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夜話
陳珞的出門前喝的一罐酒的酒勁上來了,目不斜視的看著墨守承的眼睛,腦袋昏昏沉沉的,倔強的不想做任何解釋。
「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既然要對付我,為什麼沒有認真對待?」
這個問題在墨守承的腦海里久揮不去,最終還是決定直接詢問陳珞。
「為什麼?」陳珞粲然一笑,鬆開了推車,向後退了幾步,「當然是恨你了。」
「恨我?」恨這個詞從陳珞的口中說出感覺很是不搭,讓墨守承為之一愣。
即便現在已經知道洛雲溪才是害死自己父母的人,可是陳珞還是忍不住的想對墨守承發火,積攢已久的怨恨怎麼會輕易消失。
「如果不是你,我之前怎麼可能會喜歡你。如果不是因為傷心,我怎麼會帶自己的父母出去散心,又怎麼會遇到車禍?」
一字一句的說出口,陳珞彷彿看到了之前的事情又浮現在了眼前。
「我經過調查發現向我撞來的司機是你認識的人,這個你怎麼解釋?」陳珞抬起頭,看向墨守承,等待著他的解釋,即便是自己不需要這個解釋。
「我不知道這件事……」墨守承皺起了眉,這個事情自己之前並不清楚。
陳珞的死訊太突然,突然到墨守承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之後便在極力遺忘這件事情。
墨守承的答案在陳珞聽來似乎並不意外,洛雲溪做的事情,墨守承又怎麼會知道呢。
「那你知道,我沒有了父母,外界所有人都認為我死了的時候,我不改變身份和相貌又該怎麼活下去嗎?」
墨守承沒有回答,這些事情他都無法設想。
「我好不容易遇到了衛新,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好好和衛新在一起,結果……他卻失蹤了。」
「綁架我的人提供的線索也指向你,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活下去?」
陳珞一句句的質問墨守承,墨守承卻陷入了沉默,沒有任何答覆。
「哈哈哈哈哈,我問你這些有什麼用呢,你又怎麼會在意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應該怎麼活。」
問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陳珞緩緩的蹲在地上,整個頭埋在自己的雙臂里,似乎在恐懼著些什麼。
墨守承不知道陳珞居然經歷了那麼多事情,而且還和自己有關係。
聽著一旁的陳珞低聲的抽泣聲,墨守承有些不知所措,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可是又不敢上前安慰。
「你應該告訴我的,這些我都沒有做過。」墨守承收回自己的手,向陳珞解釋。
如果陳珞提前和自己說明的話,事情就不會這樣了吧。
「告訴你,呵呵,有什麼用呢?」陳珞擦拭掉自己的淚水,並沒有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地面。
「如果告訴你,你是不是要把我這個漏網之魚給殺掉。」
「我不會這樣做的。」墨守承急忙否認陳珞的想法,陳珞說的事情,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在陳珞的面前卻沒有半點方式證明自己。
「怎麼不會?」
墨守承的否認讓陳珞想起那天,洛雲溪受傷的那天,所有人都認為是自己弄傷了洛雲溪。
「你還記得洛雲溪被刀子刺傷的那天嘛,那天你可是不有分說的給了我一刀,只不過是洛雲溪說了幾句話。」
舊事重提,墨守承腦袋瞬間如爆炸一樣,聽到了一陣響聲。
那天墨守承帶著一些人去遊玩,洛雲溪和陳珞也在邀請名單中。
入夜,陳珞被洛雲溪叫到房間里,房間內只有陳珞和洛雲溪兩個人。洛雲溪拿著一把刀塞進陳珞的手裡,順勢刺進了洛雲溪的身上。
所有人聽到了洛雲溪的驚叫聲都趕了過來,看著陳珞手中的刀子,以及洛雲溪的言語,讓所有人都當做是陳珞刺傷了洛雲溪。
當出來想要丟掉刀子時,墨守承以為陳珞又想再次刺傷洛雲溪,便奪下了陳珞手中的刀子,不小心刺傷了陳珞。
