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葉將軍,這個侍衛是本王女扮男裝的王妃
大軍在洛城集結了數日,鎮北侯已經將兩方的軍隊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葉俊生的衝鋒部隊更是多加入了數千人,大戰在即,一觸即發。
議事廳里,各將軍們齊集一堂,像夏鈞堯彙報各自的情況,最後由鎮北侯做了總結。
「王爺。」
他坐在夏鈞堯的下手位,行了一個抱拳禮,「現下所有的軍隊已經準備就緒,只要王爺一聲令下,我等必全力攻擊。」
「嗯。」夏鈞堯滿意的點點頭,這些天,他一直混跡在軍營里,看著士兵們訓練,每一個縱隊,每一個方隊,他都看了一遍。
即便鎮北侯他們不說,他心裡也知道,是時候了。
「好!」他站起身,拿起手邊的茶杯,高高的舉起,「今日讓兄弟們先行休息一日,放鬆一天,明日,我們作戰!」
「好!」
一眾將軍激情昂揚,好像立刻就能滅了西域一樣,歡笑著繼續談著明日的作戰計劃。
忙了一天,夏鈞堯確實覺得累了,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竟累得連衣裳都來不及脫,便一頭倒在床上睡著了。
自從那晚以後,夏鈞堯便下了命令,除了七月以外,任何人不得進入他的房間。
否則要是再來一次,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睡得正沉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一雙小手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像是在脫他的衣裳。
他眉頭一擰,大手忽然抬起,一把抓住了那隻放肆的小手,聽得對方「啊」的一聲輕叫,他倏然睜開雙眸,凌厲的視線一下就掃到那人的臉上。
彎彎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特別是那看著他的眼睫,就像兩把小扇子一般,撲閃撲閃的扇了幾下,看得夏鈞堯心裡一盪,拉住那人的手,倏然用力,將那人一把拽進了自己的懷裡。
「真的是你!」
輕柔的嗓音暖暖的,帶著一些驚喜,飄在阮半夏的耳邊。
她微抬起頭,睨了夏鈞堯一眼,伸出小手錘了一下他的胸膛,「不是我,那你以為是誰?」
是誰……
「呵呵……」夏鈞堯勾了勾唇,低低的笑了一聲,他就說,他怎麼可能會酒後亂性,如果不是那個人,他是不可能胡來的,特別還是對一個男人。
現在看著阮半夏,把她抱在懷裡,夏鈞堯滿心的幸福感。
他忽然皺起眉,低眉看著阮半夏,「你怎麼會在軍營里?」
「我啊……」阮半夏狡黠的笑了一聲,抬起頭看著夏鈞堯,小手在他的胸前畫著圈圈,「我是跟著送糧食來的,進了軍營,交了糧食以後,我就和青兒偷了兩件軍裝,混在了隊伍里,那天,你們剿滅福察的時候,青兒還上了的,那個什麼什麼副將,就是青兒斬殺的。」
「唔……」夏鈞堯聽阮半夏說的,忽然來了興趣,一隻手枕在腦後,一隻手隨意的搭在阮半夏的背上,笑睨著她,「青兒竟然這麼神勇?」
「可不是。」阮半夏自豪的彎了彎唇角,「就因為他斬殺了副將,所以現在已經被提升為步兵校尉了。」
「這麼快?」
校尉那可是僅次於將軍的官職,一般的士兵要想混到校尉,不打個幾百場仗,不殺個幾百人怎麼可能會升到校尉!?
夏鈞堯的眉頭深深的擰了起來,難道……是葉俊生?
