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把話挑明

紀氏也不繞圈子，點點頭道：「陸管家已經派人來過了，徐媽媽的事我也知道了，羽墨你想如何處置她呢？」

這個問題問得極好，可以看作試探，又可以看作是提醒，畢竟如今掌管著蘇府庶務的是紀氏，而不是她蘇羽墨，若是她逾矩插手，便是非常不妥的舉動。

幸好，羽墨也從來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只見她微微一笑：「這些事自然要看大夫人的意思了，我剛回來府里，又怎麼可能知道這個徐媽媽該如何處置了？要不是我去了瀟院，看到我娘咳嗽那麼嚴重，身邊又沒有人伺候，而且房裡還那麼冷，我也不會那麼生氣。」

恰到好處的解釋，借著憤怒的情緒說了出來，羽墨此時面上一片坦然。

照理說這後院的下人都是由大夫人所管，就算是有人犯了錯也該送到她這裡來對質，但是偏偏羽墨那邊直接就讓人將徐媽媽綁了，就算紀氏性子好，也難免心裡不太舒服，這會兒羽墨一解釋，她的心裡自然也就舒坦了。

要知道，寧姨娘畢竟是羽墨的生母，分別十年，好不容易回來了卻見到自己的生母在受人欺負，還是被下人欺負，這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忍得下來的事，若是她當真忍了下來，恐怕蘇府眾人心裡又會有另外一番計較了。

再有便是羽墨這一聲「我娘」，讓大夫人眉眼微動，看著羽墨不知道在想什麼。

照理來在名門世家裡頭只正室才能被稱為「娘」，而侍妾什麼的說到底也不過是半個主子罷了，那些名門庶女興許會在私底下稱呼自己的生母為「娘親」，但是在人前卻是必定會喚她們「姨娘的」。

蘇府的情況和別處不同，蘇月晗的生母尹氏向來得寵，又一直覬覦正妻之位，所以蘇月晗一直喚她「娘親」，她見大夫人和老爺沒有說什麼，便也厚著臉皮應下了，當然在外頭地的場合里，蘇月晗還是會喚她姨娘。

而羽墨從小養在外頭，本不是當成大家閨秀養大的，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多名門世家的禮儀之說，如今她喚寧氏娘親，大夫人自然也不會糾正什麼，最多以後到外頭時提醒她注意些稱呼便是了。

「我已經讓人去府外打聽了，若是她當真貪了府里的銀子，去外頭置地，那是絕對不能輕饒的，這樣的惡奴縱然是發賣了也不為過。」紀氏果真沒有計較羽墨的稱呼，只繼續她的回答。

羽墨點點頭：「是啊，這個惡奴還搬出大夫人的名頭，想要污衊大夫人指使她呢，簡直可惡至極。」

「還有這樣的事？」紀氏面面露驚訝，她並不知道這件事，不過冷靜下來以後便面上一沉，若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徐媽媽還真是不能留了的。

「可不是么，大夫人仁善，和我娘無冤無仇，又怎麼會指使下人去欺負我娘了？」羽墨就連告狀都十分坦然。

羽墨理直氣壯的態度，叫紀氏沉默下來。

這事要是換作平時，恐怕紀氏還真不會為了寧氏出頭，但是偏偏羽墨已經被牽扯進來了，更何況她雖然不知道老爺忽然將羽墨召回來的具體原因，不過她既然回來了，那麼她便是蘇府的三小姐，怎麼說寧氏都是三小姐的生母，斷然不能被人隨意欺辱。

「這件事我會再派人去查的。」紀氏的眸中劃過一抹精明，原先她倒是沒有在意，但是這會兒被羽墨這麼一提醒，她還真覺得這件事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指不定就有什麼人在背後籌謀也說不定。

「大夫人執掌蘇府多年，我也不想在關公面前耍大刀，論及計謀心機我不過是個尚未及笄的女子，我娘更是個毫無城府之人，相處十多年之久，想必大夫人也該是明白的。「羽墨頓了頓，繼續一板一眼地說道，「對於府里的那些事我沒有興趣參與，也更不想牽涉其中，但是我也不是喜歡被人隨意擺弄的人。」

這些話，羽墨說得莫名其妙，但是大夫人卻從其中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個不怕事的丫頭，她不惹事但不代表她不會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