「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回想到那天,墨守承便知道陳珞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對自己不信任了。
「墨守承,是你先不信任我的,你現在又怎麼讓我相信你?」那冰涼涼的刀子從自己的身上劃過的觸感似乎從來沒有消失,回想到那時墨守承冰冷的眼神,陳珞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那個時候自己不躲一下,可能就不會是划傷了,而是和洛雲溪一樣直接刺到自己的身上。
「我……」墨守承猶豫了一下,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陳珞站起身子,微笑著看著墨守承,雙手固定住墨守承的腦袋,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有些魅惑的說道:
「我現在為你改變了樣子,這個樣子是你喜歡的對不對?我剛開始就是想以這副樣子接近你,然後查詢你的一些違法的證據。你也是對這個樣子有好感的對不對,不然怎麼會在出差時對我那麼好。」
面對陳珞,墨守承竟然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陌生,彷彿面前的人,自己從來就沒有見過。
墨守承掙脫開陳珞的鉗制,「陳珞,你醉了。」
「是,我是醉了,可是我比你要清醒很多。你已經醉在洛雲溪的溫柔里,出不來了。」
墨守承沒有回應,有些事情並不是他想做就可以處理好的。
「沒什麼事,那就以後不要再見了。」陳珞推著車子準備離開,畢竟說再多也沒有用。
似乎想到了什麼,陳珞停下了腳步,「小心洛雲溪。」陳珞在墨守承的耳邊小聲說道。
墨守承一愣,詫異的看著陳珞,陳珞卻沒有理會他,徑直向前走。
「我調查到衛新在歐洲西部的地方,具體地點不清楚,你父母的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的。」看著陳珞的背影,墨守承大聲說出來,希望對陳珞有所幫助。
墨守承直直的盯著陳珞的背影,直到陳珞消失。
小心洛雲溪?
陳珞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墨守承很是不解。
拿自己的手機,墨守承播出一個號碼,「幫我調查一下陳珞家裡人死的那場事故,我要詳細的調查。」
陳珞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家中的,現在整個人都是迷茫狀態。
衛新沒有死,他在歐洲……
用鑰匙打開房門,將推車推進去,陳珞整個人都坐在了地上,這些信息都太過突然,腦袋裡一團亂麻。
「陳珞,你回來了。」
顧靈沒有發現陳珞的異樣,以為陳珞只是出去逛一圈累到了,上前幫忙把推車放在屋內,便準備扶起陳珞。
「顧靈……衛新已經有線索了。」陳珞一把抱住顧靈,有些激動的說。
「他在哪?」
「墨守承說他在歐洲的西部,具體的還不知道。」
墨守承?從陳珞口中聽到墨守承,顧靈心裡一驚,難道陳珞剛才和墨守承見過面了麽?
「我要去找他,對,現在就去。」陳珞彷彿又有了動力,打起精神走進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顧靈向前阻攔了陳珞的動作,現在讓陳珞一個人出門絕對不行的,出言勸阻道:「你確定墨守承說的都是真的?確定不是在騙你嗎?」
「我不確定,但是你之前不是也看到過衛新嗎?只要有一點希望,我都要去看看。」陳珞抬起頭,眼神很是堅毅。
「就算是真的,你現在那麼著急也沒用啊,現在已經那麼晚了,這個時間沒有去那裡的飛機了。」
即便是陳珞想去,顧靈也不想讓陳珞現在去,按陳珞的說法,墨守承一定是在樓下,顧靈可不想讓陳珞出什麼問題。
「那我就買最早的航班。」陳珞繞過顧靈開始收拾。
現在陳珞沒有了父母,沒有了工作,連復仇的辦法都沒有了,現在只是希望衛新可以好好的,即便是怨她,恨她都好。
「最早的航班也是後天的了,後天我有個朋友也要去那邊,你和他們一起去吧,至少有人照顧你,我也放心一些。」
