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回村
白水跟我在一塊,我迷糊的聽著他在我耳邊低低的說著話,還念著我聽不懂的話語。
等我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跟他光著身子倒在蛇仙廟的地上,冰冷的石頭硌得我全身發痛。
一邊的阿得靜靜的躺在那裡,身上的鱗片沒有再長出來。
我突然有著一股強烈的恥辱感,外婆剛死,阿得成了這樣,我居然還跟白水在昏迷的阿得面前做這種事情。
慌忙想從白水身上抽出身來,他卻低低的笑了笑:「你別亂動,你就找不到那串蛇骨了。」
我聽著一愣,白水卻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腹:「你這裡也經過幾天滋潤了,身上蛇腥味別人聞不到,可跟蛇有關的幾乎都能聞到。」
「蛇性本淫,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你呆會身上留著這氣息進村裡,就算你不去找那串蛇骨,那有那蛇骨的人,也會來找你。」白水邊說邊慢慢的朝我貼近,臉輕輕的在我臉上擦著:「你要相信我,不會憑白無故占你便宜,畢竟我們是公平交易,一筆歸一筆。」
這種交易讓我臉紅,我努力不讓自己的眼神太過軟弱,認真的盯著白水道:「找到蛇骨以後呢?」
「你拿來給我啊。」白水理所當然的從我身上起來,卻依舊認真的盯著我,這才輕聲道:「本來我是不想碰那串蛇骨的,不過既然他惹到你了,我不出手幫自己的女人,似乎也說不過去。」
我實在對他這種不要臉無力,飛快的抓起旁邊的衣服穿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水刻意的提起,我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蛇腥味。
「穿這麼快做什麼?我幫你啊。」白水一把搶過我手裡的貼身衣服,示意我抬手,一邊幫我穿一邊正色道:「七妹和阿壯只怕是不死不休了,只是不知道活下來的是誰。」
我舉著的手一頓,心裡微微一抽。
不死不休,這也是我造成的吧。
白水說過,女子為母則強,從自己肚子里出來的,無論是什麼都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七妹才會為了生下蛇種跟七叔公他們合謀,才會為了護住小蛇,跟阿壯嘶咬。
而我卻真的兩次弄死了她的孩子,她也許是真的該恨我。
心裡隱隱的希望存活下來的是七妹,這樣她就能護住那些被我扔到阿壯麵前的蛇種了。
一想到阿壯被咬死,我心裡是有著快意的,就是阿壯欺辱了外婆,也是他咬死了村長,咬傷了阿得和七妹她爹,他應該是罪有應得的。
但我依舊有點心痛,畢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雖然他的身世也是個迷,可他如果死了,怕是七妹那些蛇種又多了口糧吧。
「回神。」白水將貼身衣服給我穿好,見我失神:「我給你穿衣服,你就想別的男人?是我剛才不過努力?」
我瞪了他一眼,沉吸一口氣道:「如果找到蛇骨,七妹和阿壯,能不能——」
說到這裡,一股罪惡感又涌了上來。
外婆晃動的腳在我眼前閃過,我應該為她報仇的,雖然村長已經被咬死,可阿壯還活著,我卻想著怎麼救他們。
「暫時還不確定,不過既然那蛇骨能激起阿壯體內的蛇性,至少能找到根源,這樣我們就好下手。」白水幫我將上衣套好,拉衣擺:「你身上跟蛇的味道很重,你進村后,偷偷潛進你家院子里,等著別人拿蛇骨找上門就行,我會藏在你身上的,你別怕,等你拿著蛇骨,別戴上就行。」
「阿得呢?」聽說他也要去,我心裡一緊,看了一眼地上的阿得:「他如果發作,十分痛苦,要不你留下來看著他。村子里今天出了那麼多事,七叔公他們根本想不到我會連夜回去,更何況他以為我給的那串蛇骨就是阿壯的那串,估計不會再找事。」
