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皇兄,放他們走
君非劭瞳孔一縮:「非戟,你做什麼!」
「非要一人死,那麼本王死!」
話音才落,鋒銳劍鋒狠狠沒入他腹部,直穿他的身體!
鮮血滾燙,濺在大地上,暈出妖嬈的血花!
君非戟身邊的士兵來不及阻止,只能接住君非戟有些脫力的身體。
「君非戟,你——」君非劭不可思議地瞪大眸子,身體都是顫抖的。
君非戟望了眼長長的劍,一大半已經穿入他的身體,他拇指抹了把嘴角的血跡,勾笑:「皇兄……放他們走。」
「君非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皇兄,你……你放他們走。」
君非劭緊緊咬著牙,雙掌握拳,猩紅了眼睛瞪他,「都愣著做什麼,快傳太醫。」
有士兵急忙跑去喊太醫,君非戟沒有阻止,他知道,就算太醫現在就來了,也救不了他。
他固執地與君非劭對視,許久之後,他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皇兄,放、放他們走……」
君非劭沉默不語,但從君非戟那雙痛苦的眼中,他看到了君非戟對他的失望。
是啊,他已經知道自己騙了他。
所以,他在用他的方法去補償被他傷害的人。
可是非戟,你知道那人接受嗎?
「皇兄……」君非戟虛弱得沒多少力氣了。
君非劭牙關緊咬,就是一個字都不肯說。
君非戟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皇兄,這是你欠我的。」
君非劭雙目充血,「所以你便用如此極端的方式逼朕?」
「不這樣,皇兄……皇兄肯放手?君陌離還有后招,君、君宥熙是他的人……這條命,臣弟替你給了,你、你放他們走……」
君非劭綳著臉,還是不肯鬆口,但君非戟已經沒力氣說話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艱難地抬手,看著虎口上褪不下去的一派牙印,虛弱地笑了笑。
這是,離筱忍咬的。
她留在他身上唯一的印記。
呵,走的時候叫,起碼還能帶走一樣東西。
離筱忍,其實你也沒那麼狠心。
這時有人跑上城樓,將一封信遞給君非劭。
君非劭打開一看,怒極之下將信毀成灰燼,雙目似是染上寒冰,瞪向那邊雲淡風輕的人,一口銀牙咬得死緊。
好……好一個君陌離!好一個君宥熙!
「王爺!王爺!」士兵驚恐大吼。
君非劭再次看去的時候,君非戟已經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君非劭雙眼泛紅得更厲害了,他嘴裡咬出幾個字,「讓他們走!」
那邊君陌離似乎絲毫不意外,他淡淡看了眼城樓上的憤怒的君非劭,又看了眼了無生氣的君非戟,拉著離筱忍的手往回走。
君非戟一命,換君非劭一命,倒也不是不可以。
可離筱忍頻頻往後看去,「君非戟不會真死了吧?」
講真,雖然她不喜歡君非戟,但是從沒想過讓他死,那貨突然刺自己一劍,刺得莫名所以!
「誰知道呢?」君陌離回答得很淡。
離筱忍忍不住蹙起眉,說到底和君非戟也有幾分交集,君陌離一把將人拉過來,「現在最重要的是逃命,好不容易君非劭鬆口,不趕緊走,待會兒他反口了怎麼辦?」
「哦,對對對,趕緊走。」有皇上在,一定不會讓那貨出事的。
正好晉翟也回來了,帶著幾萬私兵,君陌離穿過樹林,離開京城,一點都不擔心君非劭會派人過來埋伏。
京城內。
君宥熙做完手裡最後一樣任務,就帶著太妃上了馬車。
太妃有些擔憂,目光又有些留戀,「你做這些,怕是我們再也回不了京城了。」
君宥熙無所謂聳肩,「不回來就不回來,現在皇叔都跟他們撕破臉皮了,你覺得咱們再留在這兒還有好果子吃嗎?身首離家都是分分鐘的事情。
倒不如保留下風王這個稱號,咱們繼續遊山玩水去,那小日子也不錯。」
太妃不言語,面上仍舊有些不舍。
畢竟,她最愛的人就在皇宮裡,她想留下來陪他,可是同時她也明白,君陌離走了,這裡也再沒有沒有他們母子的容身之地了。
君宥熙手掌貼向太妃的肩頭,包裹住她的肩,「母妃,大不了等你念家了,咱們就兜路去你娘家,兒子也許久未見外祖母了。」
太妃的臉上終於展露出笑容。
君宥熙見狀,內心長嘆一聲,唉,女人啊!
馬車緩緩從南城門溜走,而等到君非劭帶兵回來的時候,攻打皇宮的私兵已經離開,侍衛長親自上前說,人已經隨著風王一同離開,他們誓死堅守,沒讓敵人進入!
