夏看了半餉,他的手指輕輕的撫過阮半夏的額頭,低聲道,「乖,去江南等我,不管結果如何,是生是死,我一定與你一起。」
最後,再深深的看了阮半夏一眼,夏鈞堯站起身,與站在門外的七月和明月一起,走出縣衙,翻身上馬,連夜朝著大祁京城跑去。
半月後,三匹快馬從旁若無人的跑進大祁京城,百姓們看著飛奔的馬匹,嚇得全部退在了一旁,抬起頭朝著領頭的馬背上看去,見是戴著面具的夏鈞堯,均全部跪在了地上,對著飛奔的馬,大聲的叫道,「凌王殿下千歲千千歲!」
原來,大祁大獲全勝,滅了西域的消息在兩天前已經傳進了京城,百姓們因為這件事高興不已,特別是聽說這次戰爭大祁死傷基本為零,那些個百姓和文武百官在震驚的同時,也興奮不已。
現在,凌王騎著快馬跑進京城,這些百姓則是像看見天神下凡一般,自發的跪在街道兩邊,給夏鈞堯讓出了道路,並且高聲吶喊……
夏鈞堯等人騎著馬到了凌王府,夏鈞堯一刻也沒有停歇,更是連皇宮都沒有進,直接召集了王府中的衛隊,又拿著皇帝的龍王令到了御林軍大營,他手裡舉著龍王令,對著一眾御林軍大聲問道,「御林軍統領蕭恆何在?」
蕭恆看見那龍王令,直接上前一步,和一眾御林軍跪在了夏鈞堯的身前,「御林軍統領蕭恆在此,拜見凌王殿下,凌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夏鈞堯冷漠的睨了蕭恆一眼,將龍王令舉到他的眼前,「本王現在命令你,帶上所有的御林軍,隨本王殺進太子府,將一個叫做吟月的姑娘救出來!」
「什麼!?」不止是蕭恆,就連那些御林軍都傻了眼,殺進太子府!
天啊!
這可是等同於殺進皇宮一樣,大逆不道,是要滅九族的罪名啊!
蕭恆跪在地上,眉頭緊皺,雙手抱拳,「凌王殿下!恕屬下直言,太子府不能擅闖……」
夏鈞堯劍眉一立,狹長的雙眸危險的眯了一度,斷喝道,「龍王令在此,你是想抗旨嗎?」
見龍王令如見皇帝本人!
這是大祁開國以來的鐵律!
誰拿了龍王令,就等於把整個大祁的軍隊全部掌控,比那兵符還要管用!
蕭恆怎麼可能敢抗旨!?
可是……可是那是太子府啊……
蕭恆深吸一口氣,「這件事,是否是皇上屬意的?」
夏鈞堯冷冷的勾起唇角,「龍王令在本王手上,蕭統領果真是要抗旨!?」
一連兩句抗旨,蕭恆怎麼也敵不過,他搖搖頭,懇切的說道,「屬下不敢!」
「不敢就好!」夏鈞堯把龍王令收起來,放進懷裡,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蕭恆,「本王現在就命令你,帶著所有的御林軍跟本王一起殺進太子府!」
「是!」蕭恆雙手抱拳,低著頭臣服的說道,「屬下遵命!」
皇后在宮中苟延殘喘,臉色已經不是蒼白那麼簡單,就像是乾枯的菜葉一樣,看著毫無一點生氣。
被心絞痛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她,靠在床頭上,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夏墨言,氣怒的罵道,「那個賤人還不願意交出解藥嗎?」
夏墨言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安慰,「母后,你別急啊,兒臣已經用了計,兒臣保證,十天之內,必會把解藥拿出來救你!」
「十天!?」皇后難受的閉了閉眼,雖然她心裡氣怒的想要給夏墨言一巴掌,可她現在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就是說話,她都說的有氣無力,「十天,本宮還能再等十天嗎?」
夏墨言和皇后都知道,這個毒如果半年之內不解,必死無疑,可夏墨言現在又有什麼辦法呢?
皇后之前對吟月連刑都用了,吟月被皇后折磨得死去活來,吟月也沒有交出解藥,他把吟月接回太子府,精心照料,又是關愛備至,不就是想軟了吟月的心,讓她心甘情願的交出解藥嗎?
可吟月完全就是油鹽不進,好的不停,硬的也不行,軟硬皆施了都沒用,這又讓夏墨言有什麼辦法呢?
「母后。」夏墨言心裡也著急,也難受,一邊是他親娘,一邊又是關乎他未來帝位懷著他孩子的女人,他能怎麼辦?
