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亡命,相挾逃出宮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
昔日繁華富麗的南耀皇宮一片殘敗,到處都是奔走逃命的宮人。硝煙滾滾火光簇簇,遍地死屍凄慘可怖,蜿蜒流淌的血河映著胭紅霞光吞天沃日。
夏侯雲歌專挑人少僻靜小路。北越大軍兵臨城下,還未入駐皇城。上官麟越急功近利,一馬當先率領麾下精銳部隊率先攻進皇城,一路直搗毫無抵抗能力的皇宮。如今宮中,各個出宮要路皆被七公主通敵叛國的部下把守。想要出宮,只能走南宮門,那裡的守衛是上官麟越的部下。
「釀兒姑娘,前面就是出宮的宮門,可以放了本將軍了。」上官麟越沉聲道。
「我忽然改變主意了,我要將軍親自送我們離開皇城。」夏侯雲歌貼在上官麟越的耳廓,呵氣如蘭。
上官麟越心神一盪,獰聲冷笑,「你言而無信!」
「將軍大人,我可沒承諾過你會言而有信。」夏侯雲歌冷笑一聲。
睨向不遠處守門的一隊北越士兵,命宮女們將兵器都藏到一旁的矮樹叢中。
上官麟越唇角一擰,本想打個暗哨引起守門士兵的注意,夏侯雲歌的纖纖玉手已探入上官麟越的衣衫內。遊走在他肌肉堅實的後背,曼聲道。
「將軍,我們這群都是亡國之奴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在我身陷危險時,我會拉上將軍黃泉做伴。」
上官麟越俊臉緊繃,還是抑制不住在她柔軟的觸碰下,身體本能產生的反應。這個女子居然如此輕易燃起他的慾望。
「將軍性命金貴前途光明錦繡,不會擅自拿命來賭一條亡國奴女的賤命吧。」夏侯雲歌柔軟的手指猛然停頓在他的腰際處,微微用力,傳來一絲酸漲。
瞬時,上官麟越臉色慘白如紙。竟中了她的招!
夏侯雲歌燦笑道,「將軍,我手裡有一根繡花針。」
上官麟越的臉色,愈加青白。
「深深刺入將軍的命門穴,你會頃刻斃命。」夏侯雲歌的聲音驀然冰冷下來,「所以將軍最好乖一點,不要跟我耍手段企圖激怒我。」
上官麟越憤怒強喘,「好,本將軍送你們出城!」
夏侯雲歌笑著摟住上官麟越的腰際,依偎著上官麟越一起走向南宮門。
守門士兵跪地叩拜,見將軍攜一群衣衫不整模樣姣好的宮女出宮,誰也不敢抬頭多看一眼。天下皆知,北越神武大將軍,貪好女色風流成性,被他上過的女人如他在戰場上殺過的人一樣多。
「本將軍要帶這些女奴去城外國主駐紮處侍奉。你們統統守好皇宮,等待迎接國主入城進宮。」上官麟越沉聲道,一隊士兵恭聲稱「是。」便都退避一邊。
一群人便在上官麟越的帶領下,堂而皇之離開危機四伏的皇宮。
街上一片混亂,百姓們攜帶家眷衣物爭搶出城逃命,孩子們恐懼的嚎哭聲聲摧心。
南耀皇帝不戰而降,還是有一些熱血百姓為捍衛腳下國土,自發組織成軍抵抗外敵侵犯。然而他們螳臂擋車的力量根本不堪一擊,在上官麟越攻入皇城的那一刻,數以千計的百姓都慘死在上官麟越的鐵騎之下。而今的皇城,人人自危,生怕被當成亂黨亡命刀下。
夏侯雲歌忽然改變出城路線,挾持上官麟越拐入一條與原路相悖的悠長小巷,藏身在一處人去樓空的深宅大院內。讓小桃找來繩子,將上官麟越五花大綁捆在正堂的屋柱上。
「將軍,其實我手裡根本沒有繡花針。」夏侯雲歌負手站在上官麟越身前,笑著欣賞他憤怒的表情。
「你好狡猾。」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夏侯雲歌回身坐在正堂高位上,小口喝著小桃奉上的熱茶潤喉。
派去趴在牆頭打探消息的宮女回來稟報,上官麟越的親兵果然赤身僅穿一條底褲,攜帶兵器一路追出南城門。
聽到這個消息,上官麟越已氣得額上青筋凸爆,似有爆裂之象。「你料定如此,才會改變路線。」
「將軍之兵久經沙場,體格強壯,自會撕碎衣服脫身營救將軍。若我們真的出城,前有北越大軍駐紮,後有追兵,即便逃出升天,我們一群弱質女流用不了幾日就會被俘。與其危險重重往外逃,不如留在最危險的地方從長計議。」
上官麟越怒極反笑,「如此多謀智睿,可惜是個女子。」
夏侯雲歌冷笑一聲,「自古女子巾幗不讓鬚眉不少,將軍可不要看不起女流之輩。」
上官麟越的虎目盯向對面兩個一直渾身顫抖的宮女,獰笑道,「本將軍倒要看看釀兒姑娘能逃到幾時!」
夏侯雲歌冷眸睨向那兩個宮女,她們瞬即跪了下去,顫聲喊道。
「皇後娘娘饒命!」
「你是南耀皇后夏侯雲歌!」上官麟越震驚地望著夏侯雲歌,這個容貌無法辨別只有一雙璀璨眸子的鐵腕女子,真的是南耀皇后?
「傳言南耀皇后性情怯弱,只寄情於詩詞歌賦。沒想到皇後娘娘掩藏如此之深,沉著果睿之風若是男兒身征戰沙場必有一番作為。在下嘆服!」上官麟越的口氣里多了幾許敬意,轉而又輕佻一笑,語意調侃,「本將軍對皇後娘娘越來越感興趣了。」
夏侯雲歌不屑掃他一眼,盯向抖若篩糠跪地的兩個宮女,沉聲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小宮女顫顫巍巍回道,「稟皇後娘娘……小蓮……小蓮半路上逃了。她說……她說南耀大勢已去,要……要去向北越邀功。」
夏侯雲歌身心一寒,半路只顧挾持上官麟越,一眾人十來個哪裡注意半路掉了一人。
「小桃!我們快走。」夏侯雲歌話音方落,緊鎖的院門已被人一腳踹開。呼啦啦湧進來一大隊士兵,隨後信步進來一個紫衣華袍的男子,模樣俊朗,氣魄蕭寒。
來人正是北越攝政王……軒轅長傾。