他抿了抿唇,裝作漫不經心的問,「是誰封的青兒步兵校尉?」
阮半夏眨眨眼睛,「是……李源將軍封的,他不就是統管步兵的將軍嗎?」
這倒是……
夏鈞堯勾起唇,笑著點點頭,「是,青兒現在出息了,讓他跟著軍隊磨練一下也好,不過……」
他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狹長的雙眸危險的眯了眯,「你必須離開,明天就回江南去。」
「為什麼!?」阮半夏一下就不幹了,雙手猛地一下拍在夏鈞堯的胸膛上,整個人氣憤的都坐了起來,睜著一雙大眼睛,怒視著夏鈞堯,「你是瞧不起女人嗎?」
夏鈞堯搖搖頭,「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古往今來,軍營里是不允許有女人的,特別是這種即將開戰的軍隊里。
那一晚,那個侍衛不小心撞見夏鈞堯跟阮半夏啪啪,之所以會嚇得那麼慘,就是因為他怕夏鈞堯會為了那個女人,而殺他滅口。
所以,阮半夏的存在,對於有著嚴明軍紀的部隊來說,是不允許的。
但是阮半夏知道,夏鈞堯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戰場兇險,他不希望她有任何危險。
阮半夏扁了扁嘴,伸腳踢了夏鈞堯一腳,「你還不放心我嗎?我是誰啊,阮半夏啊,會種地,會賺錢,還能自保,我跟你一起去,我保證躲得遠遠的,不成為你的負擔還不行嗎?」
夏鈞堯似乎並不買賬,面色深沉,嗓音清冷,完全沒有平時的溫柔,「不行!」
「你……!」阮半夏鬱悶的抬起腳一腳踩在了夏鈞堯的胸口上,「讓不讓我去?」
夏鈞堯抬眉睨著她,態度堅決,「不行!」
艾瑪,氣死了!
阮半夏跟著送糧過來,她容易嗎?
不就是想陪在夏鈞堯的身邊,有什麼事還能照應一下嘛!
結果,這個夏鈞堯不但不領情,還要趕她走!
她氣得咬了咬唇,看著夏鈞堯一臉堅決的模樣,在心裡把夏鈞堯罵了又罵。
瞪了夏鈞堯一會兒,她忽然收回自己的腳,傾身趴在了夏鈞堯的身上,小手慢慢的伸進夏鈞堯的衣裳,在裡面挑逗著,「你就讓我去嘛好不好,我會做飯,會洗衣,還會暖床,我保證站在你身後,不給你添麻煩,嗯?」
話音剛落,她飛了一個媚眼過去,看得夏鈞堯渾身一個激靈,一把按住了她那隻不安分的小手,「夏夏……」
他的嗓音里透著滿滿的無奈,「戰場兇險,我一個人尚且可以自保,可是帶上你,我會分心的。」
阮半夏擰了擰眉,又輕輕的笑,「那我就不跟你上戰場,我就留在軍營里,給你做好飯,等你凱旋而歸之時,雙手奉上酒杯跟你一起慶祝可好?」
夏鈞堯聽著有些心動,心裡一片激蕩,他也很想把阮半夏留在身邊啊。
可是……他太了解阮半夏了,這個小女人可不是說不去戰場就不去的,她混起來,可是誰的賬都不買的,就連皇帝她都敢罵,怎麼可能會乖乖的聽話只待在軍營里?