顧靈拿出手機,讓陳珞看最近的航班,已經阻攔不住陳珞了,還不如盡量保證她的安全。
「好,謝謝你。」陳珞只能選擇妥協。
「謝什麼謝,喝酒吧,不然你那麼多酒可就白買了。」顧靈走向一旁的推車,開始拆酒。
幾罐酒下肚,陳珞冷靜了下來,不再糾結于飛機票的事情,而是開始回憶小時候。
依靠在沙發上,幾口將自己手中的酒喝完,瓶罐隨意的丟在地上,絲毫沒有為明天的打掃而擔心。
「你說,小時候多好,咱們是鄰居,天天一起玩一起鬧,什麼都不用想。」又拿出一罐酒,陳珞慢慢的回憶著。
「可不是嘛,小時候你還總搶我的娃娃。」顧靈邊喝邊給陳珞嘴邊遞吃的,讓她不至於太難受。
「什麼叫搶啊,明明是我的,但是你喜歡,所以我爸媽就送給你了。說好的給我再買一個,結果到現在都沒有買。」
想到那個娃娃,陳珞生氣的嘟起來嘴巴,像個小孩子。
顧靈覺得這樣的陳珞有些好笑,順勢同意道:「是是是,是我的錯。」
「我特別羨慕你,小時候你媽媽特別會打扮,每次都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像個洋娃娃,然而我爸媽卻不會。」
顧靈放下了手中的吃的,猛地喝了幾口酒。如果自己父母不出意外的話,自己還會是最令人羨慕的那個吧。
「我不是也羨慕你嘛,至少你父母都在身邊。」顧靈情緒低落的低下了頭,有些事情總是不如自己所願。
「你還好意思說,你來我家以後,我爸媽都只想著你,有時候我都懷疑我到底是不是我爸媽親生女兒了。」
顧靈依靠在陳珞的肩頭,看著手中的酒,當初的事情還真的是不少呢。
「上大學,你上了藝校,我一直都相信你可以當大明星,然後,帶我去各種地方看看。」
顧靈噗嗤一笑,想起當時陳珞陪自己藝考,老師差點看上陳珞的情形,「如果你進娛樂圈的話,應該是比我厲害。」
陳珞搖了搖頭,「我進不了,我可沒有站在眾人面前的心態,我怕我自己出醜。」
兩人從小學說到了現在,一點點把之前事情講述出來。
「當時你還為了墨守承哭了好久,真的,樣子特別丑。」不知怎麼地兩人開始說起了對方的糗事,顧靈指著陳珞笑陳珞當時的單純。
「你還說我,你不也因為之前上學的時候告白被拒絕也哭了一場嘛,那個時候還拉著我假裝大人喝了好多酒,酒醒了被訓了一天。」
陳珞不甘示弱,嘲笑著顧靈,「不過,你之前看上的男生真的挺帥的。」
「是挺帥的,但是就是不火,到現在還沒有什麼主角的戲份。」顧靈有些惋惜的回想著自己喜歡的那個男生,如果當時那個人接受了話,可能也不會遇到陸宇恆了吧。
「你要是讓陸宇恆知道的話,他會吃醋的。」
「吃醋就吃醋唄,我怕他不成?」顧靈不滿的嘟起嘴,自己怎麼可能任由陸宇恆擺布呢。
「你說衛新為什麼一直不回來啊,總不會和電視劇里一樣失憶了吧?」陳珞半天沒有聲音,顧靈又找起了話題,可是還說沒有回應。
顧靈坐起身子,看向陳珞,陳珞依靠在沙發的邊角睡著了,看了喝的不少了。
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從房間內拿出一個毯子,蓋在自己和陳珞的身上,迷迷糊糊顧靈也陷入了沉睡。
洛雲溪早早的被墨守承叫回家,飯菜已經做好,然而墨守承卻遲遲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
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墨守承很少那麼晚不回來,即便是有事情,那也應該給自己發個消息才對。
洛雲溪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機,生怕第一時間沒有看到墨守承的信息。
「守承不會是去找陳珞了吧?」洛雲溪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到了,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守承……不可能的,守承那麼討厭別人騙他。」洛雲溪強迫的說服自己,不去想這些,可能墨守承只是有緊急的事情沒來及和自己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