「兒臣說了,兒臣一定想辦法把解藥拿出來救你,而且吟月肚子里的孩子確定是男孩,你說,我現在能拿她怎麼辦?就算你心急,就是殺了她也沒用啊!」
男孩!男孩!
皇后當然知道那個孩子的重要,可她都要死了,還管得了夏墨言的帝位嗎?
她慢慢的抬起手,一把抓住夏墨言的手,雙眼泛著淚光看著他,「兒啊,娘生你,養你,為了你的一切那是盡心儘力,肝腦塗地,你一定要把解藥拿出來救娘,知道嗎?」
夏墨言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兒臣知道!」
就在這時,夏墨言的一個暗衛在門外求見。
夏墨言讓宮女帶他進來。
暗衛走進來,便跪在了夏墨言的身前,「太子殿下!」
夏墨言看他一臉焦急的樣子,皺眉問道,「什麼事?」
暗衛喘了幾口大氣,才心急的說道,「凌王夏鈞堯帶著府兵和御林軍殺進了太子府,將吟月姑娘救走了!」
「什麼!?」皇后忽覺心口一陣絞痛,血氣順著她的喉嚨涌了上來,她張開嘴,一口噴了出來,「噗……」
暗紅的血噴了夏墨言一身,夏墨言皺了皺眉,抬手輕輕的拍著皇后的背,「母后切莫心急!」
皇后張著嘴,鮮紅的血順著她的嘴角滴落,她緩緩的抬起眼眸,看著夏墨言,竟止不住的爆吼出聲,「本宮如何不心急!?你讓本宮如何……不心急?」
夏墨言抿了抿唇,「母後放心,不管吟月現在身在何處,兒臣定將她抓回來!」
把皇後放在床上,夏墨言帶著暗衛風風火火的走了。
御林軍何其彪悍?
可以說大祁最好的部隊就數御林軍了,整個皇城,乃至皇宮的安全全部由他們鎮守。
而一個小小的太子府,除了府兵外,均是一些不中用的下人,蕭恆帶著御林軍沖太子府,將反抗的府兵瞬間制服,然後夏鈞堯則帶著自己的府兵沖了進去。
一個一個房間的尋找,最後終於找到了吟月,看著吟月大著肚子坐在床上一臉失神的模樣,他沉沉的喚她,「吟月。」
「呃……」吟月先是愣了一下,慢慢的轉過頭,當視線觸及到夏鈞堯那張戴著面具的臉時,忽然眼淚就像掉了線的珠子般,洶湧的滾了下來,「王爺!」
吟月從床上跌跌撞撞的跑下來,一個撲進了夏鈞堯的懷裡,她抬起頭,就像做夢一般,淚眼朦朧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你嗎?」
夏鈞堯低眉看著她,點點頭,「是本王!」
「王爺!」吟月伸手一下抱進夏鈞堯的腰,傷傷心心的哭了起來,「吟月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到王爺了……」
「好了。」夏鈞堯可沒有那麼多時間跟吟月多說什麼,他伸手推開吟月,「本王現在就帶你走。」
「嗯!」吟月抬起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淚,高興的點點頭,「吟月願意追隨王爺!」
夏鈞堯一聲令下,七月和明月趕緊走過來,扶著吟月跟在夏鈞堯的身後,朝著門口走去。
等到夏鈞堯走到太子府門口的時候,蕭恆走過來,跪在夏鈞堯的身前,「凌王殿下,太子府里的府兵現在可以放了嗎?」
夏鈞堯當然知道,蕭恆沒有殺太子府一個人,他只是制服,就把那些人壓在了一邊,在現在政局還不明朗的時候,蕭恆不敢得罪太子,更不敢得罪丞相,今天能聽命於他,殺進太子府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蕭統領辛苦了,帶著御林軍回去吧。」
蕭恆這才鬆了一口氣,一聲令下,便帶著自己的御林軍撤離了太子府。
而夏鈞堯帶著吟月直接回到了自己的王府。
來不及敘舊,更沒有什麼噓寒問暖,夏鈞堯開門見山,「吟月,噬心散的解藥現在可否在你手中?」
噬心散?
吟月坐在座椅上,抬手輕輕的摸著自己的肚子,「王爺想要解藥?」
「是!」夏鈞堯並沒有隱瞞,實話實說,「本王率軍攻下西域宣城時,有人從後面射冷箭,如若不是本王的王妃替本王受了這一箭,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本王了!」
「什麼?」吟月心裡大驚!
夏墨言竟然敢在這個時候對夏鈞堯動手?