不管阮半夏怎麼說,夏鈞堯心裡一萬個不相信。
看著夏鈞堯油鹽不進的樣子,阮半夏直接火了,猛地一下從夏鈞堯的身上起來,背過身去,負氣的道,「你不同意拉倒,反正我不走,說什麼都不走,大不了我就去城裡,到時候我總有辦法混進軍營。」
這話,夏鈞堯一點也不懷疑。
只要是阮半夏想做的事,就沒有他做不到的。
防誰都防不了阮半夏。
與其讓她混進軍營里,找不到她,不如把她安排在自己身邊,還能隨時隨地的看著她。
他嘆了一口氣,語氣也軟了下來,「好!那你就留下吧。」
阮半夏心裡一喜,轉回身驚喜的看著夏鈞堯,「真的?」
夏鈞堯挑了挑眉,「我又能怎麼辦呢?」
阮半夏一下撲進夏鈞堯的懷裡,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就知道你最好了。」
翌日,大軍蓄勢待發,夏鈞堯讓阮半夏還是穿著侍衛的衣裳,跟在自己身邊。
七月第一眼看見夏鈞堯身邊的這個侍衛,就認出來是阮半夏。
他抽了抽嘴角,默默的站在一邊不說話。
夏鈞堯睨了他一眼,「七月,無論何時,保護好王妃。」
七月點點頭,「是,王爺,屬下領命。」
大軍早已集合完畢,就等著夏鈞堯一句話。
阮冬青穿著軍裝,站在步兵之前,看著前面那些將軍們,一個一個去跟鎮北侯彙報自己部隊的情況,他一眼便看見了葉俊生。
上一次,葉俊生是隨著夏鈞堯作為突擊部隊從後方進入,所以和阮冬青沒有照面,就連後面的幾天,也因為各種原因,他們沒有遇見。
今天,阮冬青看見葉俊生,心裡那種激動再也抑制不住,他沖著走下來的葉俊生抬起手揮了揮,大聲的叫道,「師傅!」
眾人循著聲音朝著阮冬青看去,葉俊生也同時看了過去,他盯著阮冬青看了好半天,才認出來,他的嘴角一下就咧開,笑著朝阮冬青跑了過去,「青兒!」
站在阮冬青的面前,他葉俊生將阮冬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看著他已經長大成人,眉宇之間都透著一股英氣,葉俊生真是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麼,伸手一下將阮冬青抱進了懷裡,「青兒!我總算見到你了。」
「師傅!」阮冬青高興的都哭了,「青兒還以為永遠都見不到師傅了,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見到師傅!」
看葉俊生的穿著,阮冬青也知道他現在是將軍了,他趕緊推開葉俊生,行了一個軍禮,「屬下參見葉將軍!」
葉俊生伸手將阮冬青扶了起來,雙手用力的拍了拍葉俊生的雙肩,「好!我家青兒已經長大成人了,都能打仗了,確實是我交出來的好徒弟!」
看見阮冬青,葉俊生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放下手,雖然有點難以啟齒,卻還是問道,「阮妹妹現在如何?」
姐姐啊……
話說,從進了軍營,打了一次勝仗之後,阮冬青就再也沒有見過阮半夏。
畢竟王爺的帳房,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他笑了笑,「姐也在軍營里。」
「嗯?」葉俊生愣了一下,「阮妹妹也在?」
可是整個軍營里都是男人,如果有一個女人,還不早就傳開了,就算真的有女人,也會被早早的送出軍營,怎麼會還在軍營里?
葉俊生皺起眉,「你確定?」
阮冬青眨巴眨巴眼睛,傻愣愣的點點頭,「是啊,姐姐跟我一起混進來的啊……只是,只是,自從開戰之後,我便沒有見過姐姐,她……應該是躲在哪裡了吧。」
就在這時,夏鈞堯帶著侍衛和七月走了過來,站在台上,等著眾人行完禮以後,他命人上酒。
阮冬青這時候正好看見夏鈞堯身邊女扮男裝的阮半夏,伸手指著她,對身邊的葉俊生說,「姐姐……」
姐姐?
葉俊生順著阮冬青的手指看過去,只見一個長相俊秀的侍衛站在夏鈞堯的身邊,雖然她穿著男人的衣裳,頭髮也被束了起來,可葉俊生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確實是他日思夜想的阮妹妹啊!
他激動的差一點就沖了過去,可旁邊還站著那麼多人,而阮半夏又是女扮男裝,所以他努力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只是站在那,盯著夏鈞堯身邊的阮半夏看。
等著夏鈞堯慷慨激昂的跟將士們喝完酒,大軍整裝出發。
這時候,葉俊生找了個由頭,偷偷的潛到主帥戰車上,從後面偷偷的溜到了阮半夏的身後。
伸手輕輕的拉了拉阮半夏的衣袖,他便昂首挺胸的站在那裡。
手被人拉了一下,阮半夏皺著眉轉過頭,看了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一眼,然後漠然的回過頭。
忽然,阮半夏愣了一下,好像覺得哪裡不對,她又轉過頭,清亮的視線將葉俊生那張臉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然後高興的笑了起來,「葉三哥!」
剛才她就看了自己一眼,就把頭轉過去了,葉俊生本以為阮半夏忘了自己,或者是沒認出來自己,心裡還有點小小的失落,可沒一會兒,就見阮半夏興高采烈的看著自己,葉俊生的嘴角大大的咧開,激動的伸手就想抱住阮半夏。
旁邊突然伸出來一隻手,將阮半夏一把拉了過去。
葉俊生的雙手伸起來,撲了個空,他微微轉頭,就看見阮半夏一臉尷尬的站在夏鈞堯身邊。
他怔了怔,然後對著夏鈞堯行了一禮,「王爺,這個侍衛是末將兒時的玩伴,末將懇請王爺將他賜於我。」
賜?