但,京城裡的騷亂還在繼續,百姓們被煽動跑去了皇宮,他們不相信,那人溫和善良的無雙王會造反,平日里就救治百姓,一有天災人禍就開糧倉的離府會造反!
一層層麻煩接踵而來,百姓們堵著皇宮不讓進更不讓出,誓要給個說法,放出離府一家!
最後,君非劭還是沒能派人追上君宥熙和君陌離。
君非劭恨得牙痒痒,好一個敲山震虎,好一個利用百姓,好一個一命換一命!
讓朕活著,讓朕承受痛苦!
就連太后也被驚動了,但是她也壓根做不了多少事,最終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小兒子被人推了回來,沒有了分毫生氣。
太后整個人如遭雷劈,怔怔地定了半會兒,最後昏了過去。
皇叔一行人順順利利離開了京城範圍,京城那邊究竟會發生什麼事,君陌離不想去理,他也相信君宥熙能有個好收尾。
紮營的時候,離筱忍還在離家那邊,不知道在談什麼,而君陌離也在自己的帳營里,處理後續的事情。
天耀是留不下來了,他既然做出這一步,也做好了好離開的打算。
那邊的事情,也該收拾收拾了,不然某些人蹦噠太痛快了。
有些命,也該收回來了。
一隻鴿子撲閃這翅膀飛了進來,最後停在能支持它身體的物件上。
君陌離淡淡瞥了一眼,隨手拆下竹筒上的字條,上面只一行,寫了幾個字。
君非戟已死!
「皇叔?」
君陌離將手裡的東西放好,那張紙條毀滅,才回了聲。
不能讓離筱忍知道君非戟死了的事情,那丫頭心思單純,指不定會傷心內疚。
君陌離深知,一個活人是永遠爭不過一個死人。
君非戟想要已死來求得原諒,讓離筱忍一輩子都記住他?
他不會讓君非戟如願。
他君陌離的女人,只能記著他一個男人。
離筱忍掀開帘子進去,然後窩到了皇叔的床鋪上,軟軟地喊:「皇叔……」
君陌離身子都讓人給喊麻了,「何事?」
離筱忍翻了個身,面對他,「皇叔真能找到我姐姐嗎?」
君陌離起身,走過去,居高臨下,唇角含笑,「不信本王?」
離筱忍忙搖頭,「當然信啊!」
「既然信,為何還要問本王?」君陌離俯下身,兩人面對面,鼻息都能相互聞到,「是不是想本王,所以才故意藉此來找本王的?」
離筱忍的臉紅了紅,一把推開他,然後捂著臉翻身轉了個圈,「討厭,這樣拆穿人家真的好嗎?」
君陌離一怔,沒想到離筱忍大大方方承認了,這下輪到皇叔不好意思了,耳根子燙燙的。
離筱忍從指縫中正好就看皇叔尷尬地別過臉去,那粉紅的耳根映入眼帘。
離筱忍眨巴眨巴眼睛,然後猛地站起,踮起腳尖湊到皇叔跟前。
君陌離「咳」了一聲,下意識往後退去,「筱兒,看、看什麼呢?」
離筱忍扒住君陌離的肩膀,不讓他後退,黑溜溜的大眼睛緊緊瞅著他泛紅的耳根,賊兮兮笑了。
「皇叔,你害羞了啊?」
溫暖的氣息竄入耳廓,君陌離臉上都泛起了可疑的紅暈,「筱兒看錯了,本王體內有毒,有時候會如此的。」
離筱忍一副「你當我傻」的表情,「皇叔,害羞就害羞嘛,說出來又不會掉塊肉。」
她往前又走了步,身子幾乎貼近皇叔的身體,溫熱的氣息縈繞,皇叔覺得小腹的燥火有了要萌發的趨勢。
有什麼別人對你有感覺,你就是呼吸都有錯。
君陌離後退一步,喉結上下滾動,感覺到了乾燥,「筱兒,站好,有話、有話站直了說。」
「不要,我就要貼著皇叔。」
說著,離筱忍又上前一步,兩人的身體緊貼著,皇叔脖子白白嫩嫩的,離筱忍一個沒忍住啃了上去。
君陌離低低悶哼一聲,雙眸變得深邃起來。
離筱忍倒也沒太戀,啃了一口,又舔了一下,便鬆開了,抬頭去看,果然見到君陌離耳根子貌似更紅了些,離筱忍笑得很是得意。
小手捏住他的耳垂,又在他耳邊呵氣,「皇叔,想不到你這樣純潔啊……」我都不好意思帶壞你了!
「本王純潔?」
「對啊,看,說幾句話你就耳朵紅了,這得多純潔才能做到啊~」
「你便不相信本王真是因為體內的毒?」
「嘿嘿!我信啊,皇叔你說啥我就信啥,不過皇叔,還有什麼表現你一次性全說了吧,不用下次臨時想了,你好好想想。」
君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