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有什麼好怕的！

而另一邊羽墨大動干戈之後，倒是安靜了下來，整個墨苑這一日也算是經歷了大動蕩了，這會兒夜深人靜，大家都去睡了。

「小姐，早些睡吧。」紫蕁點上了羽墨喜歡的熏香，回頭看她仍坐在窗檯前的塌子上猶自發獃，便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紫蕁，我終於回來了。」羽墨沒有動，只幽幽嘆了口氣，「才回來一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盛京蘇家……果然和外祖母說的一樣，不是那麼好待的地方。」

白日里張揚跋扈的蘇羽墨，她的骨子裡有著雲州寧家人固有的驕傲和倔強，但是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尚未及笄的少女罷了，回到離開數十年的家裡，她難道真的不怕嗎？

不，她是害怕的，就如她所言，回來的第一天就發生了那麼多事，官家豪門的水深並不是隨便說說的話。

如今想來，過去十年被寵愛的那些美好時光，簡直就像是偷來的，在寧府她是最小的小姐，外祖父外祖母都將她捧在手心裡，她的舅舅舅母還有表兄嫂都對她縱容得很，就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他們都會想盡辦法滿足她，在那裡沒有陰謀沒有算計，有的只是親人最真摯的關心和愛護。

這樣的日子她真的過得太久了，久到她甚至覺得未來的一輩子她都會這麼幸福，她爹的一封信打碎了她的美夢，她回來了這個曾經拋棄過她的地方，只是一天時光，就讓她明白了盛京和雲州的不同。

以後的日子不會安穩，她心裡明白，卻終究忍不住唏噓。

「老夫人一直都說，小姐是最聰明伶俐的，想來也定然能應付這裡的事。」紫蕁在心底也忍不住嘆息，但是嘴上卻仍是一番鼓勵的話，「更何況，老夫人不是常常說，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么？」

羽墨只是無奈地嘆氣，不過一日，她便已經覺得彷彿已經在這裡待了許久了，這樣的日子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這有什麼，奴婢倒覺得挺有意思的。」從外頭走進來的茯苓顯然也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笑眯眯地走上前。

「哦？」羽墨挑眉，偏頭看過去。

茯苓和紫蕁雖然都是羽墨的心腹侍女，但是在許多事上羽墨其實更願意聽紫蕁的建議，畢竟紫蕁個性沉穩做事嚴謹，她總能想到許多旁人無法想到的細節，反而茯苓更大咧咧些，脾氣也更爽直，跳躍性的思維常常連羽墨和紫蕁都能被她的話噎到。

「小姐路上不是還提過，老爺說這后宅的勾心鬥角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小姐平日學的那些兵法罷了，能有什麼了不起的。」茯苓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彷彿一道明媚的陽光照進人心裡，讓人心裡暖暖的。

「這話倒是沒錯的。」紫蕁也跟著笑起來，「小姐一直都嚷嚷紙上談兵，從前最多和老爺少爺下下棋，玩玩沙堆推演，這會兒卻能將所學的那些兵法用上了，多有意思。」

兩個侍女挖空了心思想讓她高興，羽墨又何嘗看不出來，更何況她們說的也確實沒錯，這裡不就是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么？她從小跟著外祖父和舅舅學兵法學武藝，這會兒不正是考驗她從前所學的時候么？

想到這裡，她頓時覺得有什麼好怕的，她就不信那些后宅婦人還翻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