阮半夏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她轉眸小心翼翼的瞥了夏鈞堯一眼,果然見夏鈞堯那張臉立時沉了下去,她慢慢的低下頭,不敢再看夏鈞堯的臉色。
「玩伴?」夏鈞堯勾起唇,輕輕的笑了一聲,「葉將軍,這個侍衛是本王女扮男裝的王妃,你還想讓本王賜給你嗎?」
「什麼?」葉俊生整個人都愣住了,他轉頭看著阮半夏低著頭有些心虛的樣子,心底忽的一沉,一股巨大的哀傷湧上心尖,他甚至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的阮妹妹竟然成了王妃!
還是凌王妃!
那麼……送往北方的那些姜和禦寒衣物也是阮半夏送的?
還有……當時,他就在心裡納悶,凌王妃怎麼會給鎮北侯推薦自己,後來進了京,看見葉枝橋已經官復原職,他自行腦補認為是葉枝橋跟凌王妃推薦的自己,然後由凌王妃推薦給鎮北侯……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不是偶然,也不是僥倖,而是這個凌王妃就是他的阮妹妹啊!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串上了,可葉俊生還是不敢相信,阮半夏竟然做了王妃!
這是他的阮妹妹啊……
見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是愣愣的看著阮半夏,夏鈞堯眉頭一擰,低聲道,「大戰在即,葉將軍還不歸隊?」
葉俊生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抬起頭,深深的看了阮半夏一眼,雙手抱拳,「是,王爺!」
話音剛落,他就退了下去。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阮半夏的心裡有些難受,她低著頭,小聲的說,「你大可以不必這樣!」
夏鈞堯側眉睨著她,「不這樣,難道還要再給他希望?還是說,你願意去伺候他?」
這醋吃的!
阮半夏掀起眼皮睨了夏鈞堯一眼,轉身站回了自己的地方,她扁了扁嘴,負氣的道,「是,王爺!您說的都對!」
夏鈞堯轉過臉,沉沉的吸了一口氣,這一天早晚都會來,葉俊生喜歡阮半夏這件事,夏鈞堯早就知道,他又怎麼可能再給葉俊生希望?
與其以後攤牌,不如現在就明確的告訴葉俊生!
到了西域的邊關,夏鈞堯一刻也沒有停歇,安營紮寨之後,就跟著鎮北侯和七神將一起制定作戰計劃。
葉俊生始終都抿著嘴不說話,到了說要強行攻城的時候,他忽然站出來,開口道,「先遣部隊我上!」
簡單利落的一句話,已經表明決心。
誰都知道先遣部隊就是一堵人肉牆,用身體為後面的大軍開道,不計死傷。
鎮北侯走過去,拍了拍葉俊生的肩,「葉將軍,你的部隊可是我們的王牌,不能輕易折損。」
葉俊生挺直著胸膛,字字鏗鏘,「就因為我的部隊驍勇善戰,才應該在這種時候為大軍殺出一條血路,而且,我相信,我定會在一個時辰之內,打開城門,迎大軍進城!」
這話說得沒錯,可鎮北侯知道葉俊生是葉枝橋的兒子,他猶豫了一下,轉過頭看向夏鈞堯,「王爺,你看……」
夏鈞堯看著葉俊生的目光凌厲深沉,他點點頭,「好!就讓葉將軍衝鋒陷陣!」
葉俊生抱拳行禮,「末將遵命。」
計劃已經制定完畢,翌日便是開戰。
阮半夏站在夏鈞堯的身邊,看著葉俊生帶著自己的部隊先行衝進了一陣箭雨之中,心突地一下提了上來,「王爺!」
她伸手指著前方,「你竟然讓葉三哥沖在最前面?」
夏鈞堯涼薄的唇緊緊的抿著,淡漠的「嗯」了一聲。
阮半夏心裡的火氣一下就涌了上來,「王爺,他可是……可是……」
好歹也跟你做了十幾年的親兄弟啊!這句話阮半夏沒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但是她知道,她的意思夏鈞堯聽懂了。
看著夏鈞堯不以為意的皺了下眉,她更氣了,「你這個人怎麼就不念情啊!」
當初葉俊生可是把他當親哥哥一樣的對待,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是拼了命的保護他,這麼危險的關頭,他又怎麼能讓葉俊生去衝鋒?