「阿得在蛇仙廟不會有事,沒有人敢進來這裡,也沒有蛇敢進來。」白水說著臉色突然發沉,瞄了一眼神座上的蛇雕象,摸了摸我的臉道:「沒有比現在更差的了,你還怕什麼?」
我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
「喝點水吧,沉澱過的。」白水將剛才接著水放在一邊的杯子遞給我。
那水上面浮著一層白色的東西,我實在是渴得厲害,將上面的浮沫倒掉,然後將中間澄清的水喝了兩口,看了一下天色,已經到了下午了。
確定阿得沒有露出特別痛苦的神情,我又摸了摸他的額頭,見沒有鱗片長出,這才將背包里的東西清理了一下,在裡面找出一個裝雄黃粉的袋子。
雖說那串蛇骨只要不戴上就沒事,可七叔公接到手裡就用明黃的布袋子套好,阿壯給我時,也是用一個明黃的袋子裝著的。
可見七叔公怕那蛇骨,卻也知道蛇骨是怎麼回事,我如果真的拿到那串蛇骨,也用袋子裝好,至少安全一點。
白水在給我穿好衣服后,就進了那扇鐵門後面,再也沒有出來。
我試著推過鐵門,發現就算不上栓,我也推不動,更是半點縫隙都沒有,也不知道白水在裡面做什麼。
等天色暗了下來,我再次確認阿得沒事後,用力敲了敲鐵門,大聲地道:「我要進村了。」
話音一落,就感覺左手腕輕輕的刺痛傳來,一條獠牙迸現的蛇骨纏在我手腕上,朝我點了點頭,又瞬間消失在了手腕里,半點痕迹都看不出來,連那道跟了我十八年的疤痕都不見了,知道這是白水藏在我體內了。
我將阿得拉到神座之下,扯下不知道多少年頭看不出任何顏色的布罩在他身上,這才走出蛇仙廟。
白天村子里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這會子人人自危,村子里靜悄悄的,連狗都不叫了,我十分順利的潛進自己家裡。
發現才一天,家裡明顯被人翻找過了,所有的柜子箱子全部都打開,能用的東西都不見了,留下的都是一些沒用的,連鍋碗瓢盆,凳子椅子這些都被一掃而空。
看著凌亂得無處下腳的院子,我心裡微微發涼,連忙壓住心底的恨意,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抱腳坐下。
趁著月光,看著扔在地上的舊衣服,還有一些破舊的器物,悲從中來。
可我也也知道,在村子里,七叔公肯定是判了我死刑的,外婆已經死了,我娘是個傻子還是個住娘家的,阿得又被咬了,我們家根本就沒有人了。
這些東西就等於是大家的,能用的肯定被人搬走了,如果不是怕太難看,只怕房子都被拆了吧,不過這也是遲早的事了。
正想著,卻聽到外面低低的腳步聲傳來,我身體本能的一緊,連忙朝角落的陰影里縮了縮。
卻聽到一個人道:「反正不會有人了,將能搬的都搬了吧。」
跟著兩個青年漢子摸了進來,左右看了看,飛快的竄進屋裡,實在是沒什麼東西了,一個人將床板抬走了,一個人抱著外婆做泡菜的罈子,罵罵咧咧的閃出了院子。
我看著他們拿東西跟拿自己家裡的一樣,突然感覺好笑,人性就是這樣吧。
那笑還沒凝固,卻見月光下,一道細長的影子慢慢的移了進來,那影子跟正常的人影不同,身子站得不直,一歪三扭的,慢騰騰的挪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里,那影子就發出了嘶嘶的叫聲,跟著鼻子吸氣的聲音傳來。
我慢慢的從陰影中湊出頭,可剛一探出去,卻見一張臉猛的出現在我面前,朝我嘿嘿地笑道:「找到了,找到了——-」
她似乎十分高興,嘶嘶的怪笑著。
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她,我急忙的瞄了一眼她的手腕上,只見一串蛇骨果然掛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