她驚恐的睜大了雙眼,「那箭上有噬心散?」
「對!」夏鈞堯走過去,坐在了主位上,沉寂的雙眸緊緊的盯著吟月,「王妃現在身負重傷,又中了噬心散,正是危機關頭,吟月,如果你有噬心散的解藥,可否給本王救王妃?」
救阮半夏?
吟月沉默了,現在,大祁誰不知道,夏鈞堯對阮半夏的感情,如果阮半夏死了,她說不定日後拜託了夏墨言,還有一絲機會。
就算她沒有這個機會,她也希望夏鈞堯的身邊沒有一個深愛的女人,那樣,說不定夏鈞堯還能多看她兩眼。
可是……如果這個時候,她手上有解藥,卻不救阮半夏,那夏鈞堯一定會恨死她!
她一方面不想夏鈞堯和阮半夏在一起,一方面又不想夏鈞堯恨自己。
這事……
半餉后,她才抬起頭,迎視著夏鈞堯的視線,「解藥我的確有,要我救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聽見吟月說她有解藥,夏鈞堯的唇終於輕輕的勾了起來,他點點頭,問吟月,「什麼條件?」
吟月笑了一聲,一字一句的說,「我想做王爺的側妃!」
側妃!?
夏鈞堯嘴角邊的笑意漸漸僵硬……
阮半夏曾經說過的話,現在還在他的腦海里盤旋,阮半夏說過,他有了阮半夏,便不能再娶別的女人,誰都不行!
否則,她就收拾東西走人,讓他一輩子都找不到她。
可解藥……
靜了半餉,夏鈞堯轉開視線,冷冷的笑了一聲,「不可能!本王曾經答應過王妃,不會再納妾。吟月,你想要其它的任何東西,本王都能答應你,唯獨這一件,本王不能答應!」
吟月看著夏鈞堯那張冷血的臉,心倏然一疼,別的什麼她都不稀罕,不在乎,她只想要這一個。
她就是想成為夏鈞堯的女人,這一輩子,除了報仇,她的執念就是這一樣而已!
難道,連一個側妃都不可以嗎?
「王爺。」吟月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肚子苦笑了一聲,「是因為吟月現在懷著夏墨言的孩子嗎?」
「並不!」夏鈞堯煩躁的閉了閉眼眸,「你知道的,本王從不在乎這些,本王在乎的只是那個人!而本王心中在乎的人只有王妃一個,再也容不下別人。」
吟月難受的吸了吸鼻子,這麼多年,她對夏鈞堯的感情,她一直藏在心裡,不敢言說,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有勇氣了,卻是夏鈞堯斷然的拒絕。
「王爺,當年如果不是王爺相救,吟月可能早就餓死了,可是王爺,吟月對你的心從那時就有了,難道你就感受不出來嗎?」
見夏鈞堯不說話,吟月繼續道,「這些年,吟月盡心儘力的為王爺做事,不惜以色相勾引夏墨言,吟月付出了這麼多,難道就不能得到王爺,哪怕是一點點的垂愛嗎?」
夏鈞堯慢慢的睜開雙眸,淡漠的睨了吟月一眼,「吟月,本王說過,你想要任何東西,本王都能滿足你,唯獨這一件,不用再議!」
如此乾淨果斷,吟月的心碎了一地。
她低著頭,眼淚順著她的臉頰快速滾落,滴在了她的肚子上,她咬咬牙,狠心絕情的道,「既然是這樣,王爺,恕吟月這一次不能聽命!」
那意思就是不願意交出解藥,不救阮半夏了。
夏鈞堯的雙手在身側倏然握緊,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氣,豁然起身,「既然是這樣,那本王只能和王妃同生共死了!」
「七月!」他對著門外大喝一聲,七月立刻跑了進來,「王爺!」
夏鈞堯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吟月一眼,沉聲道,「備馬,去江南!」
「王爺!」七月嚇得雙眼倏然睜大,轉頭看向吟月,「吟月!難道你不知道如果王妃死了,王爺肯定不會獨活嗎?」
吟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是低著頭,小聲的哭著,她要的不多,真的不多,為什麼夏鈞堯就不能答應她呢?
看吟月除了哭,還是哭,連一個字都不說,七月真是氣得恨不得走過去,抓住吟月用力的搖,他想把吟月搖醒,讓她不要再做夢了!
夏鈞堯怎麼可能還會娶別的女人!
當時艾拉那麼逼迫,夏鈞堯都沒有鬆開,最後不惜以滅了西域來給阮半夏出氣,現在,又怎麼可能因為這件事,娶她?
真是無知的女人!
真是可悲的女人!
「七月!」夏鈞堯爆喝一聲,「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