七月站在旁邊,看著阮半夏和夏鈞堯置氣的樣子,他抬起手掩著唇用力的咳嗽了一聲,然後才走到阮半夏的身邊,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是葉將軍親自請命,一定要衝鋒,當時很多人都勸了,沒用。」
阮半夏擰了擰眉,轉頭看了夏鈞堯一眼,心裡怪怪的,很不是滋味。
她抬起頭,朝著前方城門看去,那裡不斷搭上的天梯被西域的守城士兵給推了下來,然後又搭上,又被石頭撞了下來,看著那樣慘烈的一幕,阮半夏的心都疼死了。
雖然知道戰爭避免不了死傷,可她真心不願意看見自己認識的人,去跟敵人這樣肉搏。
前方一直僵持不下,半個時辰都沒有一點進展。
阮半夏站不住了,她上前走了幾步,站在戰車邊,眼睛仔仔細細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方,發現西域的城門雖高,但也不是銅牆鐵壁。
特別是他們城門的上方戰台,只能兩個人並肩行走,很窄,她回身,看向夏鈞堯,「王爺,可以派十個輕功好的人,讓前面的人做掩護,他們踩著雲梯飛上去,將上面的守城兵殺光,然後他們只要守著上城樓的扶梯,不讓那些西域的士兵上去,等著衝鋒部隊上去以後,便可攻下城牆!」
夏鈞堯看著前方的戰事,阮半夏說的這個,他也剛好已經想到,他立刻站起來,喊了一聲,「七月,紫月,明月!」
三個月立刻跳了出來,「屬下在!」
夏鈞堯瀟洒的揮了一下身上的披風,大聲命令道,「隨本王攻上城牆!」
雖然這是部隊,打仗的有一幫好手,可是輕功好的,卻找不出幾個。
夏鈞堯帶著三個月走下戰車時,特意喊了一聲,「阮冬青何在?」
阮冬青立刻出列,跪了下去,「屬下在。」
夏鈞堯點點頭,「隨本王一起攻城!」
夏鈞堯帶著他們幾個騎著馬衝到了前方,伸手扶住正從城牆上被打下來的葉俊生,把作戰計劃跟葉俊生大致說了一下,葉俊生點點頭,「好!」
按照阮半夏說的,先上了幾十個士兵作為掩護,他們五個跟在他們身後,當西域那些士兵拿著槍和矛對準前面的人刺下去的時候,他們五人一下飛了出來,斬殺了西域收成的五個士兵。
他們快速的沖了上去,驍勇善戰,不畏生死,分兩路殺了過去。
而城牆上沒有西域士兵的把守,底下那些大祁先遣部隊的士兵,輕而易舉的爬上了城樓,幾十個人站在城樓兩邊,順著扶梯殺了下去。
鎮北侯真是看得心驚膽戰,夏鈞堯親自上陣,他怎能不擔心?
就在不知道裡面形勢如何,鎮北侯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城門終於被人從裡面打開,鎮北侯一見,拔出身側佩劍,大喊一聲,「將士們,沖!」
「沖啊……」
一陣呼天喊地的叫聲響徹雲霄,大祁軍隊瞬時攻進了西域邊城。
三個時辰后,這一仗總算以大祁大獲全勝而告終。
阮半夏心急如焚的跑進了城,看見夏鈞堯等人坐在地上,一邊包紮著身上的傷口,一邊說笑。
她走過去,看著夏鈞堯滿臉是血的樣子,心一下就疼了,「王爺……」
夏鈞堯見她要哭,立刻勾了勾唇,輕笑道,「沒事,都是小傷。」
還小傷呢!
夏鈞堯穿著那麼厚的軍裝,軍裝上隨處可見刀劍的口子,裡面還滲出了殷紅的鮮血,這叫小傷?
平時阮半夏手被割了一條口子,她都要哭好久,夏鈞堯居然告訴她沒事!
但這裡畢竟還有這麼多人,而且葉俊生和阮冬青也都負了傷,雖然看著都很嚴重,但是都只是外傷,休養幾天便也沒有大礙。
葉俊生的視線一直落在阮半夏的臉上,見她終於看向自己,他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我也沒事。」
阮半夏扁了扁嘴,忍住沒哭,站起身,叫了幾個士兵過來,把他們扶起來,住進了邊城的縣衙。
「你們一個二個都給我做好了,讓大夫一個一個的把葯上了,才准走。」
阮半夏拿出了王妃的架子,連夏鈞堯這個王爺的面子也不給,就讓大夫當著她的面,給他們看傷口,上藥。
夏鈞堯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本王這個王爺都不好用了。」
其它幾個人聽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時候,鎮北侯把外面的局勢穩定好了,帶著其它的將軍走進來,看著坐了一地的傷員,特別是夏鈞堯時,他急忙走過去,蹲在夏鈞堯的身邊,「王爺,傷勢如何?」
夏鈞堯搖了搖頭,「沒有大礙,雖然大家都負了傷,但是卻減少了先遣部隊的傷亡,也算是一件好事。」
鎮北侯這才放心的點點頭,剛才大軍攻進邊城,邊城守將竟然不戰而降,拱手把城池讓了出去。
本來還以為有一場廝殺,沒想到攻下城門后,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奪了城。
鎮北侯忍不住感慨,「王爺真是好計謀,把局勢看得這樣透徹,殺了守城士兵,守住扶梯口,這一仗打得確實輕鬆了不少。」
夏鈞堯笑了笑,「本王可不敢居功。」
「嗯?」鎮北侯愣了一下……
夏鈞堯轉頭朝著阮半夏看下,「是本王的王妃有如此眼見,一眼就看出了邊城的破綻,所以本王才會帶著自己的暗衛衝上城樓。」
「王妃?」鎮北侯把阮半夏上上下下的打量的一遍,忽的,臉上一喜,「難道……這位就是凌王妃?」
夏鈞堯但笑不語。
阮半夏抬起雙手,對著鎮北侯行了一個軍禮,「在下便是凌王妃。」
「啊……」
所有人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鎮北侯更是笑得合不攏嘴,「王妃真是好氣魄,竟然女扮男裝混進軍營,而我手下那些人竟無一人察覺,哈哈啊哈……」
這話說得阮半夏都不好意思了,她抿著唇笑了笑,「侯爺不要見怪,千萬別把我趕出去啊!」
她好怕……
鎮北侯擺了擺手,「不會,怎麼會呢?王妃如此聰慧,又有常人不能及的智謀,我是想留都來不及啊……」
阮半夏這才得意的睨了夏鈞堯一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她是賴在這裡不打算走了。
大夫們給夏鈞堯他們上好了葯,又叮囑了幾句,便退下了,夏鈞堯穿著一身素衣,長袍到腳,長身玉立的站在大廳之中,和鎮北侯商量著剩下的作戰計劃。
阮半夏就蹲在阮冬青的身邊,把他身上全部檢查了一遍,滿意的點點頭,「青兒確實長大了,都能衝鋒陷陣了。」
阮冬青微抬起下巴,笑道,「那是,我早就想像師傅一樣,為國出力,現在可算是找到機會了。」
師傅……
阮半夏朝著葉俊生看去,見他雖然笑著,可眼底的落寞還是掩蓋不住的流露出來,她蹲著走了一步,在葉俊生的身前蹲下,「葉二哥……」
她抿了抿唇,「下次……你能不這麼拚命了嗎?」
葉俊生笑著搖搖頭,「總要有人拚命,才能勝啊。」
這話說的阮半夏竟無力反駁,她知道,葉俊生可能是心裡有一口氣,所以才會這麼不要命的沖。
「好吧!」阮半夏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既然你要衝,那我就站在後方,助你一臂之力!」
就像今日一樣,能夠快速的解決戰鬥,還是儘快為好,減少傷亡才是重點!
京城。
皇帝收到前方戰報,坐在大殿上就笑得合不攏嘴,他拿起手上的戰報,對著底下的文武百官搖了搖,「看看,凌王足智多謀,親率大軍,竟然在一個星期之內澆滅西域士兵五十萬,還活捉了福察,更是拿下了邊城!」
底下那些文武百官們全部跪下,恭維道,「吾皇英明!」
這要是阮半夏在,聽著這話,又該嗤之以鼻了,人家前線的戰士拚死相搏,打下的勝仗,跟皇帝有一毛錢關係!?
這些人就是迂腐,會溜須拍馬。
夏墨言聽著,臉黑的跟鍋底一樣,雙手在身側緊緊的握成拳,這要是真讓夏鈞堯滅了西域,凱旋歸來,名聲大噪,他這個太子又該置於何地?
到時候肯定不少趨炎附勢的人都會像潮水一樣的朝著夏鈞堯涌去。
和丞相互換了一個眼神,他點點頭,是該做點什麼了。
皇帝是開心了,夏鈞堯等人心情也不錯。
制定好作戰計劃以後,夏鈞堯並不想多停留,打算在三日之後繼續朝著西域的領土踏進。
西域的地形和大祁有所不同,外面圍了一圈的城池,除了西域皇帝住的宣城是一座密不透風的城意外,中間則是一片大草原,西域本就是游牧民族,牛羊馬匹甚多。
而邊城就是西域的整個屏風帳,把邊城拿下,就像是在西域的身上撕了一條口子,只要順著這條口子殺進去,不日便會滅國。
另一邊,西域的皇帝早就做好了準備,披掛上陣,拿著劍守在了宣城城門上。
大祁的軍隊在邊城兵分三路,分別向著西域的內臟挺進,所到之處,均大獲全勝,大多數的守城將軍看見大祁的軍隊都嚇得屁滾尿流,畢竟福察被生擒,這對於他們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很多西域的將軍都只是稍稍的抵抗一下,發現不敵,立刻投降,這也讓大祁的部隊,傷亡減到了最低。
一個月後,兵分三路的軍隊在宣城外匯合。
夏鈞堯手裡拿著將旗,對準宣城的城門,一聲激昂的斷喝,「將士們,建功立業的機會到了,拿下宣城,活捉察汗,咱們回去喝酒吃肉,個個封官拜爵!」
「沖……」
底下的將士們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激戰,早已軍心激慷,跟西域那些怕死的比起來,更顯得士氣高漲。
隨著夏鈞堯的命令,那些將士們一起沖了上去。
而宣城可不比邊城那樣容易攻下,畢竟是整個西域的心臟,又有察汗親自坐鎮,更加難攻。
激戰了大半天,遲遲攻不下城門,夏鈞堯只能撤兵,駐紮在宣城十里之外的草原上。
議事廳里,鎮北侯連同所有的將軍都黑著臉看著宣城的模型圖一言不發。
阮半夏也站在旁邊,隨著他們一起看著。
這宣城的城門比邊城高了五米不止,他們的雲梯根本就夠不上,重點是那地形,圓潤密不透風,就算是想用輕功飛上去,也沒有落腳點。
一時之間,戰事陷入了僵局。
西域皇帝自然不傻,不會打開城門,殺出來以卵擊石,他就守在宣城裡,不出也不讓進。
商量了兩天未果,沒有人能夠找到更好的辦法。
回到營帳,阮半夏呼了一口氣,幫夏鈞堯寬衣,看他一臉愁容,她知道攻不下宣城,夏鈞堯連覺都睡不好。
她想了想,說道,「明日,讓我去會會福察可好?」
夏鈞堯睨了她一眼,「福察不會告訴你宣城的弱點的,雖然被俘,但他的心還是向著西域的,就是死,他也不會出賣西域。」
他說的,阮半夏自然明白,但是現在西域皇帝守著宣城,連話都不聽,除了福察,他們是真的沒有任何的突破口。
阮半夏想了想,狡黠的笑了一聲,「我有一計,暫且可以試試。」
第二日,阮半夏便提著一籃子好吃的東西進了監牢,讓人打開鐵鏈,她走了進去。
「福察將軍,本王妃給你帶了好酒。」
阮半夏一邊說,一邊把籃子里的東西拿出來,擺在了地上。
福察一聽王妃兩個字,雙眼危險的眯了一下,譏諷的笑道,「這大祁的軍隊里竟然有女人!」
「女人怎麼了?」阮半夏嘚瑟的挑了挑眉,在福察的身邊坐下,「別以為女人就一無是處,這大祁的軍餉可是我給的,這大祁士兵身上穿的棉衣可是我提供的,就連邊城的城門也是我用計讓人給破的。」
福察一聽,心裡大驚,將阮半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不可置信的問,「你?」
「是我啊!」阮半夏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爽朗的喝下,然後抬起頭,笑睨著福察,「本王妃告訴你,大祁沒有本王妃,是根本不可能拿下你們西域的,好了……」
她給福察倒了一杯酒,遞給他,「說這麼多有什麼用,喝酒。」
福察雙手都被鐵鏈綁著,自然是抬不起手,他冷眼盯著阮半夏手裡的酒杯,「喝不到。」
阮半夏把手抬起來,舉到福察的嘴邊,福察張開嘴就把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阮半夏看著他,笑,「你就不怕這酒里有毒?」
福察冷哼了一聲,「你們不會在這個時候殺我!」
這倒是。
阮半夏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之前艾拉的死因,夏鈞堯已經告訴了阮半夏,而現在阮半夏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福察。
福察聽完以後,整個臉都沉了下去,「你是說……是因為夏墨言?」
「是啊!」阮半夏挑了挑眉,「我有必要騙你?」
福察氣得雙腿狠狠的踢了一下面前的稻草,「那時候,我真該一劍劈死他!」
阮半夏連續喝了好幾杯,已經有了些醉意,她看著福察一個勁的笑,「想劈死他的人可不是只有你一個!」
說完,她舉起酒杯喂到福察的嘴邊,「來,喝啊,我一個人喝沒意思。」
福察觀察了一下阮半夏的臉色,見她是真的有些醉了,福察便擰緊了眉,「這樣喝著一點也不痛快。」
阮半夏舉著酒杯愣了愣,「那你想怎麼喝?」
福察挑了挑眉,「你把我解開,我跟你好好的喝,不醉不歸!」
「這樣啊!」阮半夏迷離著雙眼,點點頭,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忽然就摸出一串鑰匙,盯著鑰匙傻傻的笑,「在這呢,我來的時候,可是偷了鑰匙的,嘿嘿……」
她拿著鑰匙彎腰,找到福察手上鐵鏈的鎖,插了好幾次,才將鑰匙給插了進去,「啪」的一聲,鎖應聲而落。
阮半夏拿起酒杯遞到福察的眼前,「可不能說話不算數,來,喝啊!」
福察睨了她手裡的酒杯一眼,唇角忽然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王妃,這可是你自己把我解開的!」
話音剛落,福察一下伸手,抓住阮半夏的手腕,將她翻了一個身,直接掐住了她的喉嚨,「現在,還要勞煩王妃送我出去了。」
阮半夏嚇得大叫,「好你個福察,竟然敢騙我!我好心跟你喝酒,你竟